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作者:知了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364

给夏美送谢礼金的就是上次送沈翠容来见她的宋司机。实话说,他非常害怕到桐山这里来。

他是向西村人,向西村是离桐山最近的一条村子,他从小就听人说桐山上有一座终年住着妖魔鬼怪的古老“鬼屋”,村里的人不仅严禁孩子上山,在过鬼节的时候村民还会远远的向桐山这边祈拜。

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宋司机打小对桐山这个“鬼地方”就又敬又畏。若非有任务在身,他现在铁定绕路走了。

车子开到桐山脚下,宋司机意外的看到已经有两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那里了。车旁还站着几个黑衣保镖。听到他的车响,几个大汉同时转过头来,宋司机迫于这无形的压力,只得在离他们一百多米远的地方停下了车。

宋司机不知道该不该下车,这些人怎么看也不象是来游山的普通人,而且据他所知,这桐山之上除了那间有名的“鬼屋”以外,就只有住在“鬼屋”里的那位降鬼师了。他猜想这些人和自己目标一致的可能性很高。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等这些人走了再上山,突然看见一群人从山上走下来,几名壮硕的大汉拥簇着一个穿着衬衫牛仔裤的女孩子,沿着那条小石子路慢慢地来到山脚下。那女孩正是他要找的席夏美。

宋司机急忙下车走上前,恭敬地叫了声:“席小姐!”

夏美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还没说话,等在车旁的一个方脸男人抢过来一把推开他,“你是什么人?没看见我们先到的?”

宋司机被推得一个踉跄,险些坐倒在地上,他狼狈地扶了一下旁边的车尾箱,才勉强稳住了身子。他不知所措地看着夏美,显然还搞不懂状况。

夏美的目光扫过那方脸男人,平静无波的眼神却在一瞬间有效地约束住了高大的男人。几个大汉同时向旁边退开一步,空出了夏美和宋司机之间的地方来。

“你找我有事?”夏美问道。她已经认出这是上次送丁翔的母亲沈翠容来找她的人了。

宋司机忙点头,从西服里面的衣袋里拿出一个薄薄的信封递给夏美道:“这是丁太太嘱我交给小姐您的东西。”

夏美不用看也知道那是什么,她默默地看着那信封,没有接过的意思。

“我们太太说这次小少爷能醒来全靠小姐的帮忙,她很感激。请小姐不要嫌弃,收下这五十万的谢礼金。”宋司机说完,打开信封的一角,让她看里面签着一百万的支票。

夏美摇了摇头,轻轻地推开了宋司机的手。

“小姐!您这是……”宋司机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不解的问道。

“无功不受禄。”夏美淡淡的说道,“请你回去告诉你家太太,就说你家少爷能还魂是他的运气,和我无关。”说完,她留下还在发呆的宋司机,转身和一群黑衣保镖上车走了。

“既然想知道那家伙的情况,干么憋着不问?”车上,妖金满从夏美的腕间探出身来问道。

“你闭嘴。”夏美喝道。

车上三个大汉同时一惊,三人不动声色地对看了眼后,又强自镇定的继续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看着车子前面。

“你若想去看他,只要说一声,我可以用移影术带你去……”

“我说了闭嘴。”夏美再次喝道,这次的声音依然不大,不过以妖金满对她的了解,它知道她生气了。

妖金满一边哼哼地说着“什么无功不受禄,明明就差点死掉的说……”一边回到夏美的腕上。

不知情的保镖们更不敢搭话。若对付比自己还强大的人类,他们可以毫不畏惧的表现他们的勇敢,可是要对付看不见的异生物,他们的勇敢就大打折扣了。

这个席家女孩,其貌不扬,可是却有着让黑道上的几大龙头都对她恭恭敬敬的本事,因为她是个非常历害的降鬼师,有着比她已经过世的爷爷还高杆的手段。

象他们这种杀人越货,奸淫虏掠,每天都免不了沾腥的人,自然也容易邪气缠身。所以他们的聂老大才会每年都这么隆重的把她请到家里去驱邪。不过这次叫他们来请人的却不是聂老大本人,而是他们老大的儿子聂轩弘。因为他们的聂老大几天前就不正常了。

夏美到底有多强,保镖们只能靠猜测,不过降鬼师心情不好却是有目共睹。她在车上一共也只说了八个字,可是若推敲起她这八个字是对谁说的,光想就够让他们心里发寒的了。

车子直接开进一所大宅子里,在有着巨大柱子的屋前停下,保镖们打开车门请夏美下车,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站在门前迎接。

“小姐,您一路辛苦了。”他向夏美深深鞠了一躬。

夏美认得他是聂家的管家张礼辉。这无懈可击的排场和礼节,标榜的是上流社会所应有的一切门面功夫,不容易让人联想起黑道、杀手、混混等“不良”的东西。

她随管家进了大门,经过长长的门廊时,张礼辉在她身边悄声说道:“小姐,我们少爷想先见见您……”

夏美是第三次到聂家来了。头两次是跟着爷爷一起来的,第三次是在今年开春时她独自前来。三次都直接被带到了大厅中,而这次还没到大厅就有人“招见”了。

“少爷?”夏美没见过聂家少爷。

“是。我们少爷刚从英国回来没多久,还不大了解,咳,不大了解您的情况,如果有什么失礼之处,请您……”

“你是在担心我会失礼吗,管家先生?”一个略嫌刚硬的声音打断了张礼辉的话。

张礼辉迅速抬起头,一个男人正站在前方长廊的尽头看着他们,他穿着一套灰色的运动服,栗色的半长的发覆盖在白晳的脸庞上,很年轻……不,也许很年轻,这个男人脸上的五官无法让人立刻判断出他的年纪,因为他一点也没有属于年轻人的阳光与朝气,相反,他身上充满了一种阴暗的戾气。

“少爷。”张礼辉对着男人嗫嚅的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