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澳仙居中初相谈②
桌案上已经换了茶盏，可元湛却见文姗一直垂着眸，明明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却一直说不出一句来。
元湛不禁觉得好笑，便开口道，“文姗小姐可是有事找我？”
“啊？”文姗猛然一抬头，但在撞上元湛的眼神之时，又立刻低下头，整个情绪就是乱的，不知为何，在元湛面前她显得无比紧张，“额……那个……我……我是想……公子你想帮我，我很感激，但……”她突然间又站了起来，向元湛低头一躬，“但我还是不能收你送的那箱东西！”
元湛被文姗突然的举动明显吓了一跳，身体下意识地往后一倾，眨了眨眼才定了神，“那个……你别激动，坐下慢慢说。”
“额……对不起。”文姗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抿着嘴向元湛致歉，才重新坐下。
元湛轻笑一声，试着化解文姗的紧张，道，“听店铺老板说，你马上就要去明昭寺给你母亲点长明灯。我送你的，都是用得上的东西。你有困难，为什么不能收？”
“无功不受禄。况且我自己所定的量明显是够的，真的不需要再添。”文姗低着脑袋摇了摇头。
“可你妹妹……”元湛向文姗提出文嫱。
“文嫱无非就是想看我出糗，从小到大，我都习惯了。公子放心，她虽然爱捉弄我，却也不会过火，这次的事，她欺负过我了，就不会再来了。所以公子不用为文姗忧心，拿那些东西来帮我。”文姗温温地解释着。
“谁说我是为了帮你，才送你那些的？”元湛曲指拖住一边腮帮子，勾着嘴角的弧度反问。
“嗯？”文姗一愣。
“如果我说我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才送你那些的呢？我纯粹是想送你才送你，而恰巧这些又刚好是你需要的。我希望你能够开心。”元湛浅浅一笑。
文姗忽然抬起头，但是这次她承受住了元湛的眼神，没有说什么，就这么注视着他。从小到大，除了母亲，还从未有人说过希望自己能够开心，也未曾有人对自己这般温柔。这个男人是来带自己重获新生的吗？
“我知道你的经历，但你就这么认命了吗？在我看来，你可不是认命的人。”元湛的言辞温柔，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在文姗听来，这便是世间最动听的声响。
“什么意思？”文姗咬了咬下唇。
“在这端华城，可有你留恋的人或事物？”元湛自若的神态，清雅脱俗，仿佛就是那不食人间烟火少年郎，让文姗觉得他是不是上天派他来指引自己的神仙。
“在这座城里，我一无所有，又何谈留恋？”文姗自嘲道。
“那就好办多了。”元湛放下手臂搁在桌案上。
听到这里，文姗又垂下了眼眸，道，“公子说得容易，可又谈何容易？”
“机会是靠自己创造的，并不会从天而降。”元湛继续道，“我说了我希望你能过得开心。只要你想，就没有什么是不容易的。我可以帮你。”
“公子为什么帮我？”这回对上元湛的眼眸，文姗变得从容多了。
“这是一种很微妙感觉，从我第一眼见你就觉得我们会很有缘。所以就想帮你。”元湛说完自己都诧异了。自己什么时候会说这么撩人的话，自己都觉得肉麻！看样子是跟雷小鸣在一起被潜移默化了。元湛毫不犹豫地把锅甩给了躺在风疾院里晒太阳的雷小鸣。
但明显文姗就这么被吸引了，微微低了低头，好不容易冷下去的耳后又开始烫了起来，“公……公子……”
“你可知最近有域国使臣来到端华城，希望与我大胤联姻的事。”元湛见已经差不多，就开始切入正题。
“原本其实并不清楚，但后来听我父亲说皇上舍不得唯一的适龄的嘉禾公主远嫁，便把目光投向了宗族官家。我那继母怕文嫱会被选上，这段时间还一直让她乖乖待在家里，别出去耍风头。”文姗点了点头。
“你那妹妹一向骄横，在宗族小姐里也算出名，难怪你那继母会忧心。”元湛晃了晃脑袋，顿了顿又问道，“那你呢？”
“我？”文姗愣了愣，轻叹了一口气，道，“我没想过。”
“如果选你，你可愿意？”元湛目不转睛地望着文姗略显懵懂的神情。
“我……皇……皇上会选我？”文姗似是觉得这该是个不可能的事。
“你乃海国公的嫡长女，身份才貌，都全然符合一个公主必备的资质。会不会选你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愿不愿意！”元湛从未看不起文姗，反而觉得她有种与生俱来的张力。小小的海国公府，根本没法让她做真正的自己。
“这……”文姗抿着嘴不知该如何回答。
“听说域国太子也是满腹经纶的才子，又是九张门门主的入室弟子，在域国深受爱戴。虽然他有过妻子，但是早两年已经薨逝。只要嫁过去便是太子妃，将来就是域国王后。就是你父亲见你，都得行君臣之礼。”元湛向文姗介绍域国太子的信息，虽然也是打听来的，但域太子的名号确实享誉各国。
“公子是希望我去争取这个公主？”文姗语气中带着几分挣扎，明明元湛是想帮她，但她却显得有几分失望。
“不。你不用争取，这只是一个法子，我也只是在询问你的意见。你若不愿意，没人能够勉强你！所以我才说你的意愿最重要。重点是你！”元湛表示文姗自己的意愿最重要。只要她说不，那便没人可以强迫她！
“我……”文姗还想说什么，但元湛打断了她。
“你不用着急回答我，回去好好想想。若有更好的主意，可以随时告诉我，只要我做得到，我一定替你办到！”元湛的嘴角弯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眉宇之间透着一股让人仰望的英气。说着他递给文姗一块玉佩，“给，只要你拿着这个，去端华城一个叫‘倾乐坊’的地方找我，便会有人引你来见我。”
“公子……”文姗拿着玉佩，原本想说的话又不知如何开口。
“时辰不早了，明日你还要去明昭寺给你母亲点长明灯，该是有很多事要准备，我让佚眻送你回府。至于我送你的，你若真的不愿意收，我也不勉强。你的意愿最重要。”元湛的微笑有一种魔力，让人自然而然地为其着迷。
“那便多谢袁公子了。”文姗起身向元湛一礼。
元湛也同样起身回了一个礼，转头喊道，“佚眻！”
“属下在。”尹佚眻听到呼唤，立刻进屋应命。
“送文姗小姐回家吧。”元湛吩咐道。
“是！文小姐这边请。”尹佚眻应命后，立刻为文姗引路。
待两人离开，道路才走到元湛身边，道，“殿下，你刚才对文姗小姐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有什么意义吗？达到我的目的才最重要。”元湛耸耸肩，可又一本正经道，“但我想申明一点的就是我一直都是真心的啊！”
“额……殿下，我突然觉得你有点渣。”道路嘴角一阵抽搐。
“这……这还不是跟雷小鸣学的！”元湛一时有些挂不住，但又立刻恢复常色，把锅再一次甩给了雷鸣。
“噗——”道路一听便失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元湛蹙了蹙眉，严肃了表情。
“没事，就是有点同情雷小鸣。”道路见状立刻收住情绪，逼出这么一句违心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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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躺在风疾院里晒太阳的雷小鸣表示，我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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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