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好精彩的报复
“那就从头来过吧。”
在爱米莉暴风骤雨般的骂声中，夏尔抓抓头发，站在那里，没有一丝恼怒的样子，到象是领导视察一样。严肃的说道。他对权势并不怎么看重，所以无法理解黑暗公会那种视地位为一切的人生观。
夏尔的话，说得如此轻松，但在爱米莉听来，他的话就成了刻骨的嘲讽。
爱米莉一如既往的傲慢，她尖声怒骂，放开酒桶便向着夏尔冲去。只是她早已脚底发虚，结果踉跄了一下，顿时整个人扑进夏尔的怀里。
爱米莉拉着夏尔胸前的袍子，奋力想站直身体。她嘴里骂声不停，忽然又断绝。
夏尔低下头，发现爱米莉正一脸惶恐，瞪大眼睛望着自己。那种奇异的表情看着夏尔心中一寒。只见爱米莉的双眼越睁越大，最后她喉咙里‘格嘞嘞’一阵响，接着猛然低头狂呕。
夏尔立刻感到一股暖流出自胸口，向下流遍了小腹和大腿。反正木已成舟，他只好凄然闭上双眼，任凭爱米莉把自己当作厕所里的扶手了。
“呕～～”爱米莉把夏尔当成厕所，呕吐的声音把众人的人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夏尔的身上。
“呵呵，好精彩的报复！”
看着夏尔英勇就义的悲壮身影，一旁的路飞亚点点头，钦佩的说道。玛丽则哑口无言，向夏尔投去同情的目光。
十分钟后，夏尔和爱米莉站在了一条小溪边。
这是个风景秀丽的山野一角。不过夏尔并没有心情观光，他只是郁闷的将自己的衣服放进溪水里漂洗，同时用手加以揉搓。
虽然玛丽给夏尔准备了换洗的内衣，但外套只有这么一件。现在他身上穿着的，是临时用高级变化术做出来的。夏尔唉声叹气，不时将自己的衣服提出水面，闻闻上面的酒臭味有没有被洗掉。
在五米外，爱米莉将整张脸都浸没在冷冽的溪水里。她竭力将眩晕的感觉驱赶出脑海，然后抬起头来大声的喘气。在漱过口后，爱米莉用复杂的目光望着不远处的夏尔。她瞥了瞥夏尔，低声问道：“刚才为什么不躲开？”
“那样你就会摔在地上，不是吗？”将衣服拿在手中在阳光下反复对比，正因为洗不干净衣服而愁眉苦脸的夏尔随口回答道，让爱米莉觉得更加困惑。受人关怀对她来说是种陌生的感觉，简直到了无所适从的地步。
爱米莉压抑下心中从来没有体会到过的暖意，皓齿紧咬下唇，白洁的脸庞上挤出冷笑，生硬的说道：“我不会感激你的！”
“我又没要你报答。”夏尔笑着说道，双手捧了一把河里的水，给自己洗了把脸。
“你这只肮脏的猪！”爱米莉站在一边说道。
“还不是拜你所赐？”夏尔苦笑着看着爱米莉敷衍道，在心中觉得这种争论只有小学生的水准。
夏尔话让爱米莉一愣。
这时的夏尔累了，便自顾自的往地上一坐。对夏尔这种人，爱米莉是彻底没了办法。她视作重逾泰山的事物，在夏尔看来轻如鸿毛。
而爱米莉费尽心思想，屡次想要把夏尔踩在脚底下，结果却被他以德报怨。以爱米莉加入黑暗公会之后，受过的黑暗公会式教育来看，夏尔的所作所为实在是愚蠢之极――他没有用阴谋来对抗阴谋，也没有抓住反攻的机会彻底击爱米莉。反而适时的伸出援手，帮助爱米莉度过了最难堪的时刻。
偏偏夏尔又在朋友中如鱼得水，混得一天比一天好。这让爱米莉里实在想不明白。
‘对敌人的仁慈，只会换来自己的死亡。’
在黑暗公会中，这样的格言爱米莉耳渲目染已久，早已视作了真理。她习惯不断的伤害别人，并坚定的相信只有这样才能保全自己。
爱米莉的世界由单纯的实力和权势来构造，层次分明，依靠扼杀弱者制造出的恐怖，和清除一切潜在的竞争对手来维持。
但当爱米莉遇到夏尔和玛丽等人之后，她发现自己奉行不渝的信条竟然渐渐开始破裂。
这几个胆大妄为的人类将爱米莉的自尊心伤得体无完肤，几乎快把她逼疯了。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心乱如麻的爱米莉承受不了沉默的压迫，于是皱了皱眉头，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个问题大而无当，纯粹是她有感而发。
夏尔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没有同样的心境，体会不到爱米莉话中的真意，于是一愣之后，就信口说道：“洗完衣服，然后晾干，接着吃个饭，然后和玛丽一起去找蒙泰……这关你什么事吗？”
“我没问你这个！”爱米莉倒吸了一口凉气，听得差点当场晕厥，在夏尔莫名其妙的眼光注视下，爱米莉感受到了诚意。
夏尔漆黑而深炯，其中充满了智慧。
爱米莉认真的想了想，看着对方说道：“我是问你，到底想怎么帮我？我可不相信你们会为了我而拼命。”
“喔，这样个啊，具体的计划我还没想好……”夏尔听得连连摇头，心想爱米莉的性格简直是糟糕透顶，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既然这样，他便也开始使坏。夏尔眼珠一转，就阴惨惨的说道：“假如你准备好了阴谋诡计，会事先告诉对方，好让她有提防吗？”
“你……”傲慢，一如既往的傲慢。显然爱米莉并不百分百相信夏尔会帮助她。
“嗯，刚才很多人都看到了，爱米莉小姐喝多了几杯。假如她因此掉进了河里，而我又来不及出手救援，会不会害得她就此失踪呢？也许过段时间，黑暗公会将悄悄贩卖一个霍夫林女奴给有兴趣的人吧？那么希罕的商品，价钱肯定不便宜。你不妨猜猜，提供货源的人能赚到多少钱呢？”
夏尔仰头随口胡说八道，可行性却着实不低。爱米莉越听越心寒，连面色都渐渐变了。
现在河边只有夏尔和爱米莉两个人，若夏尔真的不计后果的乱来，武器和铠甲都不在身边的爱米莉必然难逃他的魔掌。
见到爱米莉胆战心惊，连连倒退的样子，夏尔不禁莞尔。他双手提起总算洗干净了的衣服用力抖动，同时笑着说道：“别怕，开个玩笑而已。”
“谁、谁怕了！”爱米莉捧了一掊水朝着夏尔泼去.
夏尔没有躲开,任凭那冷列溪水泼在自己的头上和脸上，嘴角勾起一个迷人的弧度，毫不生气道：“还是坐下吧，难道你已经不头晕了吗？”
"我,我才不晕呢,呢."
听到爱米莉勉强得带出结巴的反驳，夏尔笑得更是开心。
他走到一棵树边，将衣服挂到树枝上。然后夏尔施展出狂风术对着法袍猛吹――这是他结合法术知识，想出来的电吹风变形版，人体风扇。
夏尔一边认真考虑着等这次忙完后，要不要试着做个真正的电吹风出来送给玛丽，一边向着举棋不定，不知道该不该立刻逃走的爱米莉的问道：“你这样每天算计来算计去的，不嫌累吗？”
“要你管！”爱米莉再次使起性子道。
夏尔冲着对方笑了笑然后上下打量起对方，道，“我是管不着，只是想不通而已。你害了别人，自己又有什么好处？难道是为了战斗时背后让人捅一刀？还是只因为你是黑暗公会的吗？我实在不明白……”
爱米莉听见夏尔的话后冷冷的说道，“闭嘴！”
“好吧……”夏尔看着对方，淡淡的说道，他已经习惯了爱米莉的蛮横，懒得和她呕气。他自顾自的做事，爱米莉沉默了一会，对夏尔的好奇心愈加强烈。
她脑海中无数的念头纷踏来去，不觉开口说道：“只有征服才能生存，强大才能不被侵犯。强者注定可以支配弱者，废物没有生存的权利。在这个世界里，所有的人都是这样的。暴风城只是表面上涂了一层装饰而已，底下又有什么不同了？我只是照着规则做事，根本没有错。”
“好好好，就算你对好了。”夏尔听见爱米莉的话后说道。
爱米莉的坦言，总算让夏尔开始明白到黑暗公会的生活信条了。他歪着头又想了想，说道：“我不是在这长大的，可能无法体会你的感觉。不过，我实在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方式。除了伙伴外全都是敌人，那也活得太累了。”
“伙伴？”爱米莉微笑着问道，带着些许的讽刺。
“嗯？我说错了吗？”夏尔问的很快，但是听的出来，语气很肯定。
“愚蠢！伙伴是潜在的敌人！他们只是在等待着机会，好爬到你的头上去而已。”爱米莉回答的很快，但是听的出来，语气很虚。
“这……”
夏尔听得语塞。爱米莉冷笑了几声，接着说道：“你看吧。我败得那么惨，还不是一回去，精英近卫队队长的职位就要让人。以前的部下全都会把我丢开，爬去新队长的脚下。而我……”
说到这里爱米莉才惊觉，她已经告诉了夏尔太多的事情。她一清醒过来，就开始警惕的检查自己有没有中了夏尔的魅惑法术。
而夏尔还在以狂风术吹干衣服，他顺着爱米莉的话，没什么诚意的说道：“喔，那还真是惨啊。哪里跌倒，从哪里爬起来就是了。请你以后多加油吧。”
“蠢猪！”爱米莉咬着牙说道。
“谢谢夸奖。”夏尔看着对方问道。
爱米莉咬牙切齿的咒骂被夏尔当作了耳边风，直气得她跳进溪水里乱踩乱跺。反正事不关己，夏尔也乐得装聋作哑。
爱米莉发泄了一会，渐渐安静了下来。她没有想到会和夏尔有这么深入的交谈，只觉得心中有怪怪的感觉。
站在冷冽的溪水中，爱米莉的神思清明了不少。她已经将自己的处境全都告诉了夏尔，也很清楚没有靠着实力来扳回局面的可能。既然单纯的武力行不通，爱米莉就只有靠着暗盘交易来挽回颓势了。
她沉思了一会，忽然说道：“喂，我给你五百金币，你故意输给我一次怎么样？”
“谢了。”
“那么对你来说，如果这样呢？”
“怎样？”夏尔笑意柔和，但等看清楚爱米莉的样子，他的笑容就僵住了。
在齐膝的浅水中，爱米莉昂首矗立着。
她双手叉腰，身无寸缕，原来穿着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脱了个一干二尽。
夏尔只觉得脑中‘轰’的一声响，仿佛有无数的烈焰飞腾而起。他张口结舌，向着**的爱米莉无言以对。
夏尔只觉得口干舌燥，顿时呆若木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