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罗强只是因为精神太紧张导致虚脱，应该很快就会醒，老七松了口气，又问道：“大夫，他的手．．．”

医生摇头道：“他的手，复原的希望好象不太大了．”

病床上的罗强面色苍白。两人守在病床的两侧。等医生和护士都走后，向天飞拿出烟，老七道：“这儿不让抽烟。”

向天飞边点烟边笑道：“没人看见就没事儿。”老七拉开了窗户，向天飞刚抽了几口，就听见门外有脚步声，向天飞手指一弹，还在燃着的香烟在空中划了个弧线，飞出窗外。

进来的是拿着输液瓶的护士，她警觉得四处闻了闻。没发现什么异常。可能觉得向天飞附近的烟味比较深，就对着他说道：“不要在病房里抽烟，对病人不好。”

向天飞眼望着地面，没说话。老七忙接话道：“不会不会，大夫，我罗哥他什么时候才能醒啊？”

护士道：“急什么？该醒的时候自然会醒。”护士换完药后，又嘱付了几句保持好卫生什么的，看了向天飞一眼，拉开门出去了。

老七看着向天飞：“你小子真是越来越酷了。别人跟你说话你都不理。”

向天飞抬起眼，微微一笑，张嘴吐出了一口烟雾。老七不禁笑道：“哈哈，我记得以前咱们在学校的时候，有次在学校的楼门里抽烟，MOYO就是，刚抽了一口，教导主任就进来了。他含在嘴里一直没吐。”

向天飞道：“嗯，主任将咱们一顿训，MOYO憋得脸痛红。连气儿都不敢喘，怕烟从鼻子里冒出来。”

两人大笑，老七道：“那时候真好。”向天飞也道：“那时候真好。”

两人忽然都不说话了，半天老七才问道：“队长，他最近好吗？”提起海东诚，向天飞脸色变了一下。好久才道：“我前两天看到他了，他也是来参赛的。第二轮就被淘汰了。”

老七道：“你们一直没联系？”

向天飞道：“没有。”老七也看出向天飞不愿提起海东诚，转眼望着床上的罗强，笑道：“你猜罗哥醒来后第一句会说什么？”

向天飞道：“那还用猜，一定是问最后一局输了还是赢了。”

老七道：“不会，我猜他一定是问楚楚。”

向天飞大不以为然：“是吗？”最后一个字尾音拉得很长。

老七道：“你不信啊？不信咱俩就赌一把，谁输了，谁就跑到街上人最多的地方大喊三声：我爱太阳岛，我爱哈尔滨。”

半个多小时后，罗强终于醒了，用手臂支撑着身体坐起来。看了看两人，老七马上道：“罗哥，你醒了。

罗强点点头，问道：“楚楚呢？”

老七得意地瞟了向天飞一眼：“你看，我就说吧，罗哥我知道你一直也很喜欢楚楚的。”

罗强苦笑道：“喜欢有什么用，我这个样子…我这次伤了她的心，她以后可能再也不会理我了。”他倚在床头，望着天花板：“其实这样也好。我不想她的青春，全耽误在我这个废人身上。”

向天飞道：“然后你们相互思念一辈子？”

罗强道：“不会，时间能冲走一切，你们听没听过一个典故，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意思就是泉水干涸了，鱼儿待在陆地上，相互用哈气湿润着对方让对方活下去。”

向天飞和老七默然，这是《庄子》上的一句话，后面还有一句：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罗强笑了笑，又问道：“我最后一局赢了吗？”老七立刻道：“赢了。”

罗强笑道：“我也记得是，我昏过去的时候，虽然看不见，但也恍惚听得到耳机里传出TWIN的声音。”

门外再次响起匆匆的脚步声，罗强的目光立刻转向房门。

进来的是个捧着鲜花的快递员。罗强有些失望。花是杜允送来的，还有张小卡片，卡片上说本想在这儿陪他几天，可沈阳事忙，急着赶回去。鲜花一束，祝君安康。WCG时，再相会于沈阳。

罗强笑道：“今年的WCG，恐怕我是去不成了。”他低头拨弄着花瓣，老七道：“罗哥，要不要我去找找楚楚，她情绪不稳，别再出点什么事儿。”

罗强望着窗外的浮云：“我知道她在哪儿，她现在，一定就在楼下。”

老七半信半疑地出去，不大一会果然拉着楚楚上来了。楚楚将一大堆水果扔在床头的柜子上，扭着头看着墙角的柜子坐在那里不说话。

老七望望这个，望望那个，又看看向天飞，向天飞却看着窗台上的盆景。老七咳嗽一声，站起来：“小飞，你饿了吧？”

向天飞抬眼看着他，摇头道：“不饿啊。”

老七急道：“不饿也得吃饭啊。”

向天飞道：“不饿吃什么饭啊？我又不是老牛，可以没事儿的时候反上来慢慢嚼。”

老七张大了嘴，看着向天飞，忽然冲他深深一躬。向天飞道：“干什么这是？有事求我直说，何必行这么大礼呢？”

老七道：“今天我开眼，看到了这么大一个电灯泡，能不拜拜吗？”楚楚忍不住一笑，但马上又板起了脸。

向天飞道：“啊，”他伸了个懒腰，打着呵欠，打着哈欠道：“吃饭要花钱的。”老七忙道：“我请，我请。”

向天飞道：“一般的地方我可不去啊。”

老七道：“好说好说，地方你随便挑。”向天飞还想说什么，被老七连拉带拽弄走了。

楚楚看了眼罗强，发现罗强也在看她。她立刻撅着嘴将目光移向别处。

过了一会儿她偷偷瞄了眼罗强，发现罗强还在盯着她看，她嗔道：“你死盯着我看干嘛？”罗强笑了，楚楚也忍不住笑出声。坐到了罗强旁边。

罗强拉起她的手：“对不起，我…”

楚楚柔声道：“别说了，我不怪你了。”

两情相悦，知性知心。不必多说，也不需要太多言语。如果一个女孩子总让你用许多时间去哄她，那还不如再找一个。

向天飞和老七走出医院的大门，向天飞道：“今天天气真好啊，是喝酒的天气，要是坐在望江饭店的顶层，吃着火锅就着生啤，望着奔腾的大江，那感觉，神仙都比不上。”

老七笑道：“哈哈，今天天气是不错，也是约会的天气，要是陪着女孩坐在江边吹吹风谈谈心，那感觉，神仙都不会去吃火锅。”

他冲向天飞眨着眼睛：“你不是约了网吧里那女的吗？还不快去？”

向天飞笑道：“行，这次就饶了你。你快回去忙吧。”

老七道：“嗯，我回去喂猪。”

向天飞道：“喂猪？你不是开饭店吗？怎么改农业了？”

老七撇了撇了嘴：“那不就是喂猪吗？说实话，他们连猪都不如，猪吃饱喝足还有个猪样儿，他们喝多那德性…我还得象孙子似地伺候着。哎。”

他塞给向天飞张名片，叫了辆出租车奔市里方向去了。向天飞扫了眼名片：富仕饮食娱乐公司总经理。他笑笑，顺手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