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花容失色
作者:归邪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190

夜总是能给人安静的感觉,让人心台澄明,所以我在深夜里晃荡,因为我需要一点安静来思考.

虽然我对于魔族只是一个局外人,但血鼎交给我这么重的担子,我也不应该辜负一个临终的老人对我的信任.

在另外一个方面,我很清楚血云同样是想夺得皇位.种族的最高统治者,有谁不渴求?如果我帮助血云夺皇位,势必会将现在魔族的局势搞得更加的混乱.这违背了血鼎的初衷.

所以我需要思考一下,怎样才能把事情处理得最好.

血云我是肯定要帮的,因为这对人族有好处,如果让好战的血斌当了魔皇,又有血威的支持,必定会经常来侵犯人族.

其实血鼎要我维护的只是魔族的稳定,何况他也觉得血云当魔皇会更好.如果血云同样能够使魔族稳定,并能向长远的方向发展,那我就不用愧对血鼎了.

我相信血云会比血斌更好.

不知不觉之中抬起头来,我发现自己走进了一片森林之中.这里并不陌生,想当初我在这片森林里来回的全力奔跑,只为抓一只欺骗了我无数次的花狐.

这是城东的森林,月光如那晚的明亮,低下头看着淡淡的影子,回忆着当时和血飘一起来这里的情景.

这几天血飘在我的心里一直都挥之不去,因为血鼎给我的密诏.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或许等帮完血云然后再一走了之是最好的方法.血云肯定会照顾他的姑姑,再找一个魔族的名门望族或是有为之人嫁了.

我无法照顾她,真的很难想到一个好方法.

突然有种很强烈的错觉,仿佛血飘在我的周围.我不懂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错觉,以前都没有过.难道是因为这几天想太多了?

我再次的抬起头来,就看到了坐在我前面不远处的血飘.

当错觉一下变得真实的时候,会觉得这画面很突兀而且虚假.但在我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血飘还是坐在那里,没有移动,也没有消失.

我没有再闭上眼睛,因为我相信了眼前这个真的事实,血飘的确就在我的面前.

虽然她是背对我坐着,但我仍然可以很肯定她就是血飘.在魔族没有哪个女人有她那样玲珑有致的身段,还有四周的氛围,这两点足以证明.

周围的气氛有点悲伤,我知道这是血飘制造的效果.原来她也和薛亦一样,可以使周围的环境氛围随着她的心情而变化.

我知道这不是客观的效果,只是我主观的感觉.

平时好动的她现在像一个雕像,如果我看得到她的正面,一定会看见她脸上的落寞.

安静本来就容易让人伤感,更何况这里还有幽淡的月光,这种地方很适合一个人静静的独坐,清醒的感受和品味苦痛.

血鼎的死,让她很悲痛,这几天一直都没有看见她,都知道她没有心情再玩耍.这么晚了还一个人在这里坐着,难道这几天她都是这样?

我是不是应该过去安慰她一下呢?我的身体已经超前于我的思想做出了行动,双脚已经开始抬步向血飘走过去.

这种很不符合人生理状况的行为现在却好像很自然,我的大脑暂时被身体主宰.

我轻轻的走到了她的身后,她可能是太过于失魂落魄,所以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她仿佛已经忘记了一切,我也不忍心打破这片宁静,就无声的站在她的身后,像是一棵原本就长在那里的树.

如果我是一个坏人的话,现在无论我想做什么,差不多都已经可以成功了.可惜我不是一个坏人,可惜......

有的美女无论在什么状态下都很美,只是表现的方式不同而已,血飘就属于这种人.

虽然看不到,但我感觉得到她脸上落寞的凄美,凝结在漆黑的夜空,向整个森林无限的延伸.

我应该说点什么呢,如果她转过头来?

亲人去世的哀痛无法安慰,只有靠时间来慢慢治疗.这也是我没有出声打扰她的原因之一.既然无话可说,又何必要去面对.

也不知这样站了多久,我看着地上逐渐的出现了她的影子,月亮已经换了一个方向.又过了一会儿,我的身影也出现了,比血飘的长出一截.

当我还在从影子变化的速度和长度来计算我到底站了多久的时候,血飘猛的站起转过身来,同时后退了两步.

她也看到了我的影子.

我知道她已经在瞬间看清楚了站在她身后并没有恶意的我,因为她眼中的警戒飞快的消失了.

"你......在这里站了多久?"她的声音有着强烈的凄楚味道,足以猜想得到这几天来她都有着怎样的心情.

"有点久......也没多久."

这么毫无逻辑的矛盾话可以听得出来,我现在的大脑有多么的混乱.

"那你又怎么会到这里来?"她没有我的话,继续问道.

"我不放心公主你."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这......靠灵感,我觉得你有可能在这里,所以我才来的."

"真的?"

"假的!"

她没说话了,我很奇怪她为什么会没继续问下去,我明明说的是假话,怎么她反倒不说了?

"其实......我只是想点事情,所以才走到这里来的,然后无意中看到了你,又不忍打扰你,就一直站在你的身后."

我等了一会儿,还是说出了实话,因为她的眼神让我无法不说出实话.

"你在想什么事情?"

"最近事情比较多,我需要好好的想一下."

"是因为当上了护国公?"

"恩,还有些事情......"

她脸有点红,即使是在晚上,我也看到了.我想血鼎肯定有给她的密诏,和给我的有着相似的内容.这种情景有点尴尬,因为她知道我在想的事情是什么.

我现在总是在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个时时都会浮现在我脑海中的问题,我知道自己是在刻意的逃避,我不想面对。

"你也不要太过悲痛,会伤身的."

"你安慰别人的话很烂."

"其实......有时候做人还是应该保留一点,不要这么坦白的好."

"我只是说点实话而已."

"我难得说几句这样的话,你给点面子好不好?"

"可是我不想对你说假话."

"......"

原来她对我也有这样的感觉,不过现在好像用错了地方.我说过这样的安慰没用,不过我还是没有坚持自己的观点而说了出来,所以只能得到这样的下场.

现在的情景又有点像两颗树了,因为我们都是没说话而对立的站着.应该是找不到什么话来说吧.

"可以把肩膀借一下吗?"她冒出了一句话.

"随便用!"

我回答得很干脆.难道现在我还敢拒绝吗?不如大方一点.

她走到我的身前,缓缓的把头靠在了我的左肩膀上.以我和她之间的高度差,她的头正好放在我的肩膀上.

一种奇异的感觉迅速的遍及了我的全身.我的肩膀只有诗依才靠过,但是现在却多了一个使用者.

诗依并没有说什么,连想法都没有,她没有介意血飘现在正靠在本应该只属于她的肩膀.我知道诗依的乖巧,也知道她的善良.

这个柔软的身体和诗依有着不同的感觉,但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上来.或许是穿着让血飘有一种野艳的魅力,所以才会让我感觉有所不同.

但是此刻我绝对没有多余的想法,我只是很单纯的想安慰她一下而已.以她现在的心情我无法产生什么邪恶的思想.所以本来应该是很旖旎的画面,也变得很正常了。

不过我承认,和她身体相接触的感觉的确很不错,这是任何正常的男人都想据为己有的身体,现在正实实切切的依偎在我的怀里.

想起了血鼎的嘱托,心情又有了一点异样.我不敢看她的脸,我害怕会有不轨的想法.

突然感觉左胸有点湿热,忍不住低头一看,有泪珠开始从她的眼角滑落,沿着嘴唇,从下巴滴在了我的衣服上渗了进去.

她坚强了这么多天,现在终于还是哭了出来.是因为有我这几句很烂的安慰吗?

我试探着把左手慢慢的抬起来,然后放在她的肩膀上,口中轻轻的说道:"想哭就哭出来吧,不要压抑自己."

哭可以把心情的抑郁全部都抒发出来,像是进行清扫,这对身体有好处,所以我鼓励她哭出来.她不知道那种应该哭而强行压制的表情让人看了心疼.

我没有料到这句话所起的煽动性会有多大,她马上双手伸出,环住我的脖子,大声的哭了起来.

压抑了这么久,终于爆发出来了,这一刻我唯一能想到的形容词就是山洪决堤.

她哭得像一个孩子,肆无忌惮.血鼎对于她不亚于父母的爱,此刻终于有了狂放的泪水作为见证.

我轻拍着她的后背,任衣服被她的泪水打湿,她需要狠狠的发泄.我现在只需要尽到一个肩膀的职责.

我想每一个女人都有这样的一面吧,无论她有多么的坚强.

照顾她,我忽然想到血鼎的嘱托.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停了下来,可能是泪水哭干了,也可能是哭累了.她放开了手,我也松开了她的肩膀.

无法预料这么小的眼睛里面居然蕴涵有这么多的泪水.她看到我的胸膛已经完全被打湿,脸红红的说道:"不许告诉别人今天的事情."

"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在陪她回去的路上,我一直都在想,原来她也不想被别人看到脆弱的一面,可能因为她是第一公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