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生死以随，又是挣钱养他。

顾清都真的，真的，一时不知是心酸还是心暖，是哭好还是笑好。

眼底不禁地笑，也不禁地湿润润的，在东升的明月下闪着凄亮的光。

“何小茵，那让我先保护你好么？乖，相信我，我不是要抛下你，也不会不注意保护自己的，你在我就在，嗯？”

“不要！”

“我一定会去找你。”

“顾清都，我的话你听不懂？我、不、要、离、开、你、在、的、地、方。”何小茵说得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眼里随之透出决绝笃定的光芒，透过濛濛的水雾，焕发出别样一种勃然的生机。

和刚才那一瞬的泪眼婆娑恹恹的样子截然不同。

顾清都握着她肩膀的手紧了紧，抿唇暗暗咬了咬后牙槽，重新下定一个艰难的决心，“好，何小茵，我陪你走。”

那种地方他再也不要带她再住进去了。

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把她弄走。

***

直升飞机的螺旋桨轰隆作响中，一个女孩的哭泣声嘶力竭，“顾清都，你骗我！”

顾清都在把她送上直升飞机，为她系好安全带，然后蹲在她面前，捧着她的手道，“何小茵。”

艰涩地吞咽着喉结，小心地问，“你先去好不好？”

闻言何小茵脸色一怒，话也不说，因为今晚已经说的够多了，硬的软的都说尽了。

只直愣愣地看着他，这回顾清都真的被看到心里发毛，“直升机离开这里后，会去机场，慕瑾彦会在那等你，护送你去。我不是要骗你，你先我去十几个小时，等你到了我也动身。”

自始至终，何小茵一言不发。

顾清都想凑过来吻吻她，她怒目蹙眉地别过脸去，明显的拒绝让顾清都前倾的动作顿住。

鼻间仍萦着她温热馨香的奶香味，和她这个人一样，能让他从浮沉中的心安定下来。

放开她的手，捧在她下颌，不让她逃，轻轻地吻上柔软的下腮，触感真好，恋恋不舍地放开，“何小茵，乖，在那边等我。”

说罢，绝然地起身，长步抬起就迈下去，大手扣在门上，劲臂一挥，将门带上。

可在那一刹，原本坐好的何小茵，嘶喊着开始那句话，婆娑着眼扑冲过来，双手直接扒上门框。

顾清都见着那双手，简直吓得魂飞魄散，关门出手的力度太大，冲劲手都收不住，他想也没想，大手握成铁拳，横竖在门框上。

嘎嘣~

“嘶…”

滑冲过来的门，劲力全都击在他的拳上，一时顾清都忍不住闷哼一声。

何小茵也吓呆的，眼水都被吓得不敢动。

好半晌才从地上爬起来，捧下他的手，红青一片，眼水就大滴大滴滴下来，她抽抽噎噎，“顾清都…我。”

“没事，小伤。”顾清都要把手抽出来。

何小茵死捧着不放，忽然她头一抬，仰着泪眼，“顾清都，我走。”

她见不得顾清都保护舍己自己。

只要留下来，这样的时候就会很多，她不值得，会让他枉费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