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这美妙的缘分
作者:京雒      更新:2022-06-23 15:32      字数:2505

北平城的另一头,穆霜白提着早点准备回公司好好享受一下清闲的早晨,却在一条僻静的巷子里被几个突然冒出来的彪形大汉拦住了去路。

穆霜白心中警铃大作,又想不出来这些人会是哪路神仙,他警惕地问道:

“你们是谁?”——我最近都低调得不能再低调了,没招惹过什么人啊,难不成上次在六国饭店,还是被人认出来了?

几个大汉根本不搭理穆霜白,直接上来围了个圈,推推搡搡地把他往墙角逼。穆霜白被他们推得晕头转向的,最后又被人狠狠地摔到了墙边,撞得他的后背生疼。

“有话好说行不行?”穆霜白看着自己的早饭滚了一地,不由得心疼。

照这个架势像是有人雇了他们来打架的,自己到底什么时候跟什么人结了仇啊……眼看着这些人摩拳擦掌地准备大干一场,穆霜白无奈地暗暗蓄力,他可不想不明不白地挨揍。

“先让本少看看。”

一旁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穆霜白讶异地扭头去看,一眼瞧见季鸣鸿穿着干练的白衬衫,外面套着件黑色马甲,抱着胳膊站在那里,颇有点气壮山河的味道。他身后跟着一个管家模样的人,穆霜白只看了一眼,便微微皱起了眉头。

季鸣鸿接着张嘴:“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

话没说完,他也看见了被堵在墙角的穆霜白,剩下的话就这么哽在喉咙口,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是你?!”他两三步冲到穆霜白面前,一把揪住后者的衣领,怒气冲冲,“你不姓李!你这个骗子!”

“我何时骗了你?”不知怎的,见到这大少爷,本来提心吊胆的穆霜白一颗心就放回了肚子里,“你从来没问过我的名字。”

“可是……”

穆霜白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在北京饭店的房间是我朋友帮我订的,登记了他的名字,我总不能给你一个你找不到的名字。”

“那后来……”

“在鸟市我想解释来着,可你的心思都在那八哥身上,根本没给我说的机会!”

说完穆霜白用力掰开了季鸣鸿抓着他衣领的手,扯了扯衣服,一本正经地伸出手,“在下穆霜白,幸会。”

季鸣鸿被他几句话说得哑口无言,他就觉得面前这个穿着长衫,斯斯文文,还比他矮上两厘米的书生,有着完全能压倒他的气场。

“我可不吃这一套。”季鸣鸿气呼呼地拍开他的手,“反正你也知道我的名字。”

穆霜白心知自己占了上风,也不跟他计较:“季少就因为这个买凶……打人?”

“不是!”季鸣鸿这才想起正事来,忍不住一抬手,又揪住了穆霜白刚刚才扯直的衣服领子。

“季少,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不管,谁让你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我妹妹!”

“你妹妹?”穆霜白一脸懵逼。

“你还装!”季鸣鸿气不打一处来,抬手便想照着对方那张无辜的脸来一拳,胳膊却被一旁的阿辜拉住了。

阿辜赶紧替自家少爷把话说完:“一周前,穆先生在街上帮一位姑娘抢回了提包,她就是我们家的小姐,大少爷的妹妹。小姐回去之后就茶饭不思,说是因为穆先生,害了相思病。”

穆霜白立刻觉得脑壳疼,真的招惹谁他也不想招惹季音希啊,本来担心缘分不够,这下真的要成孽缘了……

“你听着,”季鸣鸿见对方头一遭低了头没跟自己抬杠,火气便下去了一点,松了手戳着穆霜白的鼻尖威胁道,“第一,离我妹妹远一点,你要是敢勾引她,我把你扔进海里喂鱼;第二,若是被我发现你在我家附近转悠,图谋不轨,你也等着喂鱼吧。”

说着季鸣鸿心满意足地转身打道回府,穆霜白却叫住了他:

“如果是你们请我去做客呢?”

“有本少在,这种事情永远不可能发生!”

季鸣鸿头也不回地走了,没能看见穆霜白嘴角噙着的一抹笑意。

因此当第二天清早,季鸣鸿睡眼惺忪地下楼,看见穿着标准的三件套黑西装,梳着大背头,笑吟吟地站在客厅里的穆霜白时,他险些从楼梯上滚下来。

他几步跑下楼,站在穆霜白面前,咬牙切齿:“你就这么急着去海里喂鱼么?!”

穆霜白没动,也没说话,维持着那意义不明的微笑。

“那我不成全你都说不过去了。”说着季鸣鸿抓着穆霜白的肩膀,将他的身子转了个圈,便把人往外推。

“少爷,穆先生是客人。”刚关好门走过来的阿辜见状,赶紧拦住,末了郑重地补上一句,“是老爷请来的。”

“不可能!我爹又不认识他,请他来干嘛?!”

话音刚落,就像是要验证阿辜的话一般,季鹰出现在了楼梯上:

“穆先生来了?快请坐,我稍后就来。”

“……”

季鸣鸿定在了原地,他顿时觉得穆霜白那明晃晃的笑容,就像两个巴掌甩在他脸上,声音清脆。

穆霜白的目光则越过了季鸣鸿,灼灼地盯着季鹰。把对方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后,他得出了一个结论——季爹这玉树临风的模样还真名不虚传,那么季少爷不是捡来的就是长残了,怪不得别人。

“阿鸿?你起这么早?”季鹰这时才注意到楼下还有个自家儿子,“那正好,你去给穆先生倒杯茶吧。”

穆霜白好笑地看着快气炸了的季鸣鸿狠狠地剐了他一眼,转身去了厨房。他想了想,以后跟着季鹰叫他阿鸿,估计又是一大乐趣。

客厅里一时只剩下穆霜白和阿辜两人,穆霜白对毕恭毕敬地站在那里的管家多看了两眼。不知道为何,可能只是一种直觉,他就是对这个本该毫不起眼的人格外地在意,在意对方身上那一股若有若无的危险气息。

他的直觉一向很准。

穆霜白慢悠悠地往客厅里走,边走边问跟上来的管家道:“还未请教先生的名字。”

“我叫阿辜,辜负的辜。”阿辜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阿辜先生,昨日之事多谢了。”穆霜白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身后的人。

阿辜却没有表现出他所期望的怔愣:“穆先生言重了,昨日的事是因为大少爷过于担心小姐,听说了您的事,一时冲动,险些伤到先生。阿辜替少爷给您赔不是了。”

避重就轻,滴水不漏,穆霜白在心里叹了口气。还想再试探,季鸣鸿已经愤愤不平地端着茶水走进了客厅,季鹰也正从楼上下来,他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