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门铃声响起。
钟雁无精打采去开门。
凌海站在门口，手里提着水果。
钟雁有些讶异——这男人来她家很多次了，但这是第一次提东西。
莫非，是知道她新戏扑了，特地来安慰的？
想到这，钟雁心生一丝甜蜜之感，心想混蛋, 算你有良心，这小半年的十全大补汤算是没白熬给你喝。
“你来了。”钟雁声音甜甜的。
“嗯。”凌海一边换拖鞋，一边将手中的水果递给钟雁。
这些水果据说价格不菲，乃是在某家高档水果店专门定制的。张小姐说多吃水果对身体好，所以吩咐这家水果店每周给凌海送一次。这些是刚送来的，还新鲜着呢。
只能说, 凌某人能取得成功不是没原因的——在资源循环利用这一块，凌某人舍我其谁？
“在家干嘛呢？”凌海很随意问道。
“看电视。”
凌海瞥了一眼, 电视上播放着《万卷楼》。
他笑道：“这是给小孩子看的。”
“嗯，我知道。”钟雁颔首，“不过真的拍得很好。”
凌海摇头道：“其实本来可以更好的。可惜，我第一次当制作人，对很多工作还不熟悉，所以并没有把这个作品最好的样子呈现出来。”
“会慢慢变好的。”钟雁安慰道，“我第一次当制作人的时候，负责的是一个几十万的小网剧。当时我野心勃勃的，结果搞得那叫一个糟。要不是我爹后来派人来接手，那部戏可能都无法正常杀青了。”
制片人看似光鲜，职权颇重。但实际上，这个位子真不是谁都能坐的。既考验你的管理能力，又看你的交际能力。
从这两方面来看，凌海真是天生的制片人。
但凌海志不在此。当制片人多累人啊，虽位高权重，但压力也沉甸甸的。凌总更喜欢过喝点小酒、洗个小脚的小日子。
“钟雁，你知道的，对我来说, 时间就是金钱。”凌海叹了口气, “我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慢慢学习如何当一个优秀的制片人……因为我还有很多别的事要做……”
对于凌海的商业野心，钟雁是清楚的。
“比如最近，我得把全部的精力投入到收购奇异世界的事宜中……这件事简直让我废寝忘食，并担惊受怕。就怕收购过程出了什么变故。”说到这，凌海的神色有些黯然！
——当然，说是这么说。但实际上入局这事已经十拿九稳了。
钟雁微微一愣，对于此事，她也只是稍有听说，具体事宜知晓得并不多。
但她清楚正阳是何等规模？那奇异世界又是何等规模？以小吃大，那过程定然是险象环生啊！
原来，这段时间他竟独自背负着这么大的担子前行啊！
自己竟然还怨他这段时间总是躲避自己……在那般压力下，他哪里有空考虑那种事啊？
“凌海，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事。”凌海掏出烟，沉闷抽着，一脸忧郁。
看一向自信的凌海竟然因为收购一事而少见的精神萎靡，钟雁也有些心疼！
“那凌海，下一步你有什么计划？”
凌海猛抽烟，不说话。
“凌海？”钟雁再次唤了一声。
“你来帮我吧！”凌海突然道。
钟雁顿时愣住，她倒是从未想过这个。
“凌海你说什么？”
“我说——我希望你能来帮我，当只属于正阳的制片人。”凌海几乎是一字一顿道。
如果此刻老甘有目睹整个过程，他定然会叹服地对凌海竖起大拇指，这话术、这节奏，绝了！
在钟小姐还处在懵逼之中，就把节奏直接带起来，连感情和气氛都渲染得恰到好处。
一切都在凌狗的掌控之中……简直滴水不漏。
钟雁很久之后才慌张道：“凌海，你是说真的吗？”
“凌某人从不说假话。”
看凌海一脸认真的样子，钟雁道：“可以让我考虑一下吗？”
“当然！”凌海道，“其实就算你拒绝的话，也没事的……毕竟我们正阳的规模还小……”
“凌海，别这么说。”钟雁语气坚定，“我相信，正阳在你的带领下，总有一天会成为行业标杆的。”
“谢谢！”凌海面色凝重，“我也希望有那么一天。但我想，仅凭我一人之力是不够的，还需要更多优秀的人来帮我。比如老甘，比如萱萱，比如你……”
钟雁微微怔住！
她虽然喜欢凌海，但她真的从未想过在凌海手下工作。一是她害怕两人的关系会变得尴尬，二是她不确定凌海未来的工作重心是否会在影视剧制作上？
但今日看凌海的眼神如此坚定，态度如此诚恳，她不禁为之动容了。
“凌海，说实话，我挺意外的。”钟雁喝了一口水，“毕竟我最近刚失败了一部戏。嗯，这次失败对我的打击挺大的，从某种程度来说甚至已经摧毁掉我的信心了。”
“钟雁，你没必要这么想。”凌海道，“没有人会一直成功的。况且，我看了你的戏，这部戏会扑的原因是方方面面的，而非制作人一人之过。”
钟雁低着头，沉默不语！
“他们一味责怪你，其实只是在找个人背锅罢了。”凌海冷哼了一声，“我最鄙视这种行为——一失败就急着撇清责任。”
“钟雁，加入我的团队中吧！我绝对能保证的是，未来的路，成功一起狂，失败一起扛……不，失败我来扛，毕竟我是老大嘛！”凌海笑着道。
钟雁轻咬红唇，随即点头，“好啊！”
“钟雁，你答应了？”
“嗯！”
“钟雁，你知道吗？这是我最近做得最有成就感的一件事。”
看凌海那兴奋雀跃的样子，钟雁也微含笑意，轻声道：“我也是呢！”
如果画面只定格在这一刻的话，那该多好啊！一切都是那么的温馨和感人。
但如果只定格在这一刻的话，就不是凌狗的做事风格了。
在钟雁还沉浸在两人即将合作的幸福感中时，凌海默默从水果袋中掏出一个剧本。
“钟制片人，事不宜迟，你先看下剧本吧？”
钟雁：？？？
怎么感觉是早有预谋？
“凌海，你这个狗男人，我再也不会相信你的鬼话了。”钟雁气急。
气归气，她还是接过了剧本，认真看了起来。
“这部戏，我可全盘交给你负责了。”凌海认真道。
钟雁简单浏览了一遍，问道：“看这样子，总成本也就一两百万吧？”
钟雁上一部戏的总成本是六千万，嗯……男女主片酬四千多万。
这是当下娱乐圈的常态了——很多成本号称三四个亿的影视剧，扣除了天价片酬之后，其实也就那样。
以钟雁对凌海的了解，这家伙是不会花太多钱在片酬上的。正阳过去几次制作的剧，主演都是大胆启用新人或者不知名的演员。
不料，此次凌海相当有底气道：“柳泳也会出演此剧中颇为重要的一个角色。”
为了让柳泳客串经历能更丰富、饱满一些，凌海连夜叫老甘改剧本，给柳泳多加点戏。嗯，对欧阳丹也是这样的，一视同仁嘛！
钟雁顿时愣住，据她所知，凌海和柳泳没啥交情啊？但这次“树先生”上映，柳泳竟然帮凌海做了推广。
原本钟雁以为，这是狐狸牵头的一次商务合作。毕竟“树先生”是在狐狸视频上线的。而资本，是有无限可能的。
但听说柳泳要参演这部小成本电视剧，钟雁却是迷茫了。
她图啥呢？
“哦，欧阳丹也会出演，戏份跟柳泳差不多。”凌海补充道。
钟雁呆住，“单是她们俩的片酬，就不是一个小数目。从这方面来说，这部戏不算小制作了。”
凌海微微一笑，没有多加解释！
“所以啊，钟雁，我邀请你来担任制片人，真的是诚意满满。”
钟雁嗯了一声，“我会尽力而为。”
“我相信你。”
……
当老甘得知凌总已经“收服”钟雁，表现得极其淡定——只能说，习惯了。
虽然不是彻彻底底的白piao。但这个价格能请到钟雁这么成熟的制作人，和白piao也没什么区别。
只能说，老大piao得好。
……
钟雁就这样匆匆上阵了。
她出现在正阳公司的那一刻，大家都以为要官宣了。
凌总这是要收心了？要回归家庭了？
然后，老甘开始介绍：“接下来钟小姐会担任新项目的制作人。”
得了，又骗来一个……大家一下子了然了。
“欢迎欢迎。”
“谢谢！”
钟雁和正阳的很多老员工都很熟了，所以彼此之间并不生分。
“雁姐，以后你可以每天看到凌总了。”严萱萱调侃。
“我看他干嘛？”钟雁故作淡定。
“嘻嘻嘻！”严萱萱捂嘴笑，“看凌总的日常起居。”
“无聊。他平日里什么样子，我才不在乎呢？”
“雁姐，你知道吗？老甘帮凌总招了一个非常漂亮的秘书，据说马上就要入职了。”
钟雁面色一变！
“老甘。”
她和老甘认识很多年了，老甘也清楚他俩那点往事。
老甘急匆匆跑来，对于这位‘准总裁夫人’分之一，他还是很尊敬的。
“钟小姐，有什么吩咐？”
“老甘，我缺个秘书，公司给安排吗？”
“这个事……应该没问题。”
“那我要你最近新招的那个，没问题吧？”
这特么问题可就大了，老甘脸色一黑，“钟小姐，这恐怕不行。”
老甘一下子就变得相当“桀骜不驯”，拒绝的相当坚决。
在这方面，老甘还是拎得很清的——你和她都不可能转正，都只会是“之一”，那我怎能厚此薄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