第二百二十八章 殷明月捉-奸
作者:燕子沐西风      更新:2020-04-19 02:04      字数:3681

“娘,娘,我回来了!!!”成高儿兴高彩烈的跑到刘氏的房中,紧紧窝在刘的怀里,冲着松儿还扮了个鬼脸示威。

松儿不屑的瞪了一眼成高儿,每次打架,不是向刘氏告状就是寻求成鸿略当靠山,结果刘氏总是向着成高儿,嗔责松儿的不是,不是罚他挑水就是打柴。

相反,成鸿略却相对偏向于松儿一些。每次高儿被松儿打了告状时,他就会充当“泥瓦匠”的角色,总在几个娃子中间“和稀泥”,永远让人看不出他断案的神武英明来。

成高儿傲娇的将糖人儿拿出来,如施恩者般放到炕上,对成高儿道:“拿去吃吧。”

松儿倒是有几分骨气,转过头去赌气不吃,成高儿又不乐意了,将糖人儿拿到松儿的鼻子底下,诱导道:“可甜了!我让他捏成了孙悟空的样子,费了不少口舌,你若不吃,我可就吃了,二郎神开始吃孙悟空了......”说完做势要往嘴里送。

松儿这下可急了,一把抢过糖人儿,怒道:“孙悟空只能我来吃,你不能吃。”说完示威性用舌头在糖人上面舔了舔,算是宣誓了主权。

随着糖儿吃到肚中,两个娃子如这天气一般,逐渐放了晴,不一会儿又玩闹在一处了。

因为要跑出去找明阳、明星,高儿将怀中的小荷包放在炕上,对刘氏道:“娘,这是俺爹给你的。”

没等刘氏答应,高儿己经同松儿跑了出去,继续疯玩了。

刘氏将小荷包打开,从里面倒出来一对玉坠子,玉坠子是淡然的绿色,似春天碧树影映下的溪水,又似春天第一场雨落下的水滴,煞是好看恬淡。

刘氏的脸色不由得红得滴了血般,说不明白成鸿略的心思,那就真成了呆子了。

自那次亵衣事件后,成鸿略隔三差五的就让高儿往家里拿东西,每次,都是精心准备的,却又是让你无法拒绝的。

第一次,送的是两条奶羊,给出的理由是成高儿入住在三房,吃不好喝不好是影响身体成长的。而在这之前,明月一直想买奶羊,不过据那农户说要等到开春产羊才能卖。成鸿略打着让高儿成长的理由,刘氏总不能退回去不给高儿喝吧?

第二次,送的是好几匹绸子几个玉饰,给出的理由是开春了,得给成高儿多准备几件衣裳,因额头上的伤,衣裳需与护额配套,所以准备了玉饰;又因高儿自己一人戴护额太过怪异,所以,连带着松儿和明阳的也都准备了,三个娃子,穿得跟葫芦娃三胎胞似的,在向阳村甚是醒目。刘氏又是不能拒绝;

第三次,送的是一车的吃食,理由又是成高儿,只是,这堆成山似的连米带肉、再加补品人参的,成高儿一人怎么吃得完;

第四次.......

每次理由充足得让刘氏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直到上次,送过来的是一匹嫩粉色的软绸子,一看就不是做衣裳裙子用的,而是,做亵衣的专用料,刘氏想退回去,想想却是脸红,不知道如何开口对成鸿略说,万一是自己多心了怎么办?

自那日起,刘氏惶惶不可终日,总是在退与不退之间徘徊,还没揣测明白成鸿略的心思,这次的东西就到了,这下好了,男子送女子首饰,不用猜测也知道是何种意思了。

一向被声名所累的刘氏还怎么坐得下?早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慌忙将玉坠子装回小荷包,决定明日一早便马上、立刻去找成鸿略说清楚此事,自己本身名声不好,不能累了声名不错的县太爷。

第二天一早,刘氏早早做好了早饭,尽量装得自然道:“明月,我今天去县城买做鞋子的麻布面,你在家好好看着弟弟妹妹。”

明月轻轻点了点头道:“娘,咱家有两个衙役随时待命,生怕高儿再出事情,村里人见咱家都绕着走,哪还用得着我看着?我正好也有事去县里,我帮你买回来吧。”

刘氏脸色一窘,摇了摇头道:“还是我自己去吧,高儿的脚怕磨,得选软些的鞋面。”

明月狐疑的看了刘氏一眼,这刘氏天生是招绯闻体质,平日里在村中都甚少走动,大多时候都是呆在家中。今日却是一反常态,俗话说,事出无常必有妖,这刘氏定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刘氏被明月盯得登时低下了头,装做喝粥的样子不再言语,而实际上,她的耳根已经呈现了粉红色,粥碗里也已经空空如也。

明月终于收回审视了的眼神,点头同意道:“好,娘,咱一起去,到了县里再分开,你买你的鞋面,我去一趟珍味坊。”

刘氏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如逢特赦似的吁了一口气。

二人匆匆吃完早饭,坐着牛伯的牛车直奔县城,一入城中,明月先找借口下了牛车,偷偷在后面跟着,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刘氏也打发走了牛车,左顾右盼见没有认识的人,这才急匆匆直奔县衙,这样的举动让明月心里更加的不落地,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门口的一个衙役入内通传,不一会儿就放刘氏进去了。

明月紧走两步,被衙役拦在了门外,那衙役见过明月几次,以为明月和刘氏一样要找成大人,本想入内通传,明月连忙摇手,她哪里敢让成鸿略知晓自己跟踪刘氏。

可是,如果不通传,自己就进不去,自己进不去,又实在放心不下单纯如纸的刘氏,去单独见狡猾如狐的成鸿略。

正是应了那句老话,好奇杀死猫。现在的明月,就是那只被好奇占据了脑袋的猫。

明月眼珠一转,微微笑道:“衙役大叔,我找李捕头,李捕头在没在?”

衙役摇了摇头道:“头儿不在,出去了。”

明月正在衙门门前徘徊想办法,只见一个少年远远的向这里走来,少年身材魁梧,天庭饱满,眉挺唇阔,身穿一身镖师装束,腰间挎着一把三尺长大砍刀,看着颇为精神。少年右手自然的持着刀柄,左手提着一只药罐子。

守门衙役熟络的打着招呼道:“山子,去京城护镖回来了?来找你爹?头儿出去巡街了,你进来等一小会儿?”

少年点了点头道:“嗯,前个儿才从京城回来,俺爹昨日感染了风寒,熬了药给他送来。”

少年正迈步往里走,却被身后一个脆生生的声音给叫住了:“山子哥,你来找李叔?”

李山狐疑的看着眼前颇为眼生的少女,皮肤健康如麦色,头发爽滑如黑缎,眼睛闪烁如星辰,身材娇小却又透着使不完的劲力,面色恬淡却似喷着火一般的热情,让人不由得一下子沉溺其中。

明月一脸笑容道:“山子哥,我是向阳村的殷明月,不知李叔提没提起过我,我对你的大名可是熟稔得紧。李叔逢人便夸山子哥,说你是贞大侠的嫡传弟子,一身武功出神入化,一身正气除暴安良,将来必成大器、堪称侠义。”

被一个长相娇好又颇为可爱的少女如此夸赞,少年登时脸红了,有些飘飘然的不真实感,忙摇着手道:“哪有哪有,不过一个小小的镖师罢了,不敢称之为大侠,折煞李某了。” 明明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说起话来却是老气横秋的,深得其父李成悦的真传,明月不由莞尔。

有了少年领着,又都是找李成悦的,衙役自然不好拦着,二人并排进了衙门。

李成悦的值事之所与成鸿略的会客之所是两个方向,一个在外院,一个在内院,明月生怕这一耽搁刘氏出事,连招呼都没打,便急匆匆向内院走去,李山忙拦道:“殷姑娘,俺爹的值事之所在左侧。”

明月随口急道:“我找茅房。”

李山听得顿时脸红了,长到一十八岁,当了镖师三年,所遇三教九流无数,其中不乏不据小节的江湖女子,从来没有一个如此大咧咧的说上茅房的,这个殷明月,还真是......特别。

明月绕过一脸懵登的少年,急匆匆向内院走去,李山愣然看着茅房原本的方向,连忙追过来道:“殷姑娘,茅房在这个方向,你,走反了。”

明月懒得与李山纠缠,不理会他继续走,李山却是来了“热心劲儿”,一直尾随至内院。

内院很静,竟一个婆子衙役也没有,二人如入无人之境,这样更让明月心里不安,脑海里不住的浮现着成鸿略那张似笑非笑的狐狸模样,总觉得这成鸿略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李山毕竟在江湖上混了三年,立即意识到,自己好像带进来一个“心怀不轨”的少女,手心儿不由得渗出了汗,紧紧把着刀柄道:“殷姑娘,我看你不是来找我爹,而是来找成大人的吧?你若是敢对成大人不利,我李山定会行侠仗义、除暴安良!!”

明月将手指放在唇边,轻“嘘”的一声道:“别出声!你不是江湖大侠吗?我现在就带你‘除暴安良’,但这个‘暴’是成大人,你不会因为对方是成大人,就如老鼠般退缩了吧?!”

李山脸红的将身子后退了一步,将嘴巴远离明月的控制范围内,半矮下身子,小声道:“这成县令是鱼肉乡里了?还是私吞税银了?亦或是徇私舞弊了?”

明月撇了撇嘴,指了指成大人会客的方向道:“‘欺男霸女’!!!”

“啊?”李山险些叫出声来,他听爹爹说过成鸿略的为人,其他之事都有心可缘,只有这“欺男霸女”一项他不太信,因为,几乎整个县衙的人都知道,成鸿略大人不近女色。

明月不置可否,蹑手蹑脚的爬至会客厅窗下,伸手将窗户怼开一个小圆洞,鬼鬼祟祟向里望去。

李山犹豫再三,也样学样的也在窗户上怼了一个洞向室内看去。

令李山大惊失色的是,二人果然看到了成鸿略与一妇人共处一室,成鸿略坐着,那妇人站着,泪眼低垂,手帕轻搅,擦过眼泪后,眼睛顿时如柔弱的兔子般腥红,看着让人有种我见犹怜之感。

果然是“欺男霸女”!!!李山想要如少女所说“除暴安良”,可是,自己毕竟只是一个会武功的镖师,并不是少女口中所称的“大侠”;成鸿略又是自己亲爹的顶头上司,撞破了他的“奸情”,以后爹爹怕是要被穿小鞋了,是进还是退?李山不由得犹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