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务员我见的多了，每个业务员都这么说，”女秘书说：“不过我们林经理不在，我看你还是改天再来吧。”

陈远心想，我都好不容易上来了，在这里难道又要吃上几天闭门羹？于是不甘心地追问道：“那林经理什么时候能在？”

女秘书见他这个样子，已经有些厌烦，回答说：“这我就不清楚了，也许明天就会在，也许后天在，也许一个月都不在。”意思很清楚，你还是别来了，来了也不会见你。

大鬼好惹，小鬼难缠，陈远深知这个理儿。虽然他猜想林修文指不定就在办公室里，但是人小蜜不让进也不能硬闯，要是惹恼了她，以后可是一点机会都没了，只得说：“那行，既然林经理不在，我改天再来。”

陈远回到公司的时候已是中午休息时间，销售科的人个个都是吃饭积极份子，办公室里肯定已经连鬼影都没有了，这时肚子也已经咕咕地叫唤上了，索性直接去了食堂。

打了一斤米饭，四个红烧狮子头，一整只的香菇炖鸡，舀了一碗免费紫菜汤，陈远辛苦了几天，本来想大餐一顿的，想想口袋里就那三百多块钱外加一张一千多的餐饮发票，实在是狠不下心去要红烧蹄膀，只好咽下一大口口水，用眼睛代劳大块朵颐一顿了。

董晓宁和赵蕙好像就是在留意他似的，刚转身就看到她们招手，于是和两人一起坐了。

一坐下，两美女就看着他餐盘上堆得像小山一样的大米饭，嘴巴张大得简直可以塞进一个鹅蛋，董晓宁吃惊地说：“陈哥，你这饭量也太那个了吧，也不怕撑死。”

陈远埋头扒饭，把嘴巴塞得满满的，含含糊糊地说：“这算什么，再多来点我都行。”

赵蕙表示出极度的佩服，赞道：“还是咱们小陈，你简直是饭桶界的精英啊。”

陈远的心思全在饭里，先没注意她说的什么，随便“嗯”了一声，三秒钟后回过神来，什么，饭桶界的精英，这不是骂我吗？便索性来个装傻弄痴，说道：“这有什么，当年我一气化三清，连整只羊都吞得下。”说着又钻进饭堆，稀里哗啦的又是好一顿抢食。

两女更是惊讶，看这吃相，看这饭堆，非洲难民营里饿了十年八年跑出来的也不及他呀，这时候也顾不得去怀疑了，只知道这厮说得出做得到，他说的有九成九是真的。

俗话说看人吐相反胃，看人吃相开胃，两女哑口无言地看他吃了一会，又看看自己餐盆里动都没啥动过的饭菜，心想这食堂的大锅饭真有这么香吗？夹起来吃了几口，还是觉得看他吃饭有意思。

只五分钟，陈远便把餐盘里的饭菜吃了个七七八八，意犹未尽似地朝两女的餐盘看了看，两女心领神会，把自己餐盘里的鸡腿和大排都夹给了他。

陈远讷闷，问道：“你们都没胃口吗？”

“还是请你吃吧，”赵蕙牵强地笑笑，说：“我看看就已经足够饱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嘿嘿。”陈远极度无耻地笑笑，三口两口把食物咽下肚，打了个极响的饱嗝，人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摸摸滚圆的肚皮说：“这下终于饱了六、七分。”

“六……七分？”两女互相看了看，当场晕倒。

“这几天可把我累惨了，你们慢吃，我先去办公室睡一觉。”陈远站起身来就想走。

“小陈，等等，”赵蕙把他拉住，说：“这几天西城家电城的业务有进展吗？”

一提起西城家电城，陈远就是一肚子的肝火，简直想破口大骂林修文他娘，气恼地说道：“别提了，那林修文简直不是人，我连着去了一个多星期了，连他个鬼影都没见着。”

赵蕙问：“这倒是奇怪了，他出差了么？”

陈远将自己在西城家电城的遭遇简单地说了一遍，补充道：“我原以为卡迪亚算是难搞定了，那也就算了，打一架不做这单子就算了。那林修文却给是个属王八的，那龟头整天缩在壳里，让我有火也没地方发……”

还没说完，陈远就发现两女满脸通红，把头垂得低低的都不作声了，不解地问道：“怎么了？骂林修文骂错了？”

董晓宁低声说：“没，没有，不，不是。”

陈远更闹不明白了：“那是为什么，真搞不懂你们女人。”

赵蕙结结巴巴地回答：“小，小陈，你说话太那个什么……直接了，那个什么龟……什么的，这么直直地说出来，不，不太雅。”

“不雅？龟什么，龟什么？林修文的龟头啊，操！他就是个龟头！让我撞见他，非捏爆他卵蛋不可！”

“我看我还是先走了，晓宁你陪小陈再聊聊。”赵蕙再也坚持不下去了，站起来就跑。

晓宁一瞧这架势，你想自己溜啊，急忙说：“别别，一起走，陈哥你慢慢吃。”说完，嗖的一声，像一阵风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陈远感觉有无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不就是骂人么，真想不通你们这些人，无端端的喜欢把事情往歪处想，还说是有素质的人。

“流氓。”陈远正想着，忽听得有人骂了一声，声音很小却是交牙切齿的，循声看去，却是刘虹桦正站起来离开，原来她一直都坐在陈远背后那个位子上，陈远所说的每句话都一字不漏地飘进了她耳朵里。

陈远心想，流氓就流氓，关你个屁事，要不是你成心整我，我哪会到今天这地步。不过同时他也暗下决心，你们整我，我非要做出点成绩给你们看，西城家电城的单子一定要拿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