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黎家是月中从村里出发,路上走了两天，在客栈找屋院一天，收拾屋院,砌墙、换瓦、新搭骡子棚子、门窗刷漆、石粉粉内屋的墙壁、新裱窗户纸、打家具等等，全安顿好了到月底。(♀k.com)

其中床是回来最晚的,也是最贵的。

单是两张床花了二两半银子。

屋主热心肠说了做家具的铺子，听闻黎家人以前睡炕,便提醒说一定要先订了床，桌子衣橱凳子这些都是有现货，即便没有现的做也快，床不一定了,天天睡地上，会有寒气的。

果然像屋主说的那般,一张床最快也要两天。

顾兆脑海中的床是现代简易木板床,到了这里是柱架子床，床本身没什么花俏雕刻，上头盖顶的架子是镂空的,床的角立着根柱子将盖顶顶着起来。

这是如今府县百姓睡最普通最便宜的床。

真花哨富贵起来，还有六柱、八柱、月亮门，雕刻复杂，木材有楠木、檀木这类金贵的。

他家的床是桦木做的，耐用。因为家里周周和爹都是大高个,床定制的也大，一米八，多给了半贯钱，不然普通家庭的床一两银子够用了。

床是大头，其他的没没那么贵,像是圆凳十文一张，家里订了张，并着一张圆桌，放在堂屋里。两个两开门的衣橱，顾兆的书桌书架，这些加起来一两半银子。

家具便花了两，砖瓦、石粉、黄泥、木材等要了一两，也没请工人来做，黎大和黎周周上手了。省了一笔工费。

剩下的一两买了漆、裱窗户的纸，还有灶屋里要用的，像是大点的水缸、米面缸、粮食、肉菜。屋里洗脸的盆子、架子、汗巾子、刷牙的牙粉。

没错，顾兆在府县找到了刷牙用具。

现在的工匠人手巧，用竹子做的柄，一头钻孔编着马尾『mao』，沾着牙粉用来清洁。跟现代牙刷没多大区别。一柄牙刷八文钱，牙粉要贵一些，一盒牙粉二十文钱，女孩巴掌大瓷瓶，矮矮的圆肚子敞口那。

黎周周见相公喜欢，便给相公买了。

“给爹也买套吧。”顾兆撒娇说：“咱们一家人都用上，不单我用好的，好不好嘛~”

现在没什么牙科医生，要是蛀牙了那太怕了。前在村里，顾兆很怕，每天用柳树枝刷的仔细。

黎周周便给家里三人都买了。三柄牙刷，两盒牙粉。顾兆在店里跟白脸似，说着好听漂亮话，说：“咱俩用一盒牙粉，用完了再买。”

大家伙便都看这对夫夫，黎周周不好思付了钱，顾兆主动拿了东西，一手拉着周周手出了店铺门。任由头人猜，到底谁是相公谁是夫郎。

六两银子没『乱』花。

夫夫俩如今躺在那张柱架子床上，说起完前几天的花销开支，黎周周侧着身面相相公，问：“相公，你是不是该去学堂了？”

童生考中秀才，要在一个月内去府衙登记册，然以拿着册子去官学报道，以入学了。

屋院租下来，顾兆抽空去了一趟衙门盖了章了，如今是去官学哪天都，这会又不像现代一周上五休二，现在是逢一休沐。

一个月大概放三天，一号、十一号、二十一号。要是有个三十一，那太棒了。

“周周是不是嫌我待家里烦你了？”顾兆搂着老婆舍不撒手。

黎周周笑的双眼弯弯的，说：“相公又浑说了。前院子里忙『乱』，你不去学堂留下来帮忙，我都道，如今家里安顿下来了，我一个人没事的。”

“真的没事？周周不怕？”

黎周周还没说他不怕，相公便双手捧着他脸颊，故闹他说：“周周要说舍不我才。”

“我自然舍不相公。”黎周周心都软的甜蜜蜜的拉丝，双眼亮晶晶的，大着胆子凑过去亲了相公一下，声软乎说：“我想相公的。”

有些升温了。

事，顾兆想这床贵是有道理的，质量确是好，也不响动摇晃，平八稳的很好。不会说用个一半载摇晃散架，民间纯木手工打造，好使。

顾兆亲了亲周周的唇角。黎周周脑子还『迷』糊着，也不道什么候开始，相公抱他，和他行夫妻间的事，他有些吃不消了。

当初第一天洞房，相公快快的，他还安慰来着。黎周周浑身酸软，相公亲他唇角，过去的习惯便抬着胳膊搂着相公到他怀里。

“不闹你了，睡吧。”顾兆缩着躺在老婆怀里，胳膊一揽，被角给周周盖好。

黎周周嗓音也有些哑，软着声说了声嗯，便沉沉睡去了。

这一觉睡好。

新糊的窗纸亮堂，外头阳光透了进来，黎周周才醒来。来府县已七天了，前几日因为忙着院子的活计，夜里倒头睡，早早起来干活，等安顿好，送走了爹，这两日黎周周反倒不习惯了。

因为没鸡，早上鸡没叫，他好像又起晚了。

黎周周从床上起来，相公也早早起了没在，他一边穿着衣裳，挽着头发用布带绑了，开了窗户通风，刚出屋，听到院门开锁的声。

顾兆买了早饭回来，昨个夜里闹久，次数也多了，累着周周了。

“醒来了？正巧，买了包子素馅肉馅的都有，还有豆浆。”顾兆是拿着自家大缸子过去打的，从他家出去到巷子口，走个百来米到了大街上，有支早餐摊子的。

肉包子三文钱一个，素的两文，馒头便宜，一文一个。

黎周周上前接了碗，碗里两个包子一个馒头。顾兆进了院子，也没拴大门，府县治安好，他瞧着过去几日，这条巷子住的住户，家家户户白日里是不拴门的。

当然也是因为院子有人。

他早上出去，周周还睡着，当然不敞着门了。

早饭摆在堂屋圆桌上，顾兆去取筷子，一边跟周周说：“你去洗漱，趁热吃了早饭，等吃完了我一会去书院报道。”

院子里有井，黎周周去打水，听头相公说：“水盆里有，我早上洗漱打好了，不用打了。”

黎周周心里软乎，一看架子上的水盆有水，牙刷也沾好了牙粉，便正端着竹杯子漱口刷牙。

“腰还酸不酸？”顾兆摆完东西出来问老婆。

黎周周嘴里含着水，说不出话，脸颊鼓着，羞拿眼睛看相公。

“我是关心我家周周的嘛。”顾兆一脸单纯。

黎周周吐掉水，忍着害羞脸红，没法想昨晚的事，软着声老说：“还有一点点的酸涩。”

“早上多歇会。”

黎周周洗漱完，夫夫俩坐在堂屋桌上吃了早饭，温度正好不冷不热的，荤素包子都是对半分，连着馒头也同样。

等吃完了黎周周让相公别动，他来收拾，相公说今个要去学堂的。

“一起去吧？今个是一号，学堂沐休有坐班老师，等我登记完了同你回来，正好周周你认认位置，我白天要是上学，你有什么事道地方在哪里找我。”顾兆说。

黎周周便听话，先不收拾了，换了身干净的衣裳，两人锁了院门。

清平书院是宁平府县官学，坐落在清平山腰，这清平山特别矮，清清秀秀的，在顾兆看来，与其说是山，不如说是土包——也不这么形容。

反正不高，巧玲珑的，栽着一些常见的树，什么杨柳、竹子、松柏这些文人雅客喜欢的植物，如今五月第一天，站在书院门口抬头看去，觉雅静清幽，还有丝丝的凉。

书院大门是石牌，上面是清平书院个字，据说是曾第一任院长题的字。进入大门，拾阶而上，六十多个阶梯，前头对称建筑，正屋院，左右两侧屋院。

供六个班白日里学习、念书的地方。

从正屋左右穿过面是学生住宿、吃饭、沐浴等杂事的屋舍。

黎周周站在学院石牌下，隐约看到上头的学堂，他以为像是村里、镇上的私塾，却没想到这么大，如此的漂亮气派，说什么都不愿上去进入，拘束着攥着手，说：“相公，我认识了地方，在这里等你好了，不进去了。”

“好，我快去快回。”顾兆并没有强迫。他不道学院有没有外人不许进入的规矩，或者说女子、哥儿不入内的规矩。

他并没有觉周周如何低读书人一等，这个世界规则是这样，在他还没力护着周周，拉着周周进入学院，哪怕今个沐休，学校人少，但万一有老师发现斥责，这便是将周周陷入了窘迫中。

顾兆不愿冒着这个险。

他进了学院，也没来及看清前头的三座大院叫什么，问了一位学生，找到了坐班老师处，做了登记。

“宁松镇西坪村籍，今春的秀才，廪生第三顾兆。”

顾兆作揖答是。

老师核对无误便找到了顾兆的牌子递了过去，说了事项，比如早上卯到院整衣襟，卯一刻敲钟入班坐正开始学习，午两刻休以去头食馆吃饭，末上课，下午酉日落散学等等。

顾兆在脑子里换算间，早上七点要到校，中午十一点半吃饭，一点上课，下午五点放学。逢一沐休。

因为顾兆是廪生，每月三斗是六十斤米，都在学校这儿挂着，学校免费给烹饪，还送菜不要钱，都是官学补助。当然大食堂免费的菜『se』你别想着多好了，见天荤腥不。

家里条件好的，人家有书童，以炉灶烧。

反正是有钱人古往今来都找到舒坦的活法。

大分普通学生是吃食堂。

老师听闻顾兆要走读也没外，说：“每日拿牌子入校，莫要丢了。”

“道了。”顾兆作揖鞠躬道谢。

又发放了两套校服，春夏单袍子和秋冬夹棉袍子，连着廪生的两银子，顾兆确认无误签了字，便以离校，明日正式上课。

顾兆拿着东西出来，怕周周等急，也没在学校逛一下——以有的是间参观。

“相公怎么去的这么快？都好了吗？”黎周周伸手接过相公怀里的衣裳，都不敢『乱』碰，怕他手上茧子粗糙刮破衣裳。

顾兆说：“都办好了。不怕，这校服是布的，跟咱们身上穿的没有什么两样。”

“那怎么一样，这是秀才服。”黎周周声反驳。

平日里顾兆说什么，哪怕是床上闹的花样，周周害羞也会答应，唯独在顾兆读书上，黎周周有候是很坚持的。顾兆道这是周周尊敬崇拜读书人，读书人不是样样、什么道理都是好的。

顾兆没反驳，他家周周眼里满是喜欢心翼翼的盯着他的校服看。不道为何，顾兆眼睛有些酸涩。

“老婆，我教你识字好不好？”

黎周周吓了一跳，要不是手里捧着相公的秀才袍子，要慌了，摇着脑袋说：“啊？我不的，哥儿怎么识字，相公你别说这话了，被旁人听去要笑话你的。”

他长这么大，没听说过哥儿、女孩读书的。

“旁人才不会笑话我，羡慕我还来不及，我家周周模样好看俊秀，身材又好——”外头还是别夸这个太细致，顾兆换：“会做饭缝衣庄稼，数学还好，算账快，人聪明……”

黎周周耳朵都红了，说大家都会这些也没相公夸这般。

话题拐弯了，了顾兆耍赖说有，非要『逼』他家周周说周周是厉害是好。黎周周：“哪里有自夸自这样的。”

对着相公耍赖模样，末了老红着脸夸了句自。

顾兆便笑了，不耍『xing』子。

一路走回去，他们住的巷子叫石榴巷，因为巷子中间有棵石榴树，门脸铺子那条街自然叫石榴街。十来户人家，有一半多是开了门脸做生的，大多是卖吃食，像是芝麻饼、馒头包子、面条、醋、酒、糖糕点等。

从巷子口入，两人是生脸，才过来没几天，前头又是拉砖瓦又是送废料出去，整条巷子住户都道上一家卖布的走，空着的院子搬来了新住户，是瞧不出是干什么的。

龄大的男人早两天走了，剩一对轻夫夫了。

巷子里有人好奇便猜这新搬来的家里要做什么生，瞧着砌死了一间铺子，还留着一间，指定是做生的。千万别是做什么吃食的，要是跟她家一样做面食饼子，不。

这不是打对台嘛。

许家阿婶是卖馒头包子的，把话听了进去，她家正巧和新住户是隔壁，便等隔壁龄大点的男人出来送废料，问了，打听到新住户一家姓黎，话还没问到做不做生，黎大说要忙，赶着骡车走了。

“瞧着不怎么好相处。”许家阿婶说。

“不好相处便不好相处，关着门过日子，他还占了你家屋院不？”平日里说的来话的周氏说。

那倒是。

这条巷子住了二十来户人家，也没说家家户户关系亲密。来新住户的黎家不敲敲打打运送东西，一瞧是安顿置办好了，不过听了许家阿婶的话，也没人主动上门了打招呼。

黎家院子一屋子男人，也没个女眷。

来又有人听到说那个高高个子的原来是个哥儿，叫斯斯文文白净漂亮的相公，我说嘛咋一屋老爷们，各个龄瞧着不了，怎么没家有个女眷。

最初巷子里人以为黎家搬来的是父子三人，等安顿好了，再去接乡下的媳『妇』儿类的，都猜想着这屋里的媳『妇』儿女眷倒是娇气，半点活不干，享现的。

现在道闹了个大笑话。

“原来是哥儿啊，瞧着真不像，没见过个子这么高的。”

“我听真切，买牙粉那漂亮白净的还说话哄他家哥儿。”

“我怎么没瞧见哥儿脸上的哥儿痣？”

“人家一直在院子里干活忙前忙的，我们是老远打个照面，没瞧清楚也不奇怪，再说那位哥儿长那般高，多点稀奇也没什么奇怪的。”

也是闲下来说两句，新搬来的黎家咋样也和他们干系不大，又不搅合一个锅里吃饭。

早上这会约莫辰末，黎周周和相公进了巷子快到家了。

石榴树下照旧围着几位龄不大，五六岁的孩在玩，女孩子手里翻红绳，男孩蹲在树下玩蚂蚁虫子，还有淘气的拿着虫子吓唬正翻红绳的姑娘，姑娘吓张嘴哭，说要告诉她阿娘去。

哒哒哒跑着进了院门，扯着嗓子喊：“阿娘，许文斌拿虫子吓唬我，丢我头发上了，阿娘。”

“怎么还扯着嗓子哭了？我正忙着呢。”周氏戴着围裙出来瞧，这俩孩子平日里是见着闹吵，各回各家分开了还想着念着，她都不道说什么好。不过拿虫子吓唬她家三娘不行，说说。

周氏手上沾着米糟，在围裙上擦了擦，一手拎着三娘的手跨着门槛出来，三娘倒是有些怯了，说：“阿娘，你要骂许文斌吗？你别骂他。”

“那谁刚哭的喊我？”周氏没好气说。

这才多大点道护着许家子了。

一出院子门，石榴树下哪里还有许文斌那子的影子，早都跑了。本来孩子打打闹闹的，周氏出来难不还真给许文斌几下？不过是说道两句，许家子一跑，周氏心里来了气。

尤其她家三娘刚还惦记着，怕她骂许文斌骂的凶了。

周氏拿指头戳女儿脑门，说：“你瞧瞧，人都跑了。”

三娘委屈，刚是被虫子吓了，现在又被娘教训了，含着泪要掉不掉的，周氏正要说女儿两句，一抬眼瞧见新搬过来的黎家夫夫回来了，便把教训的话咽回去了，没在外人面前数落女儿，让人瞧了热闹。

“回吧。”周氏跟女儿说。别玩了。

三娘乖巧点头往院子里走，阿娘没骂她好了。周氏没走，都碰上了，点个头打个招呼也，是等人走近了，目光瞧见了那高个子哥儿手上捧衣裳。

怪眼熟的。

周氏脑子里突然想起来怎么个眼熟，这不是府县里清平书院里头秀才郎们穿的袍子吗？

原来这新搬来的竟是秀才。

周氏心里震动，本来是点头打个招呼的主，如今面上热情起来，笑着问好，主动说：“前几日瞧着你们搬来，想着要收拾狼烟地动的不好打扰，如今安顿下来，咱们都是石榴巷的，以平日里多多走动一些。”

“我家在这儿住。”周氏指着身院子，“我家做醋的营生，你们要是吃醋了来我家，瞧我说的像是给家里营生拉客人似，见笑了。”

黎周周听惯了村里阿婶说话直来直去，嗓门高亮，好了坏了都摆在脸上，很少掖着，是来王婶对他有了间隙，嘴上脸上说着笑、好，其都看出来的。

如今不同，这位说话声不高不低，府县的口音，有些软，脸上带着笑也热情客气，黎周周自然的跟着这位将声量放低了，说：“阿嫂好。”

他瞧这位说话的龄好像并不是很大。

周氏笑，“忘了介绍了，你瞧我这记『xing』，我家相公姓张，我姓周，看着龄，我们是虚长你们几岁，喊我张嫂了。”

“张嫂好。我姓黎，平日叫我周周或者黎周周都，我家相公姓顾。”

周氏心里还嘀咕，怎么这位哥儿姓黎？她前听到了，龄大的刚走没两天的男人姓黎，这新搬来的屋院自然是黎家院子了。

这秀才却姓顾，怎么回事？

那男人和儿子还不是一个姓？

巷子里前以为黎大和顾兆是父子俩，黎周周这位哥儿是顾兆娶回来的。

顾兆一看道张嫂纳闷着，拱着手摆了下，笑说：“张嫂误会了，前头回乡的是我和周周的爹，我们家姓黎，我是上门入赘到了黎家，周周是我家家主。”

黎周周都差点急了，咋相公在外头又这么说。

以前在东坪村回顾家，相公说怕娘欺负他，才让他当‘一家主’的，如今搬出来，新地方，相公又是秀才了，在外头说上门婿，黎周周怕外人笑话相公的。

周氏脸上客气周全的笑容，这会是自然不了了。

“啊？哦哦，好好。”

来周氏也不道嘴里说的什么，夫夫跟她别过了，她回了自家院子还愣了半天神，等男人叫她。

“发什么愣呢？”

周氏才回过神，说：“你不道吧？刚我在外头遇到新搬来的夫夫了，没想，那夫郎的相公还是一位秀才，回来手里捧着清平书院的袍子。”

这下男人也吃惊，说：“没想咱们石榴巷还住进了一位秀才，秀才好啊，咱们也沾沾文运气，努努力，争取第个怀上儿子，以啊也有这么个造化。”

周氏嗔怪啐了相公一口。

“……你别打断我，我说什么来着，哦对了，那秀才姓顾，新搬的院子人家却姓黎，你猜怎么着？顾秀才是上门入赘到黎家的。”

张家男人都愣住了，半天找回神，第一句话是：“那不，咱们要是有了老，决不有这造化。”

多丢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