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为什么感觉这么难受?
作者:导轨      更新:2020-07-24 02:58      字数:3268

“军爷,您不在城外驻扎,跑到我一个小摊儿这边干啥?”

“干啥?军爷我就只能在城外吗?我们也要管城内的你们这些刁民,你看看外面,日本人又是打枪又是打炮的。我们拿你点钱怎么了,我们最后不是还要保卫你的吗?”

韩城听的当兵的说的话就有点儿不中听,合着警察收的税都没有到你头上,怎么还问我要钱呢?不过人家都带着枪呢,那就只能给了,韩城给了个面子,拿了五块大洋递给当兵的,希望他一路好走。

“这样就对了,你老老实实的不就好了吗?”

当兵的拿着五块大洋就走了,剩下的一帮小弟在后面讨要赏钱,五块大洋可是一笔巨款。不管是对于这帮混混还是当兵的,韩城基本上已经对北平的军队失望了,这样根本打不了仗,甚至连象征性的抵抗都做不到。

“这世道啊,是越来越乱。”

几块大洋,韩城还不是太放在心上,知道是会从这些人身上找回来,到那时候,那就是从尸体上捡钱了。

轰走了这帮畜生,韩城继续做自己的生意,最近部队调动的频率非常多,晚上也不是太平静了。城里有很多的日本特工,这个是肯定的,接连发生的暗杀和袭击都是围绕着城防部队进行。暗地里的威逼利诱肯定有,只不过韩城这个程度还接触不到那么高的级别,每天都在不停的更换城防部署,面对日本人的大炮,和钢枪,韩城对于这帮老**的武器很是疑问,他们保养过吗?

“请问是韩城先生吗?”

韩城正在收拾自己的摊子的时候,过来两个穿着中山装的人,看那脸色是十分的难看。但是看情况,一定是背景比较大的人,不然的话,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两位爷,您有什么吩咐?”

“把摊子收拾收拾,跟我们一起走,有一笔大生意给你做。”

“好嘞!您稍等,我马上就好。”

韩城表面上笑意盈盈,但是内心早就已经无奈到极致,这两个人根本不给自己机会,明摆着就是强硬带着自己走。

“国民政府23日电,北平绝不能丢,国共两党携起手来,一同抗日……”

在路上的广播喊的是震天响,可是落到实际上又有多少?北平看样子是保不住了,至少韩城是这么认为的。在城市里巡逻的军队也不是太多,但是他们更多的是军纪涣散,欺行霸市。

韩城一路推着小车来到一个小院子里,然后韩城就被蒙住了头,旁边的小车被另一个人推着吱吱呀呀的来到了另一个地方。这个地方还没挨的太近,就闻到一股血腥味儿,但是不好说这里是哪里。韩城记得是走了很多台阶,跨了很多门槛,最后下了一层楼梯到达了最终的地点。

韩城被解下头套的时候,吓了一跳,这里是一个牢房。牢房里关押的人已经不多了,地面上即使被冲刷的干干净净,也依旧能看到血液的痕迹。

“几位爷,这是哪儿啊?”

“少打听这么多事儿,有些事儿你不是应该知道的,一旦你知道的多啦,那就离死不远了。”

韩城然后就不说话了,战战兢兢的跟着走,走到一个牢房门口,去带头的人打开牢房,韩城小心翼翼的进去。

“是老板来了吗?”

“这位小姐,您是?”

韩城看着正在靠墙的那个女子一头雾水,总觉得有些面熟,但是又想不起来。她已经被折磨的不像人形了,两只手的所有指头都被砍了个干净,双眼也被挖了出来,眼窝深陷。

“他就是之前在你摊子上吃馄饨的那个女人。”

旁边的一个人说道,韩城这才想起来这个女人。之前的样子和现在的样子简直是天壤之别,很难想象这个女人曾经是很漂亮的,现在的话已经很难再说漂亮了。

“这位小姐,您是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调查局的事儿别管,省的你惹祸上身,赶紧给这个女人做一碗馄饨,然后我们送她上路。死鸭子嘴硬,到现在了也什么都不说,接下来你就什么都不用说了。”

韩城这边也是看着非常的可惜,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应该在家里相夫教子,过上平静的日子。怎么就会抓紧调查局呢?不过这不是来深究这些事情的原因,要给这个女人做好最后一顿饭,小心的喂着她吃下去。

韩城这边利用现有的工具开始做,边上的几个特工都在小心翼翼的盯着韩城,似乎生怕韩城突然掏出什么枪械对他们进行射击。韩城这边也没有拿到什么枪,不过看样子人家愿意防着你,那就防呗。

“小姐,你怎么到这儿了?”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我估计你会吓一跳,我就是一直在通缉的共产党分子。”

这个女人已经被折磨的浑身上下哪都动不了,哪怕稍微动一动韩城都已经能感觉到这个女人刻骨铭心的疼痛,只能说这该死的世道让所有人都变得不正常。韩城赶紧把女人的身体摆到一个让她舒服的姿势,没有说话。

“主任,那个卖馄饨的来了。”

“不用你说我知道的,去把我们的人撤回去,针对那个卖馄饨的,等他出去之后严格布控。我就不信,那个共产党居然会找一个单纯卖馄饨人,临死之前就是为了吃一碗馄饨!”

一直以来的折磨没有击垮那个女人,看样子似乎要击垮这个主任了,周围的人也都是低下头,对于这个嘴硬的女人,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不过已经确定要直接枪毙了,之后的事情已经说可以结束了。

“你的馄饨为什么这么香呢?吃的次数太少了,早知道应该多吃点。”

“这都没关系,今天你吃多少我都给你做,我的摊子又上了新的灌汤包,我跟你包几个,吃饱了好上路。”

韩城这边烧开水,开始热汤煮馄饨,包子这会儿正在包。趁着现在自己身边的人都已经撤走了,能做的工作并不是很多,只能是悄悄的走到她的身边,端起一碗高汤,一边喂她一遍小声说。

“有什么能帮你的?我是他们临时找过来,太麻烦的事情别找我了,简单的事情我还能帮你的。”

“你能让我吃完这顿饭就死吗?我现在已经浑身是伤,连动都不想动,他们枪毙我还要到明天,我有点儿忍不了了。”

这个女人很激动,似乎对于她来说,死亡是最美好的结局。要她死的话,其实也很简单,在旁边的墙角里还有狗尿苔,已经变黑了,自己的小车里边儿还有酒,混着酒一块服用下去,那就是毒药。

幸好这帮人没有打扫监狱的习惯,不然的话,也很难找到这种就地取材的药,这样的药物也能在临水的时候给这个女人兴奋的幻觉,自己还有半瓶酒让她喝完了之后忘记痛苦也好。

“可以,但是你要保证你不能说胡话,旁边有个狗尿苔,你临死的时候会作用你产生一种欣喜若狂的幻觉,一定要克制住啊!”

“谢谢,谢谢你。”

“没什么,只是可惜,我恐怕要杀人了。”

韩城这边儿很是痛心,因为自己杀的会是个中国人,内心的谴责恐怕会持续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了。

“你出去之后能不能帮我买一份报纸,买一份光明日报扔在宏达旅店的门口,剩下的就不需要再管了。”

“我答应你。”

韩城有些无奈的闭上眼睛,说杀掉一个无辜的人,内心的争斗其实是很艰难。装作不经意采下一朵狗尿苔,然后把它放在碗里,捣碎之后等待备用。

“快上路了,再吃一点儿吧,你死了做个饱死鬼。等再次醒来,那将会是一个全新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中国成为了社会主义大国,每个人都在为社会主义贡献自己的力量。孩子不会缺衣少食,他们将会由国家负责上完小学,社会上没有不识字的人,每个人的素质都很高,懂得尊老爱幼。”

“在路上更多跑起来的汽车会是私家车,平民百姓都能买得起的汽车,每家每户顿顿都是大鱼大肉。在报纸上里经常可以看到国家的科技进步,我们那时候也能生产自己的飞机,我们的军队将会是强大无比的。”

韩城这边儿一边喃喃地说到,一边小心地喂着她高汤喝。韩城描绘了这种场景就像是他经历过一样,但是这个女人越听越挺直了腰,似乎真的沉迷了其中。

“你说的这一切,我们能实现吗?”

“能实现,一定是可以实现的,毕竟那是你们用鲜血铺成的道路。”

韩城这边的馄饨和灌汤包也熟了,吹了吹,小心翼翼的让这个女人吃下。最后一碗汤她最后一餐,韩城小心翼翼的端着高汤,酒香四溢的高汤。

“同志,把这一碗喝了,你就解脱了。”

“嗯!谢谢你!”

女人用力的点点头,尽管他的双眼被摘下来了,韩城依旧能够看见她那坚定的目光。特别是听到韩城自己描绘的场景,她似乎充满了希望,毅然决然的一口把汤全部喝完,然后沉沉的睡去了。

只不过韩城感觉很难受,真的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