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语说迎面不打笑脸人,柳乘风满面含笑从内室走了出来:“皇兄!”
柳文贺一伸手止了他的话头:“烦劳太子殿下让如玉出来一下!”
“皇兄究竟有何事要见如玉?”柳乘风虽是对柳文贺讲话,但目光却瞟向站在一旁的柳文晋。请用 访问本站
柳文晋错了一步,想挪到柳文贺身后,却被柳文贺一把拉着手腕,推倒柳乘风面前。“如玉打了文晋,难道本王不敢为文晋讨个说法么?”
“皇兄为何不问问文晋,如玉为何打他?”
柳文贺一时语塞,刚才怒极,竟忘了问。
“不管原因如何,冒犯皇族都是死罪!”见柳文晋低头不语,柳文贺也不逼问,自动跳过这个话题。
“皇兄!文晋自幼习武,纵然和如玉发生争执,也不会吃亏!”说着,进内室将如玉领了出来,“如玉,抬起头!”
柳文贺盯着那张被抓花的脸,愣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这是如玉!?”
同样呆愣地看着那张花猫一样的脸,柳文晋情不自禁地翘起了唇角。
“皇兄,你都看到了,如玉的脸都被文晋抓花了。说到底,他们俩不过是小孩子打架而已,你我没必要插手!若是皇兄觉得必须惩罚,我就让如玉禁足三个月,如何?!”
柳文贺对这个占尽便宜的提议嗤之以鼻。感觉到身旁的柳文晋拉了拉他的衣角。他以为柳文晋想到什么法子整治如玉,谁想柳文晋一开口就是:“一切就依太子哥哥!大皇兄。我们走吧!”
愕然地跟着柳文晋出了如玉楼。柳文贺才恍然到自己刚刚做了一件蠢事!明明要找柳乘风讨个说法。怎么能一句禁足三个月就被打发了呢!?正欲转身,却被柳文晋拉住了手。“大皇兄。这样就足够了!”
足够了?究竟哪点足够了?如玉几乎从不踏出太子府一步。既如此。禁不禁足根本没有差别!?头痛地看了眼在马车上仍旧偷笑地柳文晋。柳文贺忍不住开口道:“文晋。你难道看不出他在偏袒如玉吗!?!”
“大皇兄,你不知道!”柳文晋一脸灿烂的往柳文贺身边挪了挪,“前些日里。太子哥哥答应狩猎结束后。要带如玉去进香。还要带他去游玩几日!这下好了。如玉哪也去不成了,只能乖乖呆在太子府!哼!”
“你就因为这个高兴?”
“嗯!”柳文晋认真地点了点头,脸上的笑意更浓。
“若是我今日没有帮你讨回公道,如玉没有被禁足,你打算怎样?”柳文贺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继续问道。
“嗯,不怎样!反正他的脸都被我抓花了,以后没法勾引太子哥哥了!”打了个哈欠,柳文晋将头枕在柳文贺膝上,沉沉的睡着了。
反复咀嚼着柳文晋的后半句话,柳文贺突然意识到柳文晋很可能是喜欢上了柳乘风,而这次打架则很可能是因为吃醋造成的。这个有些荒唐的想法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倘若文晋真的喜欢上了柳乘风,他该如何是好?
好容易舒舒服服睡了一觉的柳乘风,第二日一早就接到了密信,匆匆忙忙的赶到大殿为杨雄森等人平反。
面对灵帝的询问和众臣的质疑,柳乘风坚持声称自己因为猎熊,与士卒走散,故而两日未归。
“太子殿下,您说您自己杀了一头熊?”武将中有人站了出来,恭敬的声音中透出了几分嘲弄。
并未理会对方的嘲弄,柳乘风径自向灵帝告了罪,丢出了昨日割下的熊胆。当血糊糊的熊胆丢到大殿上时,不少文官为之失色,就连刚才表示质疑的武将也禁了声。。
“太子殿下果然好本事!”柳文武笑着称赞了一句,然后扭头对灵帝说道,“启禀父皇!儿臣担心太子殿下因一时高兴而忘了当天遇险之事,遂把那日与太子殿下一同狩猎的人叫到殿外!”
灵帝点了点头,立刻有侍卫押了几个士卒进来。
几人跪下行礼,不待询问,就齐齐开口道:“启禀万岁!当日杨将军为了争夺灵狐,对太子殿下起了歹意……”
“你血口喷人!”杨雄森布满血丝的双眼几乎要从凹陷的眼眶中瞪了出来,一双铁拳握得咯吱咯吱直响。
“你是说杨将军想杀我夺灵狐?”
此话一出,大厅里只剩下阵阵抽气声。抬头瞅了眼走到近前的柳乘风,士卒低下头,声音铿锵有力的说道:“正是!请太子殿下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柳乘风扬手抽出旁边军士腰间挂着的军刀,挥手一砍,那名士卒连惨叫都来不及叫一声,就歪倒地上,突兀的双眼似乎不敢相信自己会被杀死!
其余几个跪在旁边的士卒怔怔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同伴。
“太子殿下!你当堂杀死本国士卒,究竟是何原因?”还不待人们议论,钟子期跨出一步质问道。
柳乘风将刀丢到地上,单膝跪下。“父皇,当日儿臣将灵狐送与杨将军,杨将军都不肯要,又怎会因此对儿臣起歹意呢!?况且儿臣与侍卫走散,不过是因为看到黑熊,想猎的熊胆以博父皇称赞!现如今,竟有别有用心之人利用此事,诬陷虎啸使者,想陷两国于战事!儿臣既知真相,又怎能让这种无耻之徒祸国殃民!儿臣恳求父皇处死这几个奸佞之徒!”
见灵帝一脸沉思,其中一个士卒害怕的嚷嚷道:“太子殿下,您今日枉顾真相,要至我等与死地,莫非是想与虎啸使者勾结吗?”
柳乘风轻蔑一笑。“你刚信誓旦旦的说虎啸使者要杀我,那我又怎么可能会和想要杀死自己的人勾结呢?”
那人被柳乘风反问地哑口无言,面色惨白地被拖了出去。
“太子殿下,谢谢!”杨雄森铜铃一样的眼睛微微湿润,紧紧握住了柳乘风的手。他原先还以为这是柳乘风和其他人一起设的圈套,现在看来是他误会了。
“谢什么!要杀我的又不是你!”
反复琢磨着这句话,杨雄森若有所思地望着柳乘风离去的背影。
“为什么要隐瞒?”从大殿出来,柳文瑞在回廊处拦住了柳乘风的去路。
“隐瞒什么?”
“有人要杀你!”
柳乘风翻了翻白眼,绕过柳文瑞就要离开。
“你不要想骗我!我都看到了!”
止住脚步,柳乘风粗鲁地将柳文瑞拽到角落里。“你看得什么了!”
“你背上的箭伤,还有……”还有抓伤。柳文瑞低头盯着那只仍握住自己手腕的素手,没有将后半句话说出来。
他都忘了!当时他过度疲劳昏了过去,醒来后已经清洗干净,伤口也包扎了,而且还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他还以为都是下人帮他弄的呢,不太确定的问了一句。“是你?”
知道他要问什么,柳文瑞的头垂得更低了,小声说道:“当时你浑身是血,太医又不知何时能够赶到,况且我又学过医术,所以,所以就帮你,帮你洗了身子,上了药!”说到最后,柳文瑞声音小的几乎像蚊子叫,若不是站得近,柳乘风几乎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看了眼那截露在外面的粉颈,柳乘风艰难地吞了口口水。他一向喜欢美人,可眼前这个美人偏偏是他最不想靠近的柳文瑞。强迫自己将视线从那截粉颈上移开,柳乘风平静地问道:“你没把我受伤的事情告诉别人吧?”
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柳文瑞感受到愈来愈炽热的呼吸喷在颈间,心里没来由的闪过一丝慌乱。
“我希望这事只有你一人知道!”淡淡的丢下这句话,柳乘风毫不留恋地离开了这到处充满耳目的是非之地。
待他们俩先后离开,一直躲在暗处的人才从阴影中走出,阳光映照在那张挂满嘲讽的脸上,让人看不真切。
傍晚,柳乘风无聊地躺在宽大的床上辗转反侧,脑中却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在山洞中有过鱼水之欢的少年。
“你在想我吗?”
耳边响起熟识的声音,倏地睁开眼,迎面对上一双满含笑意的眸子,石榴红色的眸子里填满了他的身影。
“你怎么进来的?”惊愕地瞅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少年。柳乘风十分好奇,怎么会有人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呢?
“我想你了!”少年毫无顾忌地爬上床,笑嘻嘻地伸出丁香小舌去舔柳乘风的嘴唇。
柳乘风一个翻身将少年压在身下,紧盯着那双漂亮的眸子。“那晚以后你去哪了?”
“我喜欢你!”少年将自己的樱唇凑了上去。
少年的吻似有魔力似得,让柳乘风忘了最初的疑惑,甚至连对少年的戒心都丢到了。剩下的,只是纠缠在一起的身影,还有愈发急促的呼吸声。
仍旧因为禁足事情而怄气的如玉在看到小豆子手中黑漆漆的汤药时,才恍然忆起柳文晋那日说过的话。‘太子哥哥失踪了,有人拿了一截血衣回来!’
接过汤药,如玉朝柳乘风的寝宫走去。
“有人来了!”就在柳乘风埋头舔吻少年的雪肤时,少年煞风景的推开他。
“我怎么没听到!?”虽然嘴上说着不相信的话,但柳乘风还是手脚麻利地整好了凌乱的衣衫。
“你若是不信,大可以继续做下去。我不介意被别人看到!”少年大方地褪下本就被拉扯到一半的衣衫,胸前那两点樱红因突然暴露在空气之下微微颤了一下。
艰难的移开视线,柳乘风扯过被子盖到少年身上,向厅里走去。因为此刻,他也已经清楚的听到脚步声。刚走出来,就见如玉端了碗黑漆漆的汤药过来。
柳乘风一边庆幸自己动作快,一边接过汤药仰脖灌了下去。
如玉神情古怪地扫了眼已经见底的药碗,又看了看柳乘风。
“怎,怎么了?”以为如玉看出端倪,柳乘风的声音顿时有些干涩。
轻轻摇了摇头,如玉抬手揽住柳乘风的脖颈,低低道:“对不起!”这两天,他只顾着气柳乘风骂他,气柳乘风让他禁足三月,却忘了柳乘风失踪了两日,忘了柳乘风可能被人追杀了,忘了柳乘风可能受伤了,忘了很多事情……想到这,如玉就悔得要死!
被如玉的投怀送抱整的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柳乘风,一听到怀中的人羞涩的说出‘我留下陪你’时,几乎冲动地满口答应。但也只是几乎,因为他马上就想到了屋里还有一个人。好言好语地哄走了如玉,柳乘风回到内室,原本躺在床上的少年却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