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天和看到第一个小时的销售成绩，眉头紧紧皱起，心中蕴含着不安。
虽说外界都把这次当作总决赛的场景重现。但实际上，连天和压根就没把沙凯放在眼里。
只有杨厚配当他的对手。
当零点一到，连天和迫不及待地听了杨厚的新歌。
《怪胎》。
……
听完之后，连天和神情恍惚，目光飘忽不定, 良久之后，长叹一声：“我输了。”
连一向高傲的他，都对这首歌赞叹不已。
“真没想到，这姓杨的还有如此阅历？”连天和羡慕……啊不，感叹不已。
杨厚对这首歌的演绎太生动了，这让连天和误以为, 杨厚是一个很有故事的人。
其实，杨厚的所谓“故事”和“阅历”，也就是凌总指点几句话的事。
……
如果说第一个小时, 连天和和杨厚的差距还只有两万人次。
那在第六个小时，双方的差距就彻底拉开了。
《怪胎》的销售额突破二十万次，而连天和的新作品才堪堪七万次。
这样的差距，除非是动用资本的力量，要不然，他已无胜出的可能。
若是在以前，连天和会毫不犹豫求助于资本爸爸。
但这一次，他却觉得没必要了。
现在外界都揶揄他是“资本之子”，说他没了这层光环，他什么都不是。
对于这种论调，他自然是不服气的。他觉得自己是有实力的。资本的力量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正是因为此，他明白，若是此时动用资本的力量，那他“资本之子”的帽子，就再也摘不下来了。
看连天和这一脸泄气的样子，经纪人急忙安慰道：“天和，没事, 我们重整旗鼓，下次再战。”
“啥？”
“下次，我们请更好的音乐制作团队。”
“醒醒吧！”连天和直摇头，“我可不想跟他再战了……记住，以后发歌尽量避开他。”
连天和撇撇嘴，老子连输两次还不够吗？还想着硬干呢？老子那么头铁吗？
……
柳泳是在化妆间听到这首歌的。
原本她并没有在意，只是单纯地觉得好听，于是顺口夸道：“这歌不错啊！”
“是啊！”化妆师道，“是杨厚的新歌。”
“杨厚？”柳泳一脸迷茫，“没听过。”
“是今年刚火的一个歌手。”化妆师开始滔滔不绝，“他的歌都不错，其中以《像我这样的人》和这首《怪胎》最为畅销。”
“《像我这样的人》？不就是《树先生》的主题曲？”柳泳想起来了，“那首歌不是凌海写的？”
“是啊！”化妆师点头，“这首歌也是凌老师写的。”
“哦……”柳泳撇撇嘴，“怪不得听着，就觉得蛮不正经的。”
“柳泳老师，您认识凌老师啊？”
“认识，但不熟。”柳泳气哼哼, “那是个坏人。”
“果然如此。”化妆师得意一笑, “我看他写的词，就猜出他是个大混蛋。”
“嗯？”这下，勾起了柳泳的好奇心，“歌词给我瞧瞧……”
看完之后，柳泳不屑一哼。
“柳泳老师，这歌，是凌老师依照自己的模板写的吗？”
柳泳摇头，“不是。他没这么深情。”
化妆师：？？？
敢情，这位凌老师比歌里写的，还坏？
柳泳越想越气，给凌海发信息：“凌总，恭喜，又写了一首好歌。”
凌海：“总感觉，你在阴阳怪气？”
柳泳：“哪里？是非常真挚的祝贺哦！一般人，可写不出这么有内涵的歌。唯有理工大的王哥，才有这个积累。”
凌海：“你果然在阴阳怪气。”
两人拌了一会儿嘴，才结束聊天。
化妆师看着柳泳那满脸的笑意，调侃道：“柳泳老师，跟谁聊天呢，这么开心？真是少见呢！”
柳泳一愣，尴尬道：“跟一个姓王的朋友。”
她没说谎！
一旁的小助理暗自嘀咕：“我咋不知道柳老师有姓王的朋友？柳老师不是喜欢凌总吗？”
小助理早就看透一切，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小助理只是看破不说破罢了。
……
另一边，凌海还觉得莫名其妙的。
柳泳好端端的，咋跟吃了火药一般？
兴许是，女孩子都受不了这种渣男之歌吧？
可唱歌的是杨厚，关我凌某人什么事？
正想着，老林走了进来。
“凌总，您有空吗？”
“嗯。”凌海还以为老林要请他去洗脚，眉开眼笑，“当然有了。”
老林还是不够了解我啊，如果是洗脚的话，那其它事都可以推辞或延后啊！
“哪家？”
老林一愣，“什么哪家？”
“不是要找我洗脚？”
“凌总，你误会了。”老林尴尬道，“我只是有一些问题想找你探究一下。”
“在办公室探究问题？”凌海怔住，随即痛心疾首的说，“这是探究问题的地方吗？”
得了，老林了解了，这要是不请凌总洗一波，这话题是开不起来了。好在，凌总不挑地方，贵的便宜的都能接受。所以老林挥一挥手，“那行吧，我再叫上老甘。”
正阳洗脚三剑客，缺一不可。
……
三人惬意躺着，并吩咐技师往肾反射区那块猛攻。
尤其是老甘，自信道：“我吃力。”
不多时，老甘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老林有些担忧，“甘总监是不是晕倒了？”
“不至于。”凌海笑道，“他就是好逞强，好面子……反射区突然承受了那么大的力，脑子没反应过来罢了。”
老林点了点头，他倒是觉得没啥感觉——四十多岁的单身汉子还是要尊重一下的。
凌海虽然年轻，但此时也是龇牙咧嘴的。好在，多年的修炼不是白费的。他坚持了下来。
“老林，你说要跟我探讨一些问题，那开始吧……”必须得聊些其它的话题来分散注意力啊，要不然凌总也快晕眩过去了。
此时，虽然难熬，但凌总依旧在咬牙坚持。也许，这就是洗脚的真正意义吧！
世人只从洗脚中看出了技师的身材，但凌总却是借洗脚，磨炼自己的意志力。
……
“凌总，自从我立下要帮助家乡发展的志向后，我一直在探寻各种发展之路。”老林道。
对于这个，凌海是知道的。老林为此，还推掉了不少通告呢！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要是换其他的经纪公司，估计早就对艺人有意见了。
但凌总，却一直在支持老林。
“探寻得如何了？”
“昨天，我去听了一个知名专家的讲座。”老林道，“这位经济学家，讲了很多提高收入的方法。我觉得……有瑕疵。”
“哦，老林，不简单啊，竟然能看出专家的瑕疵。这说明，你的理论水平大有长进啊！”
老林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这个专家的方法有问题？”
“这个专家说了哪些方法？”凌海也好奇了。
“他说，穷人为了增加收入，可以把闲置的房产，租出去。”老林道。
凌海：？？？
这哪来的砖家啊？是不是对“穷人”这个词有什么误解？神特么闲置的房产。
“除此之外，他还说，可以开小车去拉客。方式灵活，时间自由。”
凌海：？？？
的确是灵活也自由，但特么小车从哪里来？养车的费用从哪里来？
“他还说……”
“打住！”凌海摆手，“他说什么不重要了……以后他的讲座，你就不用去听了。”
老林叹了口气，神色黯淡道：“凌总，最近我听了很多讲座，做了很多笔记，但最后却感觉，没一个有用的。他们和我们之间，隔了十万八千里。他们站在云端之上看我们，所以入目皆是繁花似锦。”
凌海诧异，老林的思想境界已经这么高了么？谁能想到这是一个洗脚人说出的话？
凌海道：“老林，我能看得出，你很迷茫。”
“迷茫，相当迷茫。”老林道，“越做下去，越觉得举步维艰，压根不知道从哪入手？”
说着，老林开始拿烟出来抽。
“凌总，你说我还要继续坚持吗？”
“你想放弃吗？”
老林摇头，“不想。只是前路漫漫，不知什么时候能达到目的？”
凌海点头，道：“老林，如果我跟你说，最晚明年，你们村长就会进去，你还会觉得前路漫漫吗？”
老林一愣！
“凌总……”
“老林，你说得没错，前路很长，长到一眼望不到头……所以，我也在努力啊！”凌海笑道，“总得有人去做啊！也许你不是到达终点的那个人。但你可以成为这条路上的指明灯啊！百年前，他们不就是这样的吗？”
老林震撼无比！
凌总不是说过这事他不会插手的吗？因为有人曾警告过他。
但他还是冒险去做了。
“为什么啊凌总？你没必要对我这老家伙这么好的。”老林连连摇头，愧疚不已。
他想起那日从村里回来，老甘神情举止怪异无比，原来如此啊！甘总监从一开始就知道凌总势必会帮他，且还是帮他跨过最难的那一步。
“甘总监，你不应该瞒着我的。”老林后悔不已。
“那个……”老甘的技师弱弱道，“他好像吐白沫了。”
凌海：？？？
老林：？？？
“他好像晕过去了，也可能休克了。”老甘的技师道。
“快打120啊！”凌海急叫道。
那一晚，但凡凌总和老林再多扯淡半小时，甘总监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