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3.苏联的构想,1922
作者:符华      更新:2023-09-29 13:30      字数:4673

从彼得格勒出发,经过意大利,再到埃塞俄比亚,于刚果金工作,路经索马里。

这段时间里面,玛利亚走了很多路,看到了很多不同的风景人情。

那是一个个崭新的世界,同时也是一个个充满贫困与苦难的世界。

‘人类是平等的,但也不平等的。’

上辈子,负责教导自己的历史老师发出了自己的感慨。

那时候的玛利亚还不理解。

她还很年轻,还很小,而且还不是现在这样拥有极其丰富的人生阅历。

直到现在她算是明白了老师的话。

人,确实生而平等。

因为人都是一样,都是碳基生物,都会经历生老病死,最短的可能还没出生就胎死腹中,最长的可能也就百来岁而已。

无论如何,人终究逃不过生老病死,所以人是平等的。

但是,人确实不平等。

文化、种族、财富、权力、个人天赋等等因素,都塑造出人类的多样性。

而让人类出现最大差异性,最大不平等性的,便是阶级。

因此,人类在诞生文明之后,阶级将会伴随着人类,走到终点。

小时候,玛利亚有过很多梦想,就跟其他孩子一样,都是以科学家、宇航员、工程师等充满着智慧的职业挂钩。

当然她还有另外一个梦想,那就是天下太平。

可是当随着年龄的长大,社会压力的堆积,玛利亚的梦想逐渐变得现实许多。

从原来的梦想,转而变成了现实中的骨感。

她不再想那么遥远,转而希望可以买一套房,安稳过着平静的日子。

直至她来到了这个世界,以另外一种身份加入到这个世界里面,她才重新挖掘出被埋藏多年的梦想。

人,生而不平等,只因阶级的原因。

导师说过,阶级斗争是以前,现在和未来都必须进行。

而阶级便是让人类失去平等的原因。

消灭阶级很难,在现实主义者眼中,这简直就是天荒夜谈。

因为阶级是伴随着文明而诞生。

可即使如此,理想主义者也依旧坚定不移地前进着。

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玛利亚就会以此为奋斗目标。

那将会成为自己理想与追求,即使花上一生也在所不惜。

1922年六月末,玛利亚回到了熟悉的彼得格勒。

平静而又热闹,朴素而又美丽。

多了几分喧嚣,也多了几分温馨。

塔基亚娜回去教会了,虽说不舍,但她需要将在意大利那里的经验进行总结。

苏斯洛夫也回去学校里,毕竟现在的他还在学习。

身边只跟着两名保镖,玛利亚打算以步行的方式,一步步地走在这座城市之内。

大街小巷,满溢着热浪,即使是七月的东欧也依旧阻挡不住这股风浪。

行走间,有一辆自行车从边上掠过。

叮铃叮铃地打着铃声,然后刮过一阵风,从玛利亚边上快速飞驰而过。

边上,又有两位身穿警服的治安人员靠了过来,他们面带无奈,要求玛利亚立即回到安全线上。

玛利亚稍稍一愣,尔后便带着歉意回到人行道上。

倒是时间久了,居然忘记现在的街道已经有了规划划分,哪里是行人,哪里是行车。

一直行走着,直到自己走累了,才开始回过头,回去冬宫。

由于现在的冬宫已经成为他们的行政大楼,所以在回去时,也显得十分熟悉。

而且回去之后玛利亚就会有很多工作需要去处理,无论是这段时间的工作汇报,亦或是后续的工作安排都要去着手准备。

只不过,在玛利亚回来时,便看到了约瑟夫一个人在饭堂大板凳上,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报纸。

四周围都是行色匆匆的人,来来去去,只有约瑟夫一人如一尊雕像似的,伫于这里。

青烟从烟斗中飘散,他翻开报纸,眉头紧蹙,似是在思考着什么,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喜的神色。

带着一丝疑惑,玛利亚轻手轻脚地靠了过去。

然后,往约瑟夫左肩一拍,自己则坐在探着脑袋在他的右侧。

约瑟夫下意识地看向左侧,却没见到任何人。

待他看向右侧时,一张熟悉的笑脸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之内。

微微张大嘴巴,约瑟夫愣了一下,尔后放下手上的烟斗笑了起来。

笑得很欢快,如同孩子那般,充满了爽朗。

“这么久没见,你还是老样子啊,玛利亚,”

一声招呼,道尽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玛利亚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也就半年多而已,有多久?”

“久,当然久。”放下手上的烟斗,约瑟夫满怀开心地笑着。

笑了良久,约瑟夫又重重了叹了一口气。

“现在的我们,得忙死了。”

这句话,似是透露出了什么内容。

虽说现在的玛利亚也同样是国家主席之一,更是五辆马车之一,但因为长时间在外,导致国内的很多事情都不能第一时间知道。

特别是五年计划的进程如何了,现在的她也比较模糊。

而且约瑟夫的工作本身就很大压力,所以玛利亚也表达了理解。

轻轻拍打着对方的肩膀,玛利亚一言不发地点着头。

“对了,我听说托洛茨基也将要回来了,你跟他老朋友了,你不去接一下他吗?”

突然间想起了一些事情,玛利亚带着调侃的语气,一边托着下腮,一边跟约瑟夫打着笑说道。

“哼,他回来关我什么?”

“当然关你事,你们可是老朋友啊。”

“老朋友?他这种充满知识分子迂腐臭气的家伙,我可高攀不起。”

“啧啧啧,我真想象不出来,如果把你们两关起来,会不会直接掐架。”

“切,真要掐架,那也是我赢。”

“啊对对对,啊是是是。”

虽然玛利亚也认为,如果这两人要单挑,约瑟夫更具赢面,但真让他们打起来,这可不是让别人看笑话吗?

虽说调侃约瑟夫是她一生中最喜欢的乐趣,但调侃归调侃,玛利亚还是有些好奇。

在她下飞机时就立即被告知,苏俄的大部分高层领导人都回来了。

就她所熟悉的几个人,如加米涅夫、加里宁、季诺维也夫、布哈林、李可夫等政治局的人都回来了。在玛利亚的印象中,第一次把如此之多高层政治局领导人都召集回来,是全国第八次代表大会。

这场大会有一个历史性的时刻,那就是全国电气规划,也就是他们的第一个五年计划。

但没想到,他们又一次召集政治局的人聚集在一起。

莫非发生了什么大事?

带着疑惑,玛利亚看向约瑟夫的双眼。

“我们突然间被召集回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约瑟夫看了她一眼,尔后摇头回答道。

“因为要开代表大会了。”

“但代表大会不是还没到时间吗?”

“因为这场代表大会有些特别。”

至于特别在哪里,约瑟夫没有说,而是默默地抽着烟斗,尽管烟斗里已经没有了烟。

很快,有工作人员找到了他们二人,并且通知他们前往议会大厅。

虽说不理解这场大会的特别性,但玛利亚还是跟着他们走去。

路上,她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就连捷尔任斯基也在其中,这让玛利亚感到十分好奇。

莫非这场大会是要决定什么大事?

带着复杂的心情,玛利亚落座到写着自己名字的位置上。

一位工作人员给她端来了一杯茶水和一个烟灰缸。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来到议会大厅内,他们纷纷落座。

有些人面露疑色,就跟玛利亚一样,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间提前召开代表大会。

但有些人则面露紧张和激动,似是在等待着什么似的。

不知过了多久,弗拉基米尔才出现在主席台上。

最近这段时间,弗拉基米尔的身体状况都算不上太好,但他依旧坚持过来,因为这场大会异常重要。

玛利亚环顾四周一眼,除去极个别太远,来不及回来的领导人之外,大部分人都到来了。

就跟往常的会议一样,弗拉基米尔没有半句废话,直接就进入了主题。

而这个主题,则让玛利亚集中了精神。

他说道。

“从1917年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五年时间。”

“我仍然记得,巴黎公社从建立到灭亡只经历了两个月时间,而如今我们已经熬过了五年时光。”

“我无法确定我们现在所走的路是否正确,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我们必将探索下去。”

“而如今的探索正走到了一个岔路口处。”

“匈牙利、捷克斯洛伐克、芬兰、伊朗、亚美尼亚、意大利,经过五年时间,他们成为了我们社会主义大家庭的一部分。”

“而且我国境内还有不少特殊地区,如白俄罗斯、乌克兰、爱沙尼亚、格鲁吉亚、立陶宛等地区,都已经获得了不少的自治权。”

“但这份自治权要如何处理,则是我们现在需要去考虑的事情。”

“所以,在这段时间里面,我认为我们应该建立一个联盟,将所有社会主义国家都团结在一起。”

“无论是国内的自治区,亦或是国外的新生soviet国家。”

“只有将他们团结在一起,我们才可以集合所有力量,抗击旧时代的浪潮。”

弗拉基米尔开始说出自己的想法,那就是建立一个社会主义联盟,团结所有力量。

而这一想法,当即让玛利亚心脏停顿了一秒。

因为,这就是苏联啊。

苏俄的全称是是俄罗斯苏维埃联邦社会主义共和国。

但苏俄终究是苏俄,她只是一个国家联邦,而非世界性的联盟。

只不过让玛利亚所在意的,是这个时空的苏联与原时空的苏联,有着巨大差异性。

原时空中,历史学家对苏联的成立有着很多说法。

首先是为什么要选择1922年。

有些历史学家认为,这是‘大俄罗斯主义’的开端,也有人认为这是‘为了避免苏俄的分裂,强化国家地位的一次尝试。’

但无论如何,这都是因为那时候的世界革命,已经开始从高氵朝转向低谷。

特别是德国汉堡革命的失败,更是让苏俄对世界革命的愿想逐渐走向破产。

这一点,玛利亚也思考过,她认为之所以是1922年,有可能是热那亚会议之后所诞生出来的结果。

正如同那些历史学家所认为的那样。

无论是‘大俄罗斯主义’亦或是‘为了避免苏俄分裂,强化国家地位的一次伟大尝试’,这两派观点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当时的世界革命已经逐步走向衰落。

要知道,热那亚是意大利的一座城市,而那时候的意大利依旧是协约国一份子。

一个协约国政府以正式的方式邀请苏俄代表参加,这是一件十分微妙的事情。

因为在不久之前,协约国才结束对苏俄的干涉战争。

更重要的是,那时候的苏俄答应了参加这场议会,同时也成为了苏俄开始与英法等协约国的建交。

一直以来,人们都把《苏德互不侵犯条约》拿出来作为饭后谈资,为他人所津津乐道。

事实上苏联并不只跟德国进行签约,还跟其他国家进行了各种签约。

而热那亚议会开始,苏俄对英德法的外交处理,是以旧有国际关系准则为手段去进行外交交涉。

这并不是那时候苏联放弃了世界革命,相反他们依旧没有放弃这一梦想。

之所以会答应参加由协约国主导的热那亚议会,很大程度是因为世界革命的低潮和苏俄国内的各种问题。

原时空的苏俄可不是那么轻松,国内不单爆发了各种各样的农民起义,就连水兵起义也同样存在。

由此可见,那是苏俄对现实的妥协。

而这份妥协,需要重新处理与资本主义国家的关系。

如此妥协之下,最终导致一件事实,那就是苏联越来越深入资本主义国家之间的地缘斗争政治里面。

由于这是地缘政治,与阶级斗争有着巨大差别,这就导致苏联不能使用革命时期的阶级斗争去处理未来的国际政治问题。

无奈之下,原时空的苏联只能以传统的外交手段去进行处理。

这是一种无奈之举,不得不妥协的残酷现实。

而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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