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末回到紫香楼台之后，客人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老鸨正坐在正中央的圆桌上，吩咐身边的丫鬟和老妈子收拾善后，见到寒末回来，立刻换上一张无比谄媚的笑脸。

“老板啊，你可回来了。”

“怎么了？”寒末皱眉，预感到又不好的事情发生。

“就是，楼上……那位爷……又来了。”老鸨有点无奈，耸耸肩膀。本来今天因为云裳姑娘的关系，紫香楼台今天早早就打烊了，但是上官黎还是在打烊之前来了，也不用老鸨领路，直接上楼。

“而且，样子……很难看诶。”老鸨边说边对着楼上挤眉弄眼，结果招来寒末一记白眼，废话，来紫香楼台的哪一个不是来寻开心的，开心的话谁会来紫香楼台啊。

只是，上官黎例外啊，谁让他才是紫香楼台的真正老板啊。

寒末上楼，心情也是沉重的，上官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老是流连在这里，喝得酩酊大醉，远远地，就闻见一股浓浓的酒香，心里猛地一沉，看，又喝上了。

寒末走近才发现，上官黎已经抱着一壶酒喝起来了，寒末一把夺过上官黎手中的酒壶，仰起脖子，一股脑儿灌进嘴里，末了，背手将嘴角的酒渍擦干，大声骂道，“上官黎，你个孬种，有什么天大的事情，搞成这样。”

上官黎只是喝着面前的酒，不做声，将寒末完全忽略掉。寒末当然知道有些事情是藏在心底的秘密，不能说。做朋友的，只能陪着。但是看到一向英俊不凡的他变得如此落寞，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儿。

“不要说了，陪我喝酒。”上官黎摇着酒壶，发现里面已经是空空如也，“酒呢？老鸨，拿酒来啊。”上官黎粗着声音喊道，楼下的老鸨摇摇头，吩咐身边的小丫鬟拿了两壶上好的女儿红送上去，但是不久后，就听见楼上传来酒瓶碎掉的声音，老鸨不禁有点心疼，早知道这样，就拿两壶普通的了，真是浪费啊。

小丫鬟呆愣在那里，不知所措，噙着泪水。上官黎紧紧抓着她的肩膀，热气喷在她的脸上，小丫鬟缩着脖子，一双楚楚可怜的大眼睛看着寒末，可是寒末只是一杯一杯喝着酒，脸色铁青。

“爷，您不要……不要这样……”小丫鬟哭着想要挣脱上官黎的双手，却被他抓得更紧。

“对不起，对不起……”听到上官黎的呢喃声，寒末猛地起身，将上官黎抓在小丫鬟肩膀上的手拉开，冲小丫鬟点点头，小丫鬟立刻掩面跑下去。

“上官黎，你给我清醒点。”寒末一个勾拳，上官黎吃了一拳，跌坐在地上，嘴角挂着鲜血，但人已经清醒了许多，“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跟个废物差不多。”

“我怎么了？”上官黎捂着受伤的左脸，茫然说道，再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酒瓶还有一些牺牲掉的“尸体”，还有站在这些“尸体”中间怒气冲冲的寒末，右手缓缓向前伸出去，像一个迟暮老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