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功成首辅28光彩
作者:路归途      更新:2022-07-24 17:13      字数:6961

第一百九十一章

陈家好事近,交帖子日子就在大初一,五月初结亲。(k.com)黎周周和陈夫人、梁夫人说起话来,听媒婆说了好些吉利日子,就说起他家要办,正好把算好的日子拿过来瞧瞧。

“他家适婚龄的孩子多。”陈夫人笑呵呵的跟梁夫人说话。

黎周周接了媒婆算好的日子,嘴上说:“是啊,一眨眼孩子都大了该『操』办了。”

“瞧这话说的气横秋。”陈夫人纪最长,语气是和蔼的,乐呵说:“周周才多大,瞧着还是个小轻,半点都不显。”

这话倒是真的。梁夫人顾夫人真是二十七八左右的样貌,听说顾夫人比顾大人还长三岁,这算下来顾夫人岁和她差不多,可人家着像是她弟弟。

黎周周二十七生的福宝,如今福宝八岁,这一过就九岁。

“过完三十六了。”黎周周笑道。

跟她想的一般,梁夫人面上压不住的好奇和羡慕,“你这是怎做的?皮肤光光的,瞧着精力好,不像我要是『操』劳一件事,回头歇好几天才缓过来。”

黎周周笑说:“是人怎不,不过我多是运动,早先去走货外出,平日里在家锻炼,多出出汗,人身ti好了,精神自好。”

在陈府说了一通话,之后定了日子,陈府邀请大家来观礼,说好了下午天还没黑寒暄客气离开。

天气已经冷了。

以前府邸小的时候走路方便,如今府邸修盖大了,绕了一圈,还是坐马车方便。黎周周和相公上了马车,刚坐定便相公。

顾兆还滋滋的,怎瞧他来了?

“还是岁长了,眼角笑起来都有细纹了。”黎周周道。

顾兆:!!!

可谓是晴天霹雳!

“周周你是嫌我了吗?”小顾可怜,“我不轻貌了吗?!”

实岁三十三好像确实不轻了——不对,还没过,那就是三十二。小顾扣着字眼,三十二还挺青壮的,怎就不貌了。

黎周周笑,说:“哪里,要是相公不好了,我岁比你还大——”

“周周一如既往,我瞧着一比一好。”

黎周周笑了下,而后说:“其实我本来想说,相公眼角有了细纹比以前轻时瞧着风度威严更好了。”

“……那确实,『mao』头小子有什好的,还是岁月沉淀下来人有韵味有内涵才帅气有风度。”小顾大人连着夸自己。

两人确实是不如十八-九的小伙子,可没‘气’、‘暮气’,就像梁夫人说的,明明是差不离的纪,瞧着却像是隔了七八岁。一方是梁府风气陈旧,梁夫人以前在婆母手下讨生活,唯唯诺诺的恭敬顺从,身上的那些自己的光彩都退了淡了。

人还是要有自己的光彩的。

“我刚琳娘挑的日子,五月好日子还挺多,回头我问问苏石毅和小桃,让他俩选一选。”

“成,你拿主意就好。”

过前,顾兆去了一趟鄚州坐了半个月的办公室,将底下三个州城、数个府县送来的述职报告给完批示了,他分到了昭州,还有忻州几个府县管。这倒好。

前嘛,自是底下人拍马逢迎、送礼的好时候了,尤其今新上来了一位顾大人,听说在京里还有大靠山在,即是不少人想巴结奉承,可顾大人在鄚州的院子是租的,还是个二,里头丫鬟就没一个龄在四十以下的——

“这还是丫鬟?四十多岁的,这都是婆子了。”

“真的假的?官的还有不好『se』的?”

“没人给送吗?”

“哪没人送,顾大人,咱们南郡的左政司,你说说没有人送吗?”

“这顾大人清高不收?”

“到不是,我听来的,不知道准不准,初这位顾大人下放到了昭州,昭州底下的乡绅有给送人的,顾大人一概不收,还骂了回去。”

听八卦的一些下属本是津津有味,听到这不由『穴』嘴:“顾大人还骂人?这可娇滴滴的人,舍得动手?”

若是顾大人在这,肯定要大喇叭喷这几位一脸,少给他以讹传讹,他什时候动手了?什时候骂人了?哦,骂人了,那骂的是孟见云和苏石毅这俩小子!!!

庆幸顾大人没在,不顾大人如今不甚轻,万一气出好歹就不好了。

“可不是嘛,反正特别吓人,自此后——”

“就没人送了?”

“不是,原先还嘀咕,是不是没送到顾大人心坎里,毕竟顾夫人是个哥,没准顾大人喜欢哥,后来还不得再送,就传出声传开了,顾大人不爱『se』,爱名声。”

这符合时下官的人心里所想——若是你说顾大人是两袖清风的清官,大家伙肯定不信,指定心里嘀咕要骂‘装什装都官了你就说想要多少银子是不是送的少了不上’,装清官这就没意了。

显得他们这些官的不合群不是东西了?

钱、权、『se』,总得占一样吧,不还真是神仙了?

是人怎可没七六欲呢。

“这我知道,就说昭州那水泥路,原先是收钱给铺的,不昭州那穷,怎修的起来?把商贾油水榨出来了,显了顾大人的名声。”

众人便纷纷点头。

“那现在忻州鄚州路修的差不多了,这还送钱?”

“你傻啊,你把钱送过去了,顾大人借钱『露』别的什名声便好了。”

得,说来说去还是送银子。这倒是好办。

说完了正事,就有人嘀咕不信,挤眉弄眼的说:“你说这顾大人是真不爱人,还是那个——不行。”

“对嘛,人温香软玉的抱着多软,哥不成。”

“我倒是听说,顾大人是入赘上门的,黎家啊,在昭州是这个。”竖着大拇指,又说:“听闻那黎板,管顾大人管的紧,还爱拈酸吃醋,不是个母的,却比那母虎还要吓人。”

“这吓人?”

“可不是嘛,听说个头高跟男人似得。”

众人不由起顾大人来了,你说官做的再大再高,可惧内,一辈子就守着一个像男人的夫郎,这还有啥滋味呢。

于是乎,大家给顾大人送银钱送的多是和欢天喜地了。送东西自是听清楚,别拍马不成,拍到马蹄子上了,因此送银钱的借口好,说是‘捐’,想给南郡出一份力。

顾兆:……这些名头怎这耳熟?

一想哦~原先是从他这开始的,这不是给昭州修路用的名头。

收吧。顾兆收有收法——不超过五千两,着太多的。若是时下官场普通的孝敬银,那就收起来登记名字以后用作官服衙门的开支,可要是太多了成千上万的那就是有人要找你办了。

官场默认法则。

送银子的一,顾大人这是少的收了——那就是传言对着,是个爱名利的,不是贪图『se』,这好放心了,不是个傻愣愣的清官就成了。

可不收多的。自懂了,顾大人这意是‘钱我拿了,麻烦事别想我办’,不由有人背地里骂左政司,说这人精明哪里像傻愣的清官。

有人还想捅到政使大人那。

结果顾兆先来了一手,把这些送银钱的,谁、多少两全写了折子记下来了,后汇报公事时着其他两位大人面说开了。

“……是大家伙信任我,太热了,知道我去辛苦,连轴跑着修路这事没停歇,底就送来了银子,自是大家善心,这银子我还是拿着了,不好辜负这些下属信赖,钱嘛不是我顾兆一人贪下的,而是用在我管辖下的几项上,明村镇修路这事虽是琐碎要花一笔……”

政使和右政司:……

银钱过了明路,钱还在顾大人腰包里,还不是南郡衙门官家的。

右政司倒是想要回来——倒不是上这些银钱,他有,还多,只是见顾兆这副嘴脸心里不痛快,既是拿了还要彰显名利好听,可气得他!

“对了,今圣上寿诞贺礼准备了没?我家师兄关心的紧,是不是来问问,我就说如今我在南郡就是个二把手,一切以政使大人为首,哪里做得了主。”

右政司:……把话噎了回去。

“听说子清你师兄升官了?”

“还好,师兄早在翰林不动,如今略顺了些,前在户部一从五品,今就升到了侍郎。”

京官的从四品,还是短短一。政使大人坐这位置是熬油一般熬了十,动用了关系才坐上的。

之后两位大人皆是笑呵呵的说了些客气话。等顾兆一走,右政司想挑事,政使大人不接茬,右政司便识趣知道了,人一走,政使大人才和亲信说:“这顾兆还是轻,虽是手段有几分,不过仗着京里梁大人的势……”

亲信便拍马屁:“小人得势。”

“不可胡说。”政使大人说着斥责话脸上可是乐呵呵的。

左政司是个轻浮猖狂的,这好办,爱跑昭州就跑昭州,爱去忻州管事就去忻州,反正不碍着他的事就好。右政司是个蠢窝囊的,只要乖顺不『乱』来就成。南郡还是平平和和的。

到了关跟前,顾大人从鄚州回来,光是礼就拉了三车。昭州城可热闹了,城门口的水泥路,挑着扁担、推车等入城的就有好些人,见到车马队伍先回头,有百姓认出顾大人了,纷纷靠一旁,让顾大人先城。

顾兆下马城,放了假,在家里多留自是高兴,便笑呵呵城的百姓招呼:“买货啊?”、“这菜倒是水灵。”、“不要不要,可别送了。”

后上马赶紧溜了。

百姓捧着一把菜没送出去高兴,顾大人他说话啦!

今过比起去更甚,以前就昭州的官来拜,今还有忻州、鄚州的官来送拜帖。这写回帖是个功夫活。

一家人又坐在一起拉表格认人了。

之后的事过的快,过还是那几样,去别人家拜和接受别家上门拜,以顾兆如今地位,其实不必去陈家,只是他陈翁说了认兄弟,那自是认这位陈大哥,而不是官场高低位置。

过期间还有件小事,王坚三十回了一趟王宅,结果自是不欢而散闹的难,王坚是快中午去的,想着好歹姨娘吃一顿午饭,若是气氛好了,多留一会。

结果是午饭都没吃完便走了。

王爷在后头跟着大骂,“你这是要气你子我。”

“你你现在像什样子,还真以为是个男的不成。”

“别人抬举你叫你一声王掌事,你还以为你自己真有本事?人家都在背地里笑话你呢。”

“你多大了?十八-九的人了不成家结婚还想做什。”

“你以为你是黎板呢?人黎板是大官夫人,你这个名声还想挑什?要官夫人吗?”

“我王家就没你这个哥!丢人!”

王坚岁还没十九这大,过了就十八岁。只是王坚名气在昭州城太大了,谁都知道,绸缎庄的王爷有个庶出哥,跟着黎板走商,王坚得黎板用,手段厉害有本事了,这些竞争不过的人品低劣的男人就在背后伤王坚的名声。

后来自立门户从王家搬出来更是一惊天壮举,昭州城的百姓都瞧着呢,有说好的,有说不孝顺不好的,反正各说其词。

王家名声被累,王爷遭人笑话,以前是想做大事业,如今是家业起来了,现在想要名声想要脸了,就想着庶出分出去就出去,这有什,给王坚找个人嫁了,这不就好了。

丢人不是丢王家的人,丢的是男方家的人。

毕竟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是人家的人了。

三十王坚回去,姨娘就借着给王坚妹妹六娘说婚事来说王坚的婚事,王坚坐着没反驳,乖顺的陪姨娘妹妹用饭。

姨娘见此,以为王坚听去了,还欢天喜地的。

“这下好了,你要是嫁人了,不累及六娘名声,爷那不会生气念叨了,还是要嫁人的。”

姨娘还给了一个名单,这是夫人给挑的。姨娘不识字,把单子递给王坚,王坚一扫,他做买卖这多,昭州城大小说得上名的他都认识。

只是一这几家,倒是小门户,只是都破落了。

这且不提。

王坚想着自己不是什好出身,做的是商贾买卖,还是庶出,门户低破落了,他养家就成,只要人品好,不嫌他做买卖出货就成。

结果饭还没用完,正院传话请王坚过去,说爷要见。王坚就去了正院,姨娘不敢拦着,尽管是饭才吃了一半,爷要见,哪耽搁?

“大过的你别惹你爹生气,你那院子哪跟王家比?”

“不过夫人如今对我略是相了几分,给六娘寻了个好婆家。”姨娘其实明白,她子自立门户不要王家一分钱,不再夫人眼皮底下碍事。

夫人如今不堤防她了,矛头改对其他几房院子。

王坚去了正院,夫人对他很是亲热,说:“你姨娘跟你说了没?名单瞧着没?虽门户是落败了一些,不是贩夫走卒的市井人。”

王爷还算满意,说了句你『操』心劳累了。

王夫人慈悲说了句都是我着长大的孩子,虽不是我生的跟我生的没二般……场面话说了一通,切入了主题。

尽管王夫人说的描述的再好,事实就是那名单上的人,瘸子、鳏夫、克妻,反正要不是残了,就是纪大丧偶,反正客观条件来说都不咋滴——王夫人说有门户,可时下不是祖上过官算什正经门户?

侯佟家都不敢这叫,自谦一些说是家里略殷实一些。

这‘门户’就是家里经商做买卖,以前祖辈可风光过,如今破落了,那就是又穷又残又克妻又纪大——即便这样,王夫人还来了句人家不嫌你做买卖,只是嫁过去后还是别出货了,就相夫教子好好生个孩子才是正经的。

后王坚就说不嫁。

……最后是火星子起来了,王爷拍桌子瞪眼的大小声,可如今的王坚早不是四哥了,那个仰仗他爹吃饭的小哥。

后来王爷气急败坏,说的难听了些,意你是什出身你是什东西,还挑什,想做官夫人不成,你配吗。

王坚从王家出了门,一路浑浑噩噩的不知道去哪里。

他压根就没想过什官夫人。

板就是板,是顾夫人不是官夫人。

三十天晚了,路上没什人了。王坚不知不觉走到了黎府门前,霖哥没在,霖哥回自己家了,他该回自己家了。

王坚想着就往自己小院子方向去,被黎府门内的人给见叫住了。

“王管事这晚了,是来给板拜的吗?快来吧,今个天冷,你怎穿的这薄?各个院子已经炖上菜了。”小齐说话。

今日黎府家奴,不回家的仆人都有的吃,各样的荤菜炖菜,坐一起聊天吃酒团团圆圆的,还领了红包。

府里下人喜气洋洋的。

王坚便想,是了三十先给板拜磕了头再回家。

幸好天『se』晚,王坚一脸麻木神『se』不对才遮盖住,他前头关门的,等了一等,想把脸上神『se』缓和下去,不大过的让板瞧出不对了。

“怎是你守门?别是府里门房偷懒。”

“不是不是,就是劳我一下栓上门,他去厨房瞧瞧,还说给我送糯米糕吃。”小齐钦佩王管事,小心回话还引路。

王坚了眼小齐,说:“没受欺负就好,快回去吧。”

“诶好,谢谢王管事,您慢点走。”

“我一个——”王坚语气略低沉了些,很快又鼓起气来,说:“别您的叫,我就一管事。”

说罢不多说了,抬脚去了后头正院。

到了后头脸上神『se』已经缓和,即便是这样,板瞧出不对劲来,“怎怪怪的?从哪里来的?”

王坚心里暖,面上笑说:“我刚从王家出来,姨娘说了会话,回来的时候走的匆忙了有些冷。”

“那赶紧喝杯热茶暖和一下,还是喝姜汤吧。”黎周周听就知道应是大过王坚和王爷发生了口角,可王坚不说他没问,这都是人。

下人送了姜汤。

王坚便喝了,说了吉祥话给板拜,还要磕头——被黎周周拉了起来。

“要是我结婚早生的早,你我孩子都是够的。咱们不多礼了,大过的不管发生了什,黎府还有你落脚的地,我在,有什困难都跟我说。”

“王坚,新定要顺遂。”

黎周周给王坚发了红包,钱不多,就给福宝的一般,就是个喜头。

王坚拿了红包,那一些郁气低沉就散了,他原先是怀疑,莫不是他真如他爹那说的那般不堪,只嫁个残的缺的,配不上什人品好的男郎。

可板对待孩子一般待他,王坚便知道,不该自怨自艾轻贱了自己。

“板新快乐。”

王坚拜了,心里好了,更是坚定,说他要回家了,家里还有织娘等他回去不多留了。黎周周就没强留,拿了自己的薄斗篷给王坚裹着了,“大过别风寒了,走吧,我送你一程。”

从正院往前院去的路上,两人没说什煽的话,说的是零散的日常,什后开工不急,工人的钱你盯着些,等霖哥回来了你回来住几日,他定是想你了。

公事有,日常有。

黎周周拎着灯笼,照着两人的脚下寸尺范围的盈光,王坚却记了一辈子,每每遭遇挫折不坚定被压时,想到板替他照的前路那一点的光亮,便又坚定了起来。

……

后来王坚出海,带着船队横跨几大洋,传播了大历的文明,带回来了许多种子,留名青史,上历史课的学便忍不住的赞叹——

王坚,吾辈楷模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