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澜神色不变反问道：“季朗，你连看都没看完，就如此恼羞成怒，恐怕不是不相信，是不敢往下看吧？”季朗闻言，眼中杀气弥漫：“顾澜，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顾澜闻言厉声斥道：“你的底线？真是笑话！当年你跟莫言里应外配合恪王和魏王罔顾先帝遗旨，发动宫变时，可曾记得你的底线！你出卖大楚军情给北冥，害得林老将军和林戍父子不得不以身殉国示警时，可曾记得你的底线！你派人劫杀自己的外孙和外孙女时，可曾记得自己的底线！季朗，人在做，天在看！天网恢恢……”

“顾澜！你找死！”季朗瞬间被刺到痛处，捏着手中的纸就要朝着顾澜挥过去，胳膊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攥住。季朗下意识偏头，就看到站在萧宸旁边一直没开口的顾南城不知何时到了自己身侧，面上神情冰冷。

季朗被顾南城攥住胳膊，本想发怒，可被顾南城冰冷的目光盯着，不自觉心里有些虚，恼羞成怒开口道：“放手！”顾南城闻言，瞬间松手，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卸了季朗的胳膊，反剪着季朗的双手。顾南城出手迅速，惊呆了园中的所有人，谁也没想到平日里温文尔雅，翩翩公子的顾南城竟然会突然出手。

边上叶府席上，叶子湄看到这一幕差点叫出声，瞪大眼睛看着顾南城，眼中担心之色一览无余。

顾南城却在压着季朗的胳膊，敛了神色，语气柔和道：“恐怕要让外祖父失望了，南城自幼受祖父教诲，要尊敬长辈，谦让晚辈。外祖父是长辈，南城自是对您尊敬有加。可是长辈犯了错，做晚辈的若是听之任之那便是不孝了。南城虽然不才，可却不敢不孝，所以还请外祖父千万莫怪南城鲁莽。”

顾南城面上带着惯常的笑意，语气不轻不重，可就是让周围的人莫名地觉得汗毛直竖，连被顾南城扣着的季太傅都觉得后背发凉。

旁边慕容曦看着顾南城脸上的笑意，心里忍不住有些心疼，她比谁都知道顾南城心里有多难过，更知道顾南城是失望愤怒到了极点。这就是所谓的亲人，所谓的血脉相连，实在是可笑至极。慕容曦正看着顾南城感慨，垂在身侧的手就被一只干燥温暖的手握在手中。

慕容曦微微偏头，对上萧宸关切的目光，四目相对，慕容曦反手回握住萧宸，两人心照不宣，此时无声胜有声，然后看着顾南城。

顾南城丝毫不给季太傅开口的机会，眼中冰冷一片，面上依旧极为柔和，意有所指道：“外祖父您手中的东西可是我辛辛苦苦从你心心念念的蔺氏里查到的，我知道您念念不忘蔺氏，所以我将蔺氏连窝端了带到京城来。想必外祖父听到这个消息甚为心喜吧？”

季朗闻言，心头一跳，就想开口，可顾南城却抢先一步接口道：“外祖父千万不用感谢南城，这都是南城应该做的。母亲是您的女儿，南城自是会替她好好孝敬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