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项王祠
作者:马千牛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587

与坐在路旁那块大青石卜边喘着粗与边重重地敲着盾她刚李治形成鲜明的对比,李元婴却跟没事人似的。一点儿也没感觉到疲惫,站在半山腰上俯瞰山下,远眺天南,虽然这里距乌程县城已有将近二十里的路程,不过在现在万里无云,艳阳高照的条件下,远远地还是能够模糊的看到乌程县城的轮廓。

“独孤表兄,此山既然名为“卞山”想来这名字应该也有些来历吧?。李元婴揉了揉看得有些酸的眼睛,随意挑了一个话题问道。一起上山的这十七骑里,那八个滕王府亲事不算,现在还能够气定神闲地说话的,除了他以外,也就只剩下薛仁贵和独孤延寿了。

“滕王殿下猜得不错!”原本脸色还有些涨红的独孤延寿在休息了一会儿后。很快也就不见了疲色,笑眯眯地回道:“滕王殿下应该知道西楚霸王项羽吧!”

“哦?这卞山的来历难道还跟西楚霸王项羽有关?”李元婴一愣,瞪大眼睛问道。

“确实如此”。独孤延寿领道:“当年楚国灭亡后,项氏一族为楚国宗室。惨遭屠杀,所以项羽便随其叔项梁流亡到当时的吴中一带,也就是现在湖州乌程县!幕当年项羽在吴中起兵,募得八千江东子弟,兵屯之处,就是在我们现在所站的这座卞山之上!”

“原来项羽还是湖州人!”坐在青石上的李治听到独孤延寿的声音传来,也不禁惊讶地叹道:“虽然雅奴也曾读过太史公的《史记项羽本纪》。但这个却不曾知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小皇叔之言果然不谬啊!”

“难怪某昨日入城的时候,沿途就看到过两个项王庙,原来如此”。李元婴闻言也只是笑了笑,转而迷惑不解地问道:“既然此山与项羽有关,那又为何叫做卞山呢?。

李治这时也被勾起了好奇心,从青石上跳了下来,重重地朝地上跺了两下脚。朝李元婴和独孤延寿这边走了过来,点头道:“是极,是极!既然此山与西楚霸王有关,那也应该叫做项山、籍山或者羽工吧!”

独孤延寿笑着解释道:“两位殿下有所不知!虽然当年项羽兵败垓下,自刻乌江,不过即使刘邦称帝后,吴中百姓也都没有忘记这个西楚霸王,滕王殿下昨日也看到了,仅仅乌程县城里,就有好几处的项王庙,而且还自地尊项羽为“卞王。!乌程卞山本名土山,因为项羽当年曾驻兵于此的缘故,久而久之,也就被江东百姓称之为“卞山,!而且在卞山主峰云峰顶之巅,还修于一座不小的项王祠。因为卞山上还留有不少当年项羽留下来的遗迹的缘故,所以即便云峰顶之巅人迹罕至,但也同样是终年香火鼎盛!”

“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能够被江东百姓纪念如斯,项羽也不枉在这些上走一遭了!”李元婴轻声一叹,在中华几千年的历史长河里,不知流淌过多少名噪一时的帝王诸侯,都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城头变幻大王旗,但最终也只能卧龙跃马终黄土。而能够被民间百姓如此自尊崇的。除了项羽以外,恐怕不会有第二人了。想到深处,李清照那句脍炙人口的《夏日绝句》,李元婴不觉就脱口而出。

“好一个“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壮哉!”独孤延寿抚掌赞道:“延寿早就听过滕王殿下在京师所作的那《侠客行》,虽然已经年逾不惑。但听之亦不免砰然心动,不禁生出对“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的想往。

不过比起那《侠客行》来说,延寿窃以为殿下刚才信手指来的这句诗作意境更为深远,读起来兀自凛然生威。难怪虞公他老人家对殿下如此推崇,盛名之下无虚士啊!不知殿下这诗何题呢?”

薛仁贵也随之接声道:“滕王殿下说的不错!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就是要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

李元婴顿时愕住,苍天作证,霸王作证。他这回真是有感而,一点也没有显摆的意思。唉,继白居易、李白、皮日休和崔颍之后,我们这位滕王殿下,终于将他的魔爪伸到了女同胞身上。

占人家李清照的便宜,确实有点不好意思啊,李元婴摸着鼻子,尴尬地说道:“不过是一有感而作罢了,独孤表兄谬赞了,当不得表兄如此评价!至于它的题目,,现在正值夏日,不妨就称其为《夏日联句》好了!”巧合得很,这诗的原题就是《夏日绝句》,只是现在还没有“绝句”这种说法,而是称之为“联句”所以李元婴也就稍稍作了一点改动。

不的不说,自从来到了唐朝以后,李元婴脸皮的厚度,那是见长啊!“不过是一有感而作罢了这话说出来脸都没红过一下。

“妙哉!”这种天降的溜须拍马的时刻。又岂能少得了郭文忠的身影呢。虽然他现在还是

头蔫脑的模快也就从地上爬了起来,涎着脸辆,一!“古人云,大音希声。大象无形。滕王殿下此题深得其中三味啊!”

看着郭文忠那副谄媚的模样,李元婴不禁暗翻白眼,这个题目能有什么意境他就不清楚了,不过既然是李清照亲自所拟,那肯定是不会错。

还是郝处俊替李元婴解了心中的迷惑:“炎炎夏日,酷暑难耐,吟《夏日联句》,冥思诗中意境,令暑热两忘,殿下这个题目确实取得巧妙!处俊不及!”

原来还有这种解释,李元婴心里暗道,我就说嘛,易安居士又岂会无的放矢!当然,李元婴脸上并没有相应的流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而依旧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经郝王友这么一说,的确如此!”独孤延寿有些遗憾地叹息道:“只可惜这次来卞山,我们都是轻马简从,没有携带纸笔,不能一睹滕王殿下的挥毫泼墨了”。

李治轻笑道:“这有何难!小皇叔又不是下山后马上就要离开湖州。待回到乌程县城后。独孤表叔想要让小皇叔在湖州留下亲笔书写的滕王体,何愁没有机会?”

“晋王殿下所言极是,延寿是一叶障目了”。被李治一语点破心思,独孤延寿脸上顿时也泛起了几许尴尬之色。

不过郭文忠却拱手道:“不若滕王殿下就将这《夏日联句》题在云峰顶之巅的那座项王祠上面,定能成就一段佳话!”

独孤延寿眼睛一亮,赞许地看了郭文忠一眼,心里暗恼,是啊,这么简单的事情他刚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而李治更是迫不及待,急声道:“那还等什么?”不由分说拉着李元婴就往山上跑,浑然忘记了刚才愁眉苦脸地想要停下来歇息的人,好像就是他自己。

郭文忠顿时傻眼,还爬唉,这些上什么东西没地方买,就是后悔药没地方买!么办法,只好咬咬牙,迈着沉重的步伐艰难地跟了上去,不过看那样子。恐怕只要被山风吹一下,就能从山上滚下去。最后还是薛仁贵动了恻隐之心,挥挥手让其中的两个滕王府亲事架着郭文忠上路。

郭文忠顿时就感觉浑身都被幸福所包围,大喜道:“多谢两位校尉,多谢薛将军!”薛仁贵可是滕王殿下心腹中的心腹,民间传说好像还曾经救过滕王殿下的性命,没想到自己竟然得到了薛仁贵的青睐,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啊!

不过郭文忠的热脸却贴了冷屁股,那两个滕王府亲事只是奉命行事罢了,郭文忠虽然是湖州治中,但这些滕王府亲事也不见得会把他放在眼里,对郭文忠的热忱,一点反应都没有。而薛仁贵。那就更简单了。冷冷地丢下一句话。“记住滕王殿下昨日在渡口上赠与你的那句话,好自为之吧”。然后就快步往前面跟了上去。

得,会错了意。郭文忠心里只剩下了一阵阵拔凉拔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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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项王走马捋、饮马池、系马木、磨剑石等项羽当年留下来的遗迹,李元婴一行人很快就登上了卞山主峰云峰顶之巅。

正如独孤延寿刚才介绍的那样,虽然项王祠位于云峰也有数十人,李元婴心道,刚才他们一路登山而来,并没有看到有其他人跟他们同路而行,看来这些香客来得可不是一般的早啊!

独孤延寿原本是想去寻找项王祠的住持、监院,但是却被李元婴给阻拦了下来。在供奉项羽的祠庙面前,再表明什么身份就显得低俗了。

本来还想让随行的八个滕王府亲事留在外面,不过随即想到力拔让兮气盖世的西楚霸王可是那些武夫最崇拜的对象之一,也就让他们也一起跟了上去。

对着面前那栩栩如生的项羽金身拜了三拜,李元婴也不禁感慨,楚汉之争,项羽输了皇位,但却赢得了历史,而汉高祖刘邦,留给后人的印象,除了一个流氓头子以外,就是耻辱的白登之围和“和亲”了!

拜过项羽金身后。突然有些愕怅的李元婴也没有了参观项王祠的兴致,意兴阑珊的从项王祠退了出来,长长地叹了一声。从殷勤的郭文忠手中接过他从门前解签道士那儿借来的毛笔,瞧了蘸墨汁,将刚才那《夏日联句》一气呵成地题在项王祠外雪白的墙壁上。

最后一笔落下。目不转睛地看着李元婴挥毫的独孤延寿立刻就长叹道:“气势磅礴。端正凝重,力透胸臆,直指脊骨!诗好,字更妙啊

“独孤表兄过奖了!”虽然这种赞誉李元婴早就听得耳朵出茧了,但心里面依旧有些的意,不过就在这时候,后面却突然传来一声不合时宜的娇喝:“放肆!竟敢在项王祠前的壁上胡写乱画,不怕项王爷爷怪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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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有人猜出那声娇喝的主人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