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思思盯着顾婉清的眼睛，一副不问清楚誓不罢休的模样。
顾婉清有些心虚地别开目光，她当然知道自己的女儿接下来要问些什么，之前她都是连哄带骗地糊弄过去，可是最近她发觉女儿已经不像从前那样好说话了。
抿了抿唇，还想要故技重施。
“思思，妈妈对你和智森是一样的爱，从小到大，我又亏待——”
瞿思思冷笑着打断顾婉清。
“妈，你还想用这样的话骗我多久？你和爸爸从来都没有想过我也能接手公司是么？对于你们来说，我以后就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所以，家里的公司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只想给我几套房产，一点点的公司股份每年给我一点分红做生活费，对么？”
带着质问的语气让顾婉清蹙起眉头。
“这是你和妈妈说话的态度吗？你就这么想和你弟弟争这些东西是不是？那是你弟弟啊！你们是最亲的姐弟，你是一个女孩子，妈妈爸爸保证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有什么不好吗？
而且你弟弟接手公司，他能亏待你吗？思思，女孩子就别让自己太累了，妈妈是为了你好。”
瞿思思看着顾婉清理直气壮的样子，本就凉透的心更是碎成了灰。
“为了我好？原来你口中的为了我好，就是让我不能和智森争这些东西是吗？这就是你说的为了我好？只有男孩子才能继承家业，哪怕我明明比他更有才能，就因为我是女孩子，所以，我必须做好一个联姻工具，嫁给一个你们挑好的联姻对象。
我哪里是你们的女儿？我不过就是你们的工具，在你们心里，我什么都不是，我就是个工具！一个傀儡！”
“啪”地一声——是顾婉清倏地扬起手给了瞿思思一个耳光。
这一巴掌，顾婉清用了很大力气，震得她手心发麻。
等顾婉清反应过来，她下意识想要去摸瞿思思的脸，却被瞿思思躲开。
瞿思思忍着眼泪，默然地抬眼，看着面前满脸写着后悔的女人，眼神里满是倔强。
“思思，妈妈不是故意的……”
顾婉清急着解释，可是在瞿思思眼里都不过是敷衍的安抚罢了。
“算了，我知道了，以后都不会再问您这些话了，安安心心当自己的大小姐。不过，我只有一个要求，联姻对象，我要自己挑选。”
“可是……”
“如果这件事我都不能自己做主，妈妈，我真的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你和爸爸都是要面子的人，都希望我是乖乖女，是吧？”
瞿思思倏地笑了，只是那笑容里带着些许让顾婉清后背发凉的冷意。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快要不认识自己眼前这个女儿。
“思思，妈妈知道你心里有很多不满，妈妈年轻的时候也是像你一样雄心壮志，不认命。可是女人最终还是要有一个好归宿，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女人的战场和男人的战场不一样，你又何必非要学那些什么独立女性，最后还不是要嫁人生子。女人呢一旦有了孩子，这辈子都不可能像男人那么潇洒，孩子是女人的软肋。”
听着顾婉清这些话，瞿思思只觉得可笑。
女人的战场就是征服男人？
“我不想改变你的想法，也尊重你的选择，但是，妈妈，总有一天，你会后悔。”
说着，瞿思思抬手擦了擦嘴边的血渍，转身离开。
顾婉清看着女儿离开的背影，内心隐隐作痛，她何尝不知道如果能在事业上有所成功会得到什么样的地位，荣耀。可是那条路太荆棘了，她曾经想走过……可最后还是败给现实。
还来不及沉浸在悲伤的气氛里，顾婉仪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按理说，这个时间，顾婉仪应该在休息才对，。
“喂，大姐。”
声音完全听不出任何异样。
“婉清，爸的事你听说了吗？凡恒跟我说爸住了院还在icu就被顾荞强行转院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荞荞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顾婉清走到大床跟前的长凳坐下，表情淡漠，语气却还是一如既往。
“大姐，这件事我也听说了，我也给荞荞打电话了，你不会没打电话问吧？”
这话让顾婉仪哽住，柔声道：“我想着先来问问你。那荞荞那边怎么说？”
顾婉清叹了口气，故意吊胃口。
“荞荞那边……大姐，你当年放弃继承人的位置，还记得爸说过什么吧？”
顾婉仪顿了下，才开口道：“怎么提到这件事了？”
顾婉清眼底泛起一丝冷意。
“荞荞说了，要给爸养老，我说这是继承人的事儿，你猜这孩子怎么说？”
顾婉仪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以她对顾荞个性的了解……
“荞荞要公司的继承权？”
顾婉清眯了眯眼。
“所以如果荞荞真要成了继承人，那和当年又有和区别？大姐，你不是还要这么佛系下去吧？要是凡恒坐不稳董事长的位子会发出什么乱子可就不知道了。大姐，你是老大，爸现在这样，你可要说句话才行。”
顾婉仪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
“我知道，我是老大有些话，也该我来说，但是婉清，你要知道荞荞现在嫁给了傅凌霄，她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底气，你想过吗？”
顾婉清当然知道是傅凌霄给她撑腰，但就算是这样就要眼睁睁看着顾荞拿掉顾氏？顾凡恒好歹是顾家唯一的男丁，如果顾荞能坐上那个位置，那自己和顾婉仪也是顾家的女儿，凭什么不可以？
“大姐，不知道爸怎么分配财产，要是他真的留给顾荞，那你和我在这怎么打算都没用，以前他就对小妹宠爱有加，后来对荞荞也是如此，我们一直都是边缘人，远水……也救不了近火。
大姐，只要你说一声，我一定支持你，我就问一句，你要不要回国和我一起拿到我们该拿的？”
顾婉仪没想到顾婉清是有这样的心思，该拿的？如果闹到这样程度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