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破局
时间如白马过隙，等林小中受伤后再回到公司上班，细细算来，转眼刚好实习已满一月，今天是公布月度成绩的时候，林小中心中忐忑不安，自家的家底只有自家最清楚，没有任何能拿出手的东西，同批的实习生里，有些已经有了成交量，有的至少也已经有意向成交量，只有自己还浑浑噩噩，甚至连初窥门径都没能做到，估摸着排名肯定非常靠后。
当根据业务成交量的成绩公布，同是霹雳三人小组的雅韵排名第一，第二名是江民，第三名彭青峰，他们三人分别就占据了前三的位置，而樊胖子手里也有一笔成功的成交量，成绩虽靠后，不过好歹并没有挂零。
林小中也是第一，不过是倒数第一！
没有一笔成交量，也没有一笔意向可能的成交量。
主管梁宽先是将雅韵很是夸奖了一番，其它人也是各自评点，只是最后看到林小中，不免脸色难看了起来，这个人没背景没人脉，净给自己在外面惹麻烦不说，成绩还是这样拖后腿，心中暗道，两个月实习期结束就直接让他滚蛋。
不想再看他，莫名的心烦，梁宽直接宣布会议结束。
她直接选择了无视，是的，赤裸裸的无视，仿佛林小中这个人就根本不存在一般。
这种无视比严厉批评让林小中更加感到无地自容，那种被人厌恶鄙夷，被视之为垃圾，被随意扔弃的感觉。
坐在安排的临时工位上，林小中双眼无神发着呆，意识中陷入自我质疑和自我否定，他质疑自己的能力，质疑自己的价值，质疑自己当初放弃张经理给到进入基金业的机会，质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错了？
樊胖子和雅韵一起走了过来，胖子还是那个老样子，嘻嘻哈哈的似乎永不知烦恼为何物一样，随手拉了一张凳子坐下，又苦口婆心地劝慰起林小中：“一个月能说明什么问题，我要不是遇见那个好心的大姐，这个月还不是要挂零，正所谓古有韩信胯下之辱，今有小中无单之困，你还能比起别人韩信？安了，何况在这里待不下去，大不了换个地方。”
“我不会逃跑的。”林小中像是对胖子说，又是像是对自己说道。
樊胖子撇撇嘴：“这不叫逃跑，这叫战略转移。”
林小中听了没有心思搭理他，自己思考的问题核心，不在于是在这里或者在其他别的什么地方，如果不能真正提升自己，不管去到哪里，都会面临现在同样的困局。
看见林小中有些消沉，谁都没再说话，这时候，雅韵从包里摸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林小中桌子上，这个意外举动不止让林小中一时摸不到头脑，旁边的胖子也是看得一脸懵。
这是几个意思？胖子甚至歪歪地想：她不是想把林小中包养了吧，怎么这么没眼光，要包也是包我啊！
好在雅韵很快开口解答了他们心中的疑惑，她开口道：“小中，上次车站的事谢谢你，这卡里有五万元，是我谢谢你的一点心意，请你收下。”
听到卡里有五万元，林小中听得有些楞了，一时间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可一旁的胖子反应就强烈很多，听了后立即就从凳子上弹射而起，一把抓起桌子的银行卡，不可置信地问：“雅韵，麻烦请你再说一遍，你说卡里有多少钱？”
“里面有五万，另外，这张卡没有设置密码。”轻柔的声音传来再次确认。
胖子呆呆看着手里的卡，将卡塞进了林小中手中，声音中带有羡慕和懊恼：“小中，卡你收好，这顿挨打极为划算，我给你算了一算，一拳就至少值好几百元，樊某人是好生羡慕，怎么被打的不是我，你运气是真好，被打的是你！是你！是你！”
樊胖子的话让另外二人啼笑皆非起来，但其实都了解他的为人，胖子就是喜欢插科打诨活跃气氛罢了。
果然林小中沉闷的心情随着胖子的话语纾解不少，但是没有一丝纠结，很坚决地将银行卡放回在桌上，郑重对雅韵说道：“我那样做，因为我们是同伴，并不是为了钱，所以这钱我不能收。”
一听不收这钱，胖子急了：“这些钱是雅韵妹子的一点心意，你就收起来吧，再说你那房租不是快......”
话虽只说一半，可在场的人都懂了话里的意思，但林小中还是摇摇头，站起身自顾走了。
看着林小中略显单薄落寞的离去背影，再看看桌上的银行卡，雅韵一时间心不能静，思绪万千。
两个月的实习期日渐临近......
“林小中，赵泰主管让你到他办公室去一趟。”办公室里的小吴过来给他传消息。
“嗯，嗯，我马上就过去。”心里犯着嘀咕会是什么事呢，反正不会是好事，刚拿了倒数第一，总不至于是叫过去被表扬吧。
旁边伸出樊胖子的头，他也面露忧色地出声：“兄弟保重，你安心去吧，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林小中还没来得及说话，雅韵就将胖子怼了回去：“胖子你嘴上就不能积积德吗？什么乱七八糟的不复还都来了。”
胖子眉毛一扬：“我说雅韵妹子，我感觉没对啊，自从上次英雄救美后，你怎么就特别关心起小中了，坦白从宽，对他是不是有点那个意思了。”
“哪个意思？”
“就是那个意思。”
“是有点那个意思。”
“你承认了？”胖子挤眉弄眼地道。
看着胖子一脸猥琐的样子，就知道他俩说的就不是一个意思：“承认什么啊，我们在一起实习，就关心同事那个意思。”
胖子收起猥琐的表情，又现出一副我信你才怪的表情。
林小中来到培训主管赵泰的办公室，对方和梁大牙想比要随和很多，没有那般给人趾高气扬之感，对方的友善态度让林小中稍感安心。
赵泰先是询问林小中最近的实习情况，客套了几句，然后就单刀直入：“小中啊，我就直说了，你这段时间以来相比较其它同事，成长速度显得慢一些，如果实习期结束前还是没有积极变化，你就不得不离开这里，你懂我的意思吗？”
林小中虽然心里早已有心理准备，可是听到这番话还是觉得很沮丧：“嗯，我知道的。”
“这次请你过来进行这次谈话，既是因为工作上的原因，但也不全是因为工作，我想我应该是懂你的，想我刚开始从家里出来，兜里只有几百块，来到这座城市，也曾迷茫彷徨，没有学历，只能从事体力劳动，后来无意间进入到房产中介行业，最开始也是从跑“扫楼扫街”开始，与你现在面临的情况应该是差不多，甚至我还被别人叫骂着滚出去，所以成年人的世界，没有谁是容易的，很庆幸，我挺过来了，相信你也能做到，你也必须做到，只有这样，你才能在残酷的环境中生存下去，没有人能帮到你，只有你自己才能帮到你自己。”赵泰一边回忆着过往，一边说着，似乎是对林小中说着，又似乎是对自己说着。
没想到平日里衣着光鲜，对谁都笑嘻嘻的赵泰主管也有如此艰难的过往，这引起了林小中心灵上的共鸣，鼓起勇气问出心中疑惑：“我现在找不到方向，需要怎么做，可以教教我吗？”
赵泰庄重地说出：“强迫改变自己，这可以说是我多年以来积累的最宝贵经验。”
“强迫改变自己？我不懂，可以再具体一些吗？”
“很抱歉，我不能，那只有你自己去感悟突破，就像武侠小说里，不同的人拿到同一本的功法秘籍，有人很快就会有突破，有些人一生都只能是裹足不前，加油吧，我是真心希望你尽快的成长起来。”
从赵泰主管的办公室出来，林小中内心久久不能平静，是的，必须得突破自己，为了生存下去。
一刹那间，林小中福至心灵，猛然想到离开学校前，导师贾有道在他耳边轻声低语的话，那是如果营销上遇见困难的破局之法，贾有道说的是：营销最大的障碍其实是自己，是自己恐惧别人的拒绝，恐惧失败，所以遇到瓶颈之时，不妨到大街上找上一百人，对他们说三句“我不要脸、我不要脸、我不要脸”，直面让你恐惧的恐惧，然后突破自己，在你没成功前，没有会在乎你的脸面，你应该做的，就是把你的脸放在地上，然后踩几脚，再把它扔进垃圾桶里，如果你有朝一日真的有了脸面，自然会有人从垃圾桶里找回脸还给你。”
这段话当时觉得是天方夜谭，现在浮现在脑海中，却再也无法挥去，当初贾有道对自己说时，认为自己绝对不会那样去做，也无法做到，简直就是荒唐，可现在再想这话，却有晴天霹雳之震撼，不由自己必须重视起来，也许真的可以脱困破局，至少，目前没有其它更好的办法，就看自己有没有去尝试的勇气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