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如假包换
作者:夕雾未然      更新:2020-05-07 03:56      字数:2088

京城,一大清早,寝宫里,皇帝睡得迷迷糊糊,隐约听到有嘈杂声,眉头不自觉微皱,开口唤道:“元宝!”守在屏风后的元宝听到动静立即恭敬到床前,行礼道:“陛下醒了?”

皇帝语气微有不耐道:“外面何事在喧哗?”元宝恭敬答道:“启禀陛下,是景安侯天不亮就进宫了,候在偏殿等着见驾。”皇帝眼中蓦地一亮,道:“怎么不早些叫醒朕?”说着就开始起身。

元宝见状一边立即动作麻利上前服侍皇帝起身,一边答道:“奴才看陛下昨夜凌晨才睡,怕陛下身体吃不消,所以就擅作主张了,请陛下恕罪。”皇帝边伸着胳膊让元宝更衣,边斥道:“糊涂!不知轻重!”元宝立即停下动作恭敬道:“奴才请罪,请陛下息怒。”皇帝不悦道:“下不为例。”元宝立即回道:“奴才谨遵陛下教诲。”说完继续服侍皇帝更衣。

皇帝洗漱完,收拾好出去,就看到穿着一身红袍的萧宸站在偏殿候着。萧宸看到皇帝出来,立即恭敬行礼,朗声道:“臣参见陛下。”皇帝开口道:“起来吧。”萧宸恭敬道:“臣谢陛下恩典。”皇帝看了眼元宝,元宝立即会意,带着旁边的侍女和内侍轻手轻脚退了出去,守在殿外。

屋中只剩下舅甥二人,皇帝难得面露急色,开口道:“顾风人呢?”萧宸看皇帝难得面露急色,眼神一顿,开口道:“回陛下,昨日有人在骊山设伏,暗算顾相,顾相受伤,被臣安置在北郊的温泉山庄。”

皇帝听到顾风受伤,瞬间面色阴沉,紧皱,眼中怒意凛然道:“伤势严重吗?”萧宸神色平静回道:“伤在后背,要休养一段时间。”皇帝眉宇间戾色尽显,冷声道:“朕看他们是狗急跳墙了!”

萧宸沉默了一瞬道:“另外,臣今晨入城后得报,昨夜相府遇袭。”皇帝闻言眉头皱得越发厉害,缓缓开口道:“看来对方没在顾府讨到好处。”萧宸神色如常道:“顾相驭下甚严,令人佩服。”

皇帝看了眼萧宸,一语双关道:“朕还是头一次到你嘴里听到赞扬他的话。”萧宸面不改色道:“臣受陛下之命统领监察卫,自是不便与朝廷重臣来往甚密。”皇帝知他心思,也不点破,兼之顾风受伤,皇帝着实有些没心情。皇帝沉吟了下,开口道:“顾风有话捎回来吗?”

萧宸从袖中掏出一封“阿烨亲启”字样的书信和一个绒布包恭敬递过去,开口道:“这是顾相托贴身护卫交于臣代为转呈陛下的。”皇帝伸手接过,摸了下绒布包,目光一凛,却没有打开,然后看着信封上的字,毫无异色,迅速打开,掏出信纸。

萧宸见状微垂着头,心里暗自思量。他统领监察卫数年,曾经暗中查到顾风暗地里培植不明势力,可想进一步查清,却无从着手。一来顾风办事周全,滑不溜手,顾府更是铜墙铁壁;二来却是上报皇帝后,皇帝竟然不允许他插手顾风一事,反而一如既往宠信于顾风。他还曾认为顾风极擅作戏,欺瞒皇帝,是以私下里让人格外注意顾风。

可后来因为慕容曦,他与顾风交集渐多,渐渐颠覆了他心里的认知。直到今晨进城后,顾风的贴身暗卫呈上顾风的亲笔书信,他看到上面“阿烨亲启”那四个大字时,心下震惊不已。当今陛下登基十多年,又是自己的亲舅舅,可自己都从来不曾听母亲唤过陛下的名讳,可顾风竟然堂而皇之将他的名讳写在信封上。

眼下皇帝对顾风如此称呼,神色司空见惯,明显是习以为常,这君臣二人着实让人惊异。萧宸这一刻才清楚地认识到,顾风真的是他舅舅的心腹,如假包换。

皇帝看完信,神色稍霁,将绒布包塞进袖子里,心中已有计较,眼神如墨,开口道:“时辰不早,该上早朝了。”说罢就要朝外走,萧宸立即收起思绪,语气微有别扭道:“舅舅。”

皇帝听他如此称呼,脚步一顿,偏头看着他,示意他开口。萧宸半垂着头,低声道:“这次对方吃了大亏,想必会安生些日子……求舅舅恩典,陆离想告假几日。”皇帝闻言,瞬间心下有些了然,想到顾风,语气平静道:“准了。”

萧宸闻言,瞬间喜形于色看着皇帝,道:“多谢舅舅恩典。”皇帝看他一路奔波,风尘仆仆却仍生龙活虎的样子,心下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有些老了,顿了下,开口道:“反正人是你自己上赶着求得,回头别让朕在你姨母和顾相那里失了面子。”说完不理萧宸,直接朝外走。

萧宸一想到下了朝可以去安安稳稳陪着慕容曦,就有些掩不住脸上的喜色,也不在乎皇帝的敲打,神情柔和跟在皇帝后面出去。

候在外面的元宝看到皇帝和萧宸出来,两人面上都一派平静,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从昨天傍晚开始,皇帝知道顾风,萧宸,林铮全部带了人出城,可入夜城门关闭,也不见回城,就一直眉头紧皱,面色不虞,直到凌晨方才勉强入睡。元宝心知定是出了大事,本来都做好了今日早朝皇帝大发雷霆,谁成想皇帝见完景安侯,舅甥两人竟然如此平静,想必是无甚大事了。

可出乎元宝预料的是,等到了金銮大殿,事情竟然完全朝着相反的方向发展。

皇帝带着萧宸一同走进大殿,众臣就心中一突,俗话说无利不起早,这景安侯今日赶在早朝前就面见了陛下,想必又办了什么案子,有的在思量其胞兄萧寰查汴州一案,有的在心里嘀咕顾南城查南郡蔺氏一案。虽然众臣心思各异,面上却都神色恭敬行礼道:“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在上首龙椅上坐定,神色平静道:“平身!”众臣谢恩起身。元宝尖细的嗓子响起:“有事早奏,无事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