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顾凡惜走到了一处比较明显，装饰也比较好的墓碑前，然后停住脚步，深沉的口气说了两个字：“到了。”

顾凡惜看了彦骁予一眼，像是在寻求什么肯定一样，但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她就已经将目光转移到了墓碑上。

照片的上人，穿着黑色的制服，不像是…倒像是证件照，只是换成了黑白色。

上面黑黑的几个大字，‘灵雨帆’三个字一直在顾凡惜的视线里，然后刻在了脑海里，比任何一次见到这三个字都深刻。

顾凡惜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上的花理了理，然后慢慢的蹲了下来，将花放到了墓碑前面。

她强忍着自己的泪水，不让它们掉下来。

但是她的眼眶还是不争气的红了，再一个就是，她因为强忍着眼泪，所以眉头紧皱，很明显的被彦骁予发现了。

彦骁予知道，即使这里完全是假的东西，假的身份，假的照片，假的一切一切，但是在顾凡惜的世界里，它确实最真的，最可以依靠的东西。

可是顾凡惜什么都没有说，还强忍着泪水，也什么都没有做，很快就站起来，然后又深吸了一口气，有点哽咽的问彦骁予说：“麻烦你带我去我爸爸那里吧。”

彦骁予听到她这么说，很疑惑，缓了缓然后没有提问，带着她朝着顾成的墓地走去。

他不是没有疑问，他很好奇，为什么顾凡惜就来看了一眼，然后红了眼眶，什么也不说，就呆了这么一会儿，他的眼神就一直仇视的看着顾成的照片，这样的人，还真是死有余辜，一个市长的位置又那么重要？居然连一个孩子都不想放过，还杀了两个人，做了十八年的市长，就一直还是市长，也没升职，没降职，都不懂他以前费那么大力气拿到这个位置是为了什么。

顾凡惜的专注力已经完全的放到了眼前的墓碑上，又一次慢慢的蹲下，然后将花放到了旁边，再然后跪了下来，磕了几个头，说了这么一句：“爸，对不起，我来晚了。”

来晚了，晚了好几个月，从他下葬的那天，到现在，都没有来找过他，看过他。

“你放心，我已经好了很多了，遇到了......很好很好的人，我的眼睛也治好了。”

她不想在彦骁予面前多说什么太多，不会死因为他是外人，而是因为顾凡惜并不希望自己的柔软被别人发现。中间的哪个停顿，让一直在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的彦骁予看了一眼顾凡惜。

他是很恨，也很讨厌顾成这个人的，盯了这么久，才发现，顾凡惜跟顾成也太不像了，因为顾凡惜有点像是混血一样，他毕竟也在m国待过，这顾凡惜还真有点像是m国的人。

顾凡惜害怕自己忍不住，到时候嚎啕大哭的，彦骁予在这里，很不好，所以很快整理自己的情绪，站了起来，鞠了个躬，然后说：“爸爸，我先回去了，以后有空再来看你。”

随后转身看着彦骁予说：“谢谢你彦医生，我们回去吧。”

彦骁予将视线移了回来，什么话也不说，就是对着顾凡惜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然后两个人一前一后，并没有离得多远的距离，一起走了下去。

“给。”

彦骁予率先在她进车门之前递给了她一包纸巾。

嗯？顾凡惜有点疑惑，随后恍然大悟。她以为自己忍得很好，没有哭出来，就不会被发现，原来彦骁予已经全都看在眼里了。

“谢谢。”

彦骁予没有明说什么，也没有打算说破什么，就这么问了一句说：“准备待会去哪？”

“回家。”

“h......”彦骁予洗了一口气准备再说点什么。

顾凡惜好像是因为这一包纸巾，终于没能再忍住，要流泪就阻拦了他的话，先说了一句：“谢谢彦医生，我先走了。”

“......好。”所有的话都止在了喉咙，随后对着李叔点了点头，让他送顾凡惜走吧。

李叔知道，来陵园这边的都是来看已故的亲人的，顾小姐也一定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或者说是触景生情，难免会不好受吧。

在顾凡惜的车子开走了之后，彦骁予才无奈的叹了口气上了自己的车，然后挂上了蓝牙耳机。

彦骁予将电话打了出去，在对方刚接通的时候，就直接说：“她情绪有点忍耐，不太能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

“好。”华御淡淡的回应，不知道他又在想什么。

彦骁予接着说：“我发现一个问题，顾凡惜跟顾成长得不是很想啊，倒是有点像是m国的人。”

华御突然一愣，这跟他的感觉很像啊，因为第一次见到顾凡惜的时候，他也以为她是混血之类的，缺少一点c国女孩的样子。

“嗯？怎么突然这么说？你之前没少见到小凡，都没听你说过这么......语气有那么自信的猜测？”

彦骁予解释着说：“今天我看到那个姓顾的照片，就是他墓碑上那张，仔细一看，发现小凡跟他还真长得不怎么像，越看越觉得可疑.......”顿了顿，彦骁予貌似是对自己心里的想法或者猜想有点无奈的语气说道：“唉你说，是不是姓顾的被绿了还不知道，还替别人养女儿啊。”

华御直接怼了回去：“说得好像谁都必须长得像自己的父母才对。行，我找个时间查查看，这中间是不是又什么问题。”

说是这么说，但是华御他真的想去调查一下，他倒是希望顾凡惜别是顾成的女儿才好。

好像惹怒了华御一样，彦骁予轻笑道：“没有，我就随便一说，小凡以前不是出过车祸嘛，当时一定也需要输血什么的，要真不是，顾成当时就应该知道了。”

“......既然你都这么想了，跟我说这些废话干什么？”刚刚他还想着要不要去查一查他的小凡会不会不是顾成的女儿呢，现在又不用了，这个彦骁予也真是的。

“啪。”一气之下，华御直接挂了电话，不想再理会他。

“嘟嘟嘟嘟......”

“......”彦骁予听着蓝牙耳机里传来的忙音，他很疑惑，他是做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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