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瑾心里乐开了花，眼睛里脑子里全是放着亮光的手机，却根本没有听进去方辰对他的绩效要求。
等方辰离开之后，东方瑾从高兴中回过神来，才发现这手机和钱真不好拿。
年底之前，理工和师大的学生的注册率百分之八十以上；全省七家一本类高校注册率在百分之五十以上，其他二本类注册率在百分之三十，专科类的在百分之十。
年后目标年后再定。
自己果然是后娘养的，就是八头十六臂也完不成啊。
东方瑾呆呆坐在椅子上，失落之后，不服输的少年心性被彻底激发出来。
在校内网里自己是最后进入的，无根无靠，如果没有亮眼的业绩，迟早还是被淘汰。
自己虽然是一个人，但是广播站站长啊，手底下有十几号人，可以影响的人更多，这都是资源啊。
为了这点工资要动用公权力，似乎有点不道德。只是马上要毕业的人了，不偷不抢、不贪不占的，让手下兄弟姐妹们锻炼一下个人有素质，有错吗？
一想到这里，东方瑾感觉豁然开朗，也为自己的高尚品德激动得瑟瑟发抖。
这时门开了，一个戴着眼镜的小学妹进来：“东方站长，您这么早来了啊，有事儿吗？”
东方瑾擦擦脸，努力让自己面相变得威严：“小美，中午一点，召集广播站全体成员开会。”
“啊，有事么？”
“对，有重要事项宣布。”
小美撅起了嘴。现在可没有企鹅群什么的，通知基本全靠跑腿。
“哦，对了，晚上请师大几个同仁吃饭。你也去吧。”东方瑾又补充道。
“好的。”小美面色淡淡的答应，其实心里早就开始叫欧耶。
学生时代参加酒席是很少见的事儿，根本没机会培树职场女性对陪酒的深恶痛绝，反而一提起跟谁吃过饭，脸上倍儿有面。
更何况跟着广播站站长大人，见的也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能学习好多东西呢。
小美走之后，东方瑾也顾不得一夜疲劳，翻出笔记本和笔，细细谋划着今后的工作安排。
而此时，方辰带着董若曦已经到了师大门口，看看时间已经将近九点钟了，学校食堂早就关了门。
方辰摸摸空瘪瘪的肚皮，问道：“若曦，咱们去哪儿吃点饭吧？”
“好啊。”董若曦点点头。
“去哪儿啊？给个建议。”
“要不就前面的小摊吧？”董若曦指一指马路边上的早餐摊点，人来人往，油条的喷香传出很远。
要是跟着几个兄弟，方辰二话不说就去了。但今天是董若曦，她身上最多的是柔顺，但也隐藏着一点高高在上的东西，和这早餐点是不配的。
再说，人家陪着自己熬了一夜，什么条件都没有，总不能太小气了。
“不行，太低端了，咱们再往前走走，去有间粥屋吧。”方辰提议。
有间粥屋是石市连锁的中餐早点店，每餐每人平均十元以上，和早餐点一块五就吃得饱饱的相比，无疑是早餐中的贵族了。
再走五百多米，看到了有间粥屋的大牌子，但往里面一瞧，竟然满满当当，没有一张完全空着的桌子。
方辰又有些踌躇，和董若曦各自端着盘子分开吃，那也有点寒酸。
再抬头看，前面有一家广式早点铺子，三层古色古香的小楼，招牌是和合记。
冀省有名的广味小吃连锁店，一看就高端大气上档次。
楼前的停车场上也都是车，隐藏其中的也不乏豪车。
“去那儿吃吧！”方辰指一指招牌，对董若曦道。
董若曦点点头：“好的。”
掀开珠帘，推开黑色厚重玻璃门，身穿绿色紧身裙子的迎宾服务员低首欢迎。
足有一百多平米的大厅里摆着十几张桌子，高背连椅自然的分割成一块块的独立空间，私密性很好。
已经有不少人在吃饭了。
无一不是衣着体面的人，大部分是带着金丝眼镜的俊男，和浓眉红唇靓丽的美女。
走进大厅，方辰招呼服务员过来，对董若曦道：“你喜欢吃什么？”
董若曦说道：“云吞面吧，我去过广州几次，就喜欢吃这个。”
方辰心里一动，和这腼腆的妞也相处很长时间了，也许该问问她的家底和身世了。
“牛杂面，鲜虾煎饺，来两份。”方辰在菜单上指指点点：“这太素了，纯肉没有吗？”
“不好意思，我们招牌是各种粉儿。”服务员说道：“你你们确定要这两样吗？”
意思是点面和饺子已经够过分了，肉就更没有了。
“对！”方辰懒得和这说话不着调的服务员理论，但坚持己见：“再上一盘牛肉，就那种卤制的。”
服务员道：“不好意思，没有牛肉。”
方辰愣了下，指着菜单上牛杂粉儿上的牛百叶：“那就上一份儿卤煮的牛杂。”
“我们牛杂没有单卖的……”服务员对这两个人有轻视的心理，想调侃一下，可瞥到方辰的眼光越来越凌厉，觉得后背都生凉了，当下恭敬的道：可是，我能去厨房帮您问问。”
服务员拿着菜单跑到后厨，正好看到光头老板在和一位女孩说话，就上前把方辰的要求说了一遍。
“那男人看穿戴不是有钱人，可女孩却非常有气质。”服务员委屈的说道：“估计是正在谈恋爱的两人，男人靠欺负我们可怜的服务员显示存在感。”
光头老板摆摆手：“你说的太过了，开店就有百样客，人家又不是不给钱。”
旁边的高个女孩却说道：“哥，你这咋越活越抽抽儿了，这个窝囊样子哪里还有老虎的气势？……怕什么，我去看看到底什么傻逼大早上的来这儿嚣张？”
说完卷起胳膊就要向外跑。
男老板瞪视服务员一眼，却是一把抓住高个女孩的手臂：“巧玲，你要敢给我惹事，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高个女孩笑着把袖子放下：“不好意思哥，习惯性动作，我怎么能在店里跟顾客吵架呢？我又不是傻逼。……我就去看看。”
“看什么看……”
“我的人生就这么点乐趣，老哥，你可怜可怜我吧。”高个女孩一脸祈求。
光头老板叹口气，放开了高个女孩的胳膊，转身吩咐厨师从卤汁里捞出一碗牛杂。
服务员端着碗问道：“经理，这个跟他要多少钱啊？”
“三十吧。”
“这，纯粹是成本价啊。一年也遇不到这样的顾客……”
光头老板虎目一瞪：“那也犯不着宰人家一刀。”
服务员不再说什么，但还是端着没出去：“等大小姐回来我再去吧，省的有什么误会！”
光头老板说道：“有啥误会，王巧玲再怎么不懂事，难道敢在我面前闹事？去吧……
刚说完，就听到外面王巧玲的怒吼：“方辰，你这个狗崽子，我打死你……”。
接着就是一阵巨响。
光头老板眉毛挤到了一块儿，感到世事无常，却又充满着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