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虞择成比平时早回来许多，看到虞菀乖乖地坐在沙发上，他将东西放好，坐过去拍了拍女儿的小脑瓜。

他看着女儿从箱子里拿出一袋又一袋特产，最后还拿出了一个漂亮的贝壳风铃，便知道女儿此行收获满满了

“这几天玩得怎么样？”

虞菀笑着点头，那双杏眼弯成了月牙，“特别开心，吃了好多东西呢！”

虞择成挑眉，取笑这个小吃货，“光吃东西了？”

“不是呢，还游了泳，捡了贝壳，吃了火锅……好多好多！”虞菀掰着手指头细数这几天玩的吃的。

虞择成听到“游泳”的时候，眉头一跳，暗骂那个臭小子果然没安好心！

“对啦，爸爸，你说要给我惊喜的！”虞菀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眼里是止不住的期待。

虞择成看着女儿如此活泼，笑着叹气，“是有惊喜……”

“什么什么？什么惊喜？”虞菀扯着虞择成的衬衫袖子催促道。

虞择成看着虞菀，脸上的笑意温和，“菀菀……想妈妈了吗？”

妈妈……

这个词她深埋在心底六年了，仿佛已经成了她心上的一个缺口，一旦触及，就汩汩地往外流血。

“妈妈——”话未说完，虞菀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好奇怪啊，她没想哭的。

她好像还没感受到伤心难过思念一类的情绪，泪就先流了下来。而随之而来的汹涌情绪更是让她猝不及防，越哭约凶。

或许是压抑太久了，久到她来不及反应自己的情绪，只能胡乱地擦着脸上的泪水。

虞择成看她这样，轻声叹气，一双大手在她背后轻轻拍着，“菀菀，乖，都过去了。”

“嗝。”

父女间淡淡哀伤的气氛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嗝给打破了。

“嗝。”

“嗝。”

……

由于哭得太伤心了，虞菀一直在打嗝。

虞择成知道女儿脸皮薄，无声地笑了笑。

虞菀迟疑着开口：“爸爸……妈妈她……”

这么多年她都没有过妈妈的消息，她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过得如何，甚至……是否还在……

虞择成自从把虞菀接回来之后就通过各种人脉找徐玉兰的下落。她当初是不得已才把虞菀送到他爸妈那边去，大概是心怀愧疚觉得无颜面对虞菀，整个人消失匿迹，如石沉大海一般了无音讯。

若不是今年年初她要去医院动一个大手术，在医院碰到了老家的邻居，虞择成才知道，她居然一个人跑去了广市。

他那连说话都细声慢语，从不跟人脸红的妻子，竟然有勇气走了那么远。

当时虞菀正在一心准备高考，加上徐玉兰的出现是在医院，虞择成怕虞菀担心，便没告诉她，自己先去找她。

到了医院，进了病房，看到病床上那个形销骨立、面色惨白的女子，他当时心里只有慌乱。

她以前也很瘦，但从来没有瘦到这个程度过，可想而知这几年她过得多艰难。

徐玉兰看到虞择成，除了一开始的惊讶，很快便释然了，对着他温柔地笑了笑，“阿成，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