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秦政出山
作者:史道儒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207

何进已经在扬州城内苦苦的憋了五天。

前几天上街竟然看到逮捕自己的图形告示,何进不由大吃一惊,这才知道石龙武场被封了,众多的弟子也因牵连而被诛杀殆尽。诺大的武场就此被连根拔起。这一切全因一本虚无缥缈的《长生诀》,想师父一心求长生反因此送命,真是莫大的讽刺。

这是一个离街面有一箭之地的二层小楼。何进视线透过窗户的缝隙越过前面低矮的房顶观察着街外的行人。

这几日街上又恢复了熙熙攘攘,百姓的适应能力是很强的,再紧张的形势日子久了也就习惯了,日子总要过,生活总得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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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政安坐在纯金龙椅上,一动不动已经三天三夜。

八百多年来,应是自身精魄感应到了近处战神殿中的四十九幅图面,便闲来无事日夜不断玩味。因是无心之举反契入玄机,到如今亲眼看到实图,再经三日夜静坐,豁然顿悟天地终至大成。

秦政睁开双目,眼睛如大海般深远。直欲使人全副心神投入其中不能自拔回过神来又不禁要产生跪拜的冲动。

嘴角一耸逸出一丝森寒的笑意,他那已变得白如冠玉般的面颊顿时产生一种眩人的迷幻。眼中闪过智慧的光芒,秦政自语道:“徐福,鬼谷子你们骗得好啊!这一骗竟达千年!骗过了天下人,更骗过了我赢政,只是你们怎么也没想到竟有这“战神图录”使之弄假成真吧!”

哈哈哈哈一阵大笑回荡在这不大的空间,声音震耳欲聋,就连石壁也簌簌直抖。

秦政从龙椅上站起身来,径直走到一侧石壁手按其上劲力外吐。一阵轧轧之声响起,一道活门呼的打了开来,顿时倾进一片眩目的阳光。阳光入眼,久处黑暗的秦政却并无任何不适,只是这阳光对他而言是显得太过陌生了。

这是一座山腰处,山势直上直下平如刀削,下望云雾缭绕,不见其底;上望似是高耸入云。“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用在此处真是再贴切不过了。

遥望前方雾气中一片山峰阻住视线,秦政感知到山峰的那面有座规模不小的城市。

回视了一眼这个自己度过了数百年的栖“身”之地,秦政心神激荡。非是不舍,而是为终能离开至心怀大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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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进正要下楼,忽听楼下传来一丝轻微的声响,细辩来者应该不下十人,且其中一人脚下甚轻,估其功力不在自己之下。何进一把推开窗户,顺手扔出一把椅子,人随椅后跃出窗外。

毫无征兆的一道寒光避过椅子直奔何进胸膛,好快的剑!砰的一声椅子落地摔的碎裂。一声闷吭,何进也如同被射落的孤雁,那么的扑在地上。

楼下台阶上宇文化及负手而立。

他三十出头,脸容古拙,目光深邃,随意站立即散发出一股难言的气势。出剑袭击之人正是张士和,此时剑已入鞘,面无表情。

虽说朝廷中高手如林,可自己如此的不堪一击,也不由得使何进一阵心灰意冷。这时上楼搜索的众人也来到了楼下恭立四周。四下的行人远远避走,看也不敢看上一眼。

何进顿感一股无形的压力,咽了一口唾沫用沙哑的嗓音蒙混到:“老朽自认并未犯法,不知各位大人有何贵干?”

宇文化及一言不发,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张士和冷笑一声生硬的道:“何进,事到如今,何不光棍一些。”

这时一人上前一把扯下何进粘得颇牢的假胡须,何进吃痛大吃一惊,心道罢了,遂强支起身子道:“大人《长生诀》不在我手上,如大人有什么问题,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宇文化及抬眼看天,幽幽的道:“这却是不劳何教头费心了,只是这石龙弄得此事一波三折,《长生诀》竟被两个小混混扒走至今不知所踪着实可恨,你要怨就怨自己错做了石龙的徒弟吧!”说罢转身向外面的街上走去。

张士和手腕一抖,一片剑光洒下,何进那瞪着不甘双目的头颅登时滚落地上。这一剑大有学问,先是遍封何进六大穴位,第七剑上才断其头颅,因而并未出现血溅当场的局面。众人一阵收拾后迅速撤走。

这条小楼下宽敞的胡同,渐渐又多了来往的行人,景物依旧似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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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城南门外的一座山上,一个篷头垢面年约十三四岁的文弱少年身上的衣服折皱不堪,坐在石头上阵阵的发着呆。

头上的阳光此时毒辣异常,使他汗流浃背,汗水冲洗下显示出他的脸庞甚为白晢,只是两眼中射出茫然的光芒。

想自己在宫中整日提心掉胆,生恐不知哪日莫名其妙的得罪了圣上就会人头落地。虽是在宫中当差,但他也看出了时天下大乱,叛兵乱民已使得隋朝摇摇欲坠。圣上变得喜怒无常,动辄杀人。谁知逃出来后在外面一个太监更是毫无活路,那尖细的嗓音使得他都不敢张嘴说话。

前几天来到扬州城外看到大批的官兵封锁了城门,再联想到来时路上,看到运河之中的五牙大舰,他不由得寒气直冒。细细一想又觉得不似是为自己一个小太监而如此的兴师劳众。不过终究在心惊肉跳下还是一头扎进了这座山里。

小太监逃命以来已有三日夜粒米未进,现在饿的肚子咕咕作响直欲昏倒,只凭一股逃生的意念支持至今。处在这样的境地真是欲哭无泪。

上得山来已有近两日,看山下城内都毫无动静,心情渐松下禁不住头脑一阵发晕。模糊中只觉面前忽然站了一人,心中一惊,只瞄了一眼便魂飞魄散下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

秦政皱眉看着眼前此人,断定他是一名太监。只是如何跑出宫来?想到这儿不由心中火大,冷盯着他道:“大胆奴才,尔为何私自出宫?”

小太监虽听着入耳的语言古拙生涩,但一股威严的压力袭来,却硬是不敢抬头趴伏道:“皇圣”张了张嘴竟是不知如何称呼面前这人。

刚刚只觉模糊中匆忙一眼,就觉一股王者之气扑面而来,不由自主跪拜下去,这一刻方才想起宫中似是并未见过此人。这人更不是当今圣上,想到这儿不由慢慢抬起头来。入眼此人身材挺拔,面目威严,俊雅之中偏又夹杂一种无形的王者霸气。身上那破烂的衣衫丝毫不能削弱他过人的丰姿,就如同一个流落凡间的帝王。

虽是不识,但在逼人的气势下小太监依然不敢造次,跪伏在地簌簌直抖,秦政上前拉起他的身子声音转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听到此问小太监更是心中一抖,但不敢不答,轻声道:“奴才真实姓名早已无人再叫,宫里都叫奴才小良子。”

秦政细想现如今也不知哪朝哪代了,他虽然自负,但已看透秦朝不能千秋万代。于是拍着小良子的肩膀语调柔和的道:“我并不是皇宫中人,你也不必对我下拜,你为何要逃出宫外啊?”

听闻眼前之人并非来自宫中,小良子心中大定,只是在秦政的气势之下依然小心翼翼的弯腰低头道:“这位大人有所不知,现如今圣上心情不好,下人们稍有不甚,轻则斩头,重则凌迟处死,奴才也是借打扫行宫之便,偷偷溜掉。”

秦政一拂衣角,看着他和颜悦色的道:“即然你无处可去,那你就跟着我吧!”

小良子正不知何去何从自知必死,听到此感激涕零不由又要下拜,但却感到自己的膝盖如同忽然不会打弯一般却是如何也不能跪下。

秦政大感有趣哈哈大笑道:“以后不要总是下跪了,我已经腻烦了。”言罢抛出手中黑刀扔给小良子沉声道:“这把刀以后就由你保管吧,你以后也不叫小良子了。”

小良子此时更是将秦政视为神人,只觉在此人面前自己兴不起一丝不敬。似是此人在千百年来就是自己的主人,真是一种难言的感受,听到此不由一脸的恭敬静等下文。

“你从今后就叫‘刀奴’!”

“刀——奴”细念了一遍这两个字,忽觉手中黑刀似乎也抖动了一下,变得微微发热。刀奴心中一懔,攥紧战神刀紧走两步,坚定的跟在秦政那雄伟的身后,渐渐消失在山下的一片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