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营地与锚
林觉打断了两人继续交流的可能。
“阿碟，你想找的东西，我已经想到办法了，但是还得这位小兄弟同意才行，现在你给我到外面去逛逛，我和周游小兄弟谈完再来叫你！”林觉毫不客气地就要让阿碟暂时离开工作室，阿喋笑眯眯，也不是很在乎，“没想到小觉你啊这么绝情，需要的时候叫人家碟哥哥，不需要的时候就叫我阿碟，伤心咯！~”带着尾音的身影虽然这么说着，但还是走出了工作室的大门。
“这是？”周游用询问的目光瞧向林觉。
“别说了，往事不堪回首。”林觉的脸上露出一副“我不想多说，但是如果你一定要问我还是会娓娓道来”的表情，似乎期待着周游的追问。(●'?'●)
然而，大家懂得都懂。
场面一阵难言的沉默......
林梦又恰到好处的出现，给周游换了一杯茶。
林觉的表情一点点的垮塌，忍不住喝了一口水，“你真是一点都不好玩。”
“既然你今天出现在了这里，看起来昨天经过一晚上，你已经想好了？”
周游点点头。
“怎么说呢？虽然有一种命中注定的感觉，但我还是有点不甘心啊。”林觉干巴巴地挤出一句话。
周游有点不理解林觉的话，“为什么说是命中注定呢？”
“其实你爷爷很久之前帮过我很多，我问他需要什么样的报酬。你爷爷当时神神叨叨地，说以后他孙子可能得让我多费心了。我瞧着当时他就是想到了以后，可能自己会出现什么意外，不得不把你拉到这边的世界中。”林觉道，许是话变多了，不由自主又喝了好几口水。
“说实话，我从来都没有做过引路人的角色，其实你现在最需要的是解决一些关于灵刻师的常识，刚刚走出去的那位阿喋，其实算是比较好的人选，但是他收费比较贵。”
“难道是钱？”周游不由的想到刚刚那位阿喋出去时和林觉的对话。
“不，一般来说，灵刻师都不会缺钱，随随便便出手帮助普通人解决一些特殊的问题，至少平时的生活是不会遇到太大的问题的。阿碟他啊需要一些特殊的灵器，这些灵器他要来干什么我也不知道，灵刻师之间很少会去探索互相的秘密，毕竟有时候这会涉及身家性命。”
周游默默点头，“那我怎么支付报酬呢？我也没有灵器啊？”
“不，你有哦~”林觉神秘兮兮地压低音量，“你的爷爷其实有好多好多灵器，老爷子在和杨老头出门前其实悄悄的见过我，说是这次可能需要我报答当年的恩情，还说你之后需要的东西他都准备在了后仓里。”
“我爷爷早就知道这次会出事？”周游敏锐地抓住了林觉话语中的一些信息。
“我也不是很清楚。等你多多知道了灵刻世界，你就会了解到，很多灵器的效果都是千奇百怪的，灵刻师的能力也是神鬼莫测。”林觉耸耸肩，“说不定你爷爷就有能够预知未来的灵器也说不定呢？谁知道呢？”
周游也不明所以，现在只好把这些疑问压在心头，等找到爷爷了再问问他。
“那么现在我们就去把阿喋叫回来？你同意这件交易的话我就把人叫回来了哦?”
林觉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周游点了点头。
于是他拨通电话，
“搞定了，回来吧。接下来就是你们俩来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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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一转，南山山腰，四大家族营地中，几位灵刻师争吵不休。
“怎么？前些天发生的暴乱原因还没有找到吗？我记得有人反映说，还有一批散灵也在参活到这件事里了？最近灵刻界很有几个大名鼎鼎的灵刻师消失不见了啊。”
“暴乱的原因还没找到，倒是那批悄悄来探索的灵刻师，他们的情况和我们差不多。当时我们没有探索者在下面，我有理由怀疑是他们那边触碰到了什么机关。”
“真是一帮蠢材，现在还有脸找我们要说法？早就让他们滚得远远的别参活进来了。”
“说实话，没想到这次这个陵墓这么扎手，我们损失了几个好手都没有把里面的情况彻底搞清楚。那批悄悄下去的的确是有几个高手，至少我们没有遇到这么恐怖的机关，都影响到外面的人了。”
“那现在怎么办？你们倒好，在这边探索，那批人的几个亲朋好友吵得要死，非要一起来找人。”营地帐篷的门帘被拉开，一个左眼带着个眼罩的男人走了进来，语气不满，“我看里面有几个能力不差，要不先同意？到时候找到东西，他们也带不出这个营地。”
“好不容易打开这么稳定的口子，竟然要给别人用？不行，让我们自己人再试两次，实在探不进去再拉上他们。”一个表情苦闷的中年人回答道，“费了这么大的代价，到现在毛都看不见一根，真是亏到姥姥家了。”
“那就先这样吧！”
“东西要是只有一个，到时候我们怎么分？”
场面突然陷入沉默。大家的目光都转向帐篷中央一个一言不发的年轻人，想让营地里现在地位最高的人拿个主意。
“先拿到手再说，实在不行价高者得。”
“合理。”
几个长老见状，也不多说，从帐篷中走出。
从阴影中，一个声音响起：“刘昭昭，我看这个陵墓大概率应该是真的了。那几个人探索的开口我也去看过。他们的确是比我们现在这批探索队能力强很多。”
“我不认为现在我们这些人能够打穿这个陵墓。”
刘昭昭闻言，也不抬头：“这些人是现在四大家族不伤筋动骨的情况下能够拉出的最多的灵刻师，你知道的，现在基本上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件事上，对于这次的陵墓实在是不上心，不然也不会只有我一个十二天干来这了。”
“东方家甚至一个人都没来！实在不行就把那些偷偷摸摸的灵刻师拉进来吧。”
“也不知道什么机关能够造成这么大的影响？亦或者是里面的某一件灵器？”
那个声音在阴影中渐渐走低，“那帮研究狂人会不会也寻着臭味过来呢？真是令人期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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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林觉和阿喋，跟着周游回到了杂货铺。
周游熟练地打开木门，阿喋进来后露出一股怀念的模样，“也是好久没有来这间杂货铺了，算算也有几年了吧。”
林觉则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靠在柜台前，说：“阿喋，好久之前你就要我帮你找一件比较奇特的灵器。我的猜想中，周老的藏品中应该有一件能够满足你的需求。周游，你想要系统了解灵刻师的话，我想阿喋是比较合适的人选，也会很乐意来帮你一把。”
他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掏出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行了，你俩签「合约」吧，我相信这一次的交易大家都会得到满意的结果。”
在周游和阿喋检查「合约」的同时，林觉在一旁自言自语：“怎么今天这么想喝水呢？”
工作室中，收拾杯子的林梦发现自己随手放在办公桌上的药水突然不见了，掏出手机本来想打给自己的哥哥，想了想，又把手机放下了，把杯子打包拿去清洗起来。
杂货铺中，只剩下周游还有阿喋，林觉刚刚突然抱着肚子，匆匆跑去了厕所，留下一句：“你们先看着搞吧。”
在「合约」上签完字后，阿喋从口袋中拿出一张卡片，隐约能看到上面有一幅画，对着周游说道：“既然「合约」签了，看你样子，也是个懵懂无知的，我其实是没想到周老的孙子竟然啥都不知道，”说着双手合住卡，眼睛闭上嘴巴念念有词，一股云雾缓缓升起。
“那我们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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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灵刻，就是把灵通过刻画的手法，留在最贴近的事物上。”
“灵器，就是通过灵刻来刻画灵的作品。可以说，灵决定灵器的作用，而灵刻的强度决定灵器的强度。这些灵器都称为后天灵器。”
“什么是先天灵器呢？天生地养，自然生成，即为先天灵器。”
“灵器灵器，现代有些灵刻师会比较局限的认为，只有在某个领域出色的人才能在逝去后制作成强大的灵器。其实现在也不错，现代的人对于自然的探索越来越深入，将工业的痕迹布满整个星球，能够自然生成的先天灵器现在基本没有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认知。”
“然后，每件灵器的使用条件都不相同，都能在特定的时间发挥出巨大的力量。”
“而使用灵器，其实在某一方面来说，就是将灵器上的灵力转移到自己的灵上，从而发挥灵器的力量。灵器没有等级，而灵刻师怎么判断强大与否呢？其实是比较自身灵的力量强大与否。有些人认为能够同时使用四件灵器的灵刻师一定比只能使用一件灵器的人强？我看未必。”
阿喋这时候转身，“灵刻师之间的战斗，从来都不是依靠灵器数量或者灵器强大与否决定胜负的，而是靠脑子，当然，以力破法的情况虽然不多见，但也不是没有。”
“每使用一件灵器，你的灵都会被灵器上附着的灵侵蚀，如果被侵蚀的过多，你会产生一种错觉，我是灵刻师？还是灵器？亦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东西？这种认知上产生的错误就是走火入魔的一种体现。”
“侵蚀无处不在，灵刻师需要一种固定自己认知的东西。可能是自己最喜欢的某种物件，也可以是自己心中的某种执念，依靠它们来确定自身身份。这样能够抵挡比较低等级的侵蚀。而如果被侵蚀的过多，灵刻师自身的力量不能驱逐掉这些侵蚀，那么就需要比较强大的外在力量来帮助自己。”
“或者停止使用灵器，依靠时间来磨掉侵蚀的影响。”
......
林觉从厕所出来，看着杂货铺中的雾气，靠着墙走到门口，将门板扣上，点了一支烟蹲在外面静静等待，看着烟雾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雾气散去，只见周游站在中间，怅然若失。而阿喋则是走到周游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今天送你一句话，灵刻师的世界，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你这「镜中花」看样子还是这么有趣，搞定了吗？”林觉蹲在地上懒洋洋地说。
“还行吧，看样子基本完成了引导。你仔细看过签的东西了吧？”阿喋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转头对周游说。
周游点点头。
“其实这份东西算是一个拜师合同，你付出酬劳，我教授你知识。当然是有限的知识，领悟多少全看你自己了。”
林觉这时候拍了拍周游的肩膀：“周老爷子想的其实挺周到的。当然，看人也挺准。”
周游不语，回神过后疑惑看向林觉。“你这是变相夸自己可靠吗？”
“林觉可不可靠我不知道，反正我自认为我挺可靠的。”阿喋还是笑嘻嘻的，“走了，记得来上课。”随后潇洒远去。
林觉和周游站在杂货铺中，看着阿喋渐行渐远。
“周游，你知道你即将面对一个怎么样的世界了吗？”林觉头也不转。
“我知道。但我不确定我有没有准备好。”周游把门板一块一块插上，在最后几块时，林觉很自觉地就走出去了。
“你们的「合约」上写得很明确，他将一些知识传授给你，而你需要给予他一件比较特殊的灵器作为报酬，这几天你好好吸收一下今天阿碟教你的东西。”
在最后一块门板插上时，门后传出一声轻轻的“谢谢”。
也不知道林觉听没听到。
杂货铺又变成只剩下周游一个人了。
周游坐在爷爷常坐的藤椅上，回想起在「镜中月」的遭遇。
其实就像是阿碟之前说的那些，灵刻师最重要的不是强大的灵器亦或者强大的灵，而是定下一个坚定不移的锚，以便能够对抗侵蚀。
“你有多坚定的锚，反过来也会影响你作为灵刻师的实力。”
周游看着这杂货铺中熟悉而陌生的场景。
“每个灵刻师的锚都是自己最大的秘密。如何去确定锚呢？你需要明确你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想法。”
“简而言之，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
“毁灭！一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