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话 莱恩，我要洗澡……
直到走了一会儿，身后的人第一次率先停下来。
莱恩没有回头，他只是奇怪地停下脚步，故作不耐烦地说：“你又怎么了？”
“莱恩我走不动了……”从身后传来的声音显得十分疲惫，但仍然是Giotto特有的那种温和语调。
莱恩哼哼道：“就走这么几步就走不动……”
他的话没说完，却突然感觉到身后的人影晃了一下，好像要朝后面栽倒。他吓得连忙转身，之后发现那个人影突然改变了倾斜方向，朝自己靠过来。
Giotto笑着趴在莱恩身上。莱恩咬牙道：“你又骗我！”
“没……我是真走不动了……让我靠一下……”
莱恩不好推开，只得由着Giotto用他好的手搭在自己身上，下巴抵在自己肩膀。
“你……你好了没？”莱恩保持僵硬的状态持续了几分钟，终于忍不住用颤抖的声音问。
“嗯……好了。”
“好了还不起来？！”
“就这样走嘛……”
“拜托，这样怎么走路啊？！要是被别人看到——”
“没关系，反正也没人。”
“……”
于是两人保持一个十分……不舒服的姿势挪回住处。
进了门莱恩飞快将Giotto推开，然后就扑向自己的床。
还没躺好，就听见Giotto在后面说：“莱恩，我要洗澡……”
“要洗就洗！”
“我自己一个人不能烧水……”
“凉水……”
“你忍心让我洗凉水澡吗？”
“……”莱恩无奈地坐起来，看着站在一旁装可怜样的Giotto，受伤的手臂用纱布包扎吊在脖子上，因为是右手，可能……真的没法自己一个人烧水了。
好吧，不管怎么说也是兄弟一场，有些事该帮还是得帮……
浴室……其实就是在一楼的一个小房间，当然不会有热水器，也不会有按摩浴缸。只有一个大木盆。这边莱恩忙着给锅里盛水，点火，那边Giotto站在一边看着。
莱恩一边磨牙一边努力无视这个站在一边当摆设的人，心想一会儿少兑点凉水，把白嫩嫩的Giotto烫成红彤彤的大虾米。
等到水烧开了，倒进木盆里，又呼哧呼哧提了刚从井里打上来的凉水倒进去，终于洗澡水大功告成了。
莱恩喘着气说：“大少爷，这回没事了吧？”
Giotto端着受伤的手臂面露难色：“可是，我没法自己脱衣服……”
莱恩继续咬牙，捋袖子：“脱！我给你脱！”要是等脱完了还说“我不能自己洗”，就把他摁水盆里直接淹死。
Giotto乖乖地任由莱恩将衣服往下脱，他则好整以暇地盯着莱恩那十分不情愿的脸看。
莱恩恶狠狠地看着Giotto敞开衣襟后露出的略显瘦弱的胸膛，突然觉得有些尴尬。于是将注意力转向Giotto那因为包扎了的手臂而无法退下的袖子，直到将对方的上衣费劲脱下来，他松了一口气，举着对方的上衣准备挖苦对方。然而当他抬头的刹那，对方却突然用没受伤的左手抓住他的手腕。
本来是想破口大骂，可对方根本没给自己机会。
两片柔软的东西贴上他的嘴唇，莱恩睁大眼睛看着眼前放大的Giotto的脸，手早就松开，任由Giotto的衣服滑落在地。
大脑短路的后果就是……莱恩下意识地朝后躲，却被身后的水盆绊倒，整个人直接摔进洗澡水中。
自己坐在水盆里浑身衣服都被浸湿，Giotto俯身一手捧住他的脸，嘴唇落在莱恩脸颊上被小刀划破的地方，细细啄着。透过水雾和幽暗的夜色，Giotto的面孔显得极不真切，而那双眸子却闪着盈盈的光亮。
他发现自己没有力气挣扎。
直到Giotto整个人跪在水盆边，吻从莱恩湿漉漉的睫毛慢慢下移，然后是鼻梁，嘴唇，下巴，颈间……Giotto一只手解开莱恩的衣服扣子，手探进衣服里面……然后……
“Giotto——莱恩小崽子——你们给我上来！”伊德太太撕心裂肺的喊声将整个房子都震动了。
两个人这才好像从迷离的水雾中拉回现实。
Giotto坐在水盆边拍着额头，嘴角溢出一丝苦笑。
莱恩湿漉漉地从已经不那么热的水里坐起身，然后狠狠瞪了Giotto一眼。
之后是短暂的沉默。
莱恩感觉好像过了几百年那么长的时间，Giotto终于有了动静，他将掉在地上的自己的上衣捡起来递给莱恩：“你上去吧。”
“为什么是我？！”莱恩抓过一条毛巾擦头发，不满地说。
Giotto举起自己受伤的手臂：“要是让伊德太太看到，又该念叨了。如果你想今晚不能睡觉的话……”
“好吧好吧！”
莱恩飞快将自己沾湿的上衣脱下，又接过Giotto的穿上。心里默念着“Giotto你这个混蛋”，然后跑了出去。
“小崽子，怎么只有你一个人？Giotto呢？”伊德夫人有些奇怪地看着莱恩端着油灯走进来，奇怪地问。
“你的Giotto亲亲今晚出去跟姑娘约会了。”莱恩没好气地说。
“不可能。”老人笃定地说。
“嘿，你怎么知道不可能？难道Giotto真要等你那不知道在哪的侄女的女儿？”
“你比我清楚，Giotto不是那种孩子。并且……”伊德太太那隐藏在皱纹中的小眼睛映着火光，“他出去你能同意？”
“靠，我有什么不同意的？巴不得他在外面消失以后见不着才好。”
“呵呵呵……”这回伊德太太不说话了。
莱恩在一旁磨牙恶狠狠地看着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清醒什么时候糊涂的老人。
过了几秒钟，伊德太太突然问：“小崽子，瞧瞧你现在什么样子？”
“我怎么了？！”莱恩顺着伊德太太的视线朝自己身上看去，发现除了上衣，裤子和鞋，甚至刘海上都沾着水珠。
而眼前伊德太太又是一脸得意的笑着，估计早就猜出自己身上这件衣服不是自己的。
——现在这个样子，真有点不伦不类，还不如直接穿着一身湿衣服过来呢……都怪Giotto这个混蛋出的馊主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