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都不是话多的人，各坐一边，安静进食。
温暖的暖光灯洒下来，竟透露出几分岁月静好。
沈轻率先放下碗筷，抬头看着埋头干饭的人，自然而然地把倒好的水放到她手边。
等到慕楚吃完，他才淡淡开口，“听说你在调查慕家当年抱错孩子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
为了不引起慕家那几人的注意，她刻意隐藏了动静。
可她仅仅是找到了当年原主出生的医院，线索便自动断掉了。
越是这样，她越觉得这件事有蹊跷。
沈轻坦然点头，“嗯，睿新跟我说的。”
“睿新？他什么时候这么关注我了？”
沈轻眼中快速地闪过一抹不自然，随即镇定点头，“可能是因为之前的事，心里对你有歉意。”
“嗐！让他不用放在心上。”想到之前睿新因为慕方研急的脸红脖子粗的样子，慕楚扬起红唇，意味深长道，“他的体质比较特殊，大多数鬼都不喜欢靠近他。”
当然，小柔的事情是个意外。
“为什么？”
“恋爱脑鬼都不吃。”
“……”
从小到大，睿新被女人骗的次数，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沈轻看着她脸上调侃的表情，一双桃花眸里萦绕着笑意，话锋一转，低声说，“我帮你查吧，当年这件事。”
慕天酬手段毒辣，既然做出这件事，自然不会留下把柄。
尽管知道慕楚天生神力，可她毕竟单枪匹马，还是他来处理比较好。
沈轻可能连自己都没注意到，他潜意识里并不想慕楚为这种低级的矛盾而费心。
“不用。”慕楚抬起一只手，心里早有打算，“我想到一个办法，等吃完饭我就试试。实在不行，我再来找你帮忙。”
“什么办法？”
难得见他对这事好奇，慕楚眼眸一转，灵动道，“要不，你留下一起看看？”
她的法子太耗费灵力了。
沈轻身上的死气就像一个灵力库。
他守在身边，说不定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
二人吃完饭，桌面上的碗筷被一扫而空。
小柔哼着小曲儿，自觉地飞去厨房洗碗。
对她来说，她的这个主人，在法术修炼上灵力高超，勤勉刻苦，可惜生活琐事上，却随意得很。
幸好现在有她了。
慕楚毫不吝啬地给了小柔一个赞赏的眼神，大手一挥，桌上陆续出现六爻、符纸、八卦镜、桃木剑、罗盘……
望着这一系列千奇百怪的东西，沈轻默默站起身来。
“你干什么去？”
见沈轻往门外走，她以为对方要离开了，“不用担心，你不会影响我的。”
沈轻见她两眼放光，唇角勾起笑容，无奈道，“我去把灯关了。”
书上和电视剧里，施展法术时不都选在黑夜么？
“噢，你早说嘛。”
慕楚不以为然地打了个响指，灯火通明的室内瞬间陷入了一片漆黑。
“快回来，我怕自己灵力不够。”
沈轻：“……来了。”
漆黑的客厅内。
慕楚负手立在桌前，指尖萦绕着一抹淡淡的白光，桌上的清源符不断发出“窸窣”声。
半秒后，符纸中间忽然迸发出一道白光，冲到天花板上。
借着这束光，沈轻眯眼打量着满脸严肃的慕楚，由于灵力消耗过度，她的额头上开始浮现出大颗的汗珠，顺着白皙的脸颊流下来。
客厅内的窸窣声越来越响，符纸飞到空中。
慕楚“咻”得睁开紧闭的双眸，眼里溢满了兴奋。
快成功了！
她再一次运力，加快手上灵力的输送。
忽然，“啪”地一声响起。
客厅里的光芒泯灭不见，符纸缓缓从空中落到了地上。
慕楚蹙起秀眉，顾不得脸上的汗，上前拿起桌上废掉的符纸，“怎么回事？刚刚明明就要看见了……”
她的神识跟着符纸回到了当时的医院，眼睁睁地看着慕天酬夫妇鬼鬼祟祟地进了一个散发着黑气的病房。
刚想跟上去，符纸便自动失效了。
看来这间病房有蹊跷。
不行！
慕天酬他们越是躲躲藏藏，遮遮掩掩，她就越想知道当年这件事背后的秘密。
慕楚扫了眼走到自己身边的沈轻，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沈轻：……
他确实是看她状态和以往不同，感觉有些不对劲才起身想要劝阻她。
可被她这么一说……
沈轻转头，轻咳一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慕楚又变出一张符纸，继续施法。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一次的施法，慕楚轻车熟路。
可结果却和上一次一样，符纸再次被废。
每到逼近真相的时候，她眼前的景象就会断掉，逼她退回现实世界。
慕楚吐出一口浊气，细白的手腕拉开凳子，一只手搁在桌面上，不断回想着刚刚见到的一幕幕。
两间手术室、分别位于一南一北、上面却标着一模一样的序号、手术室外各有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看不清面貌的男人、还有慕天酬慌乱的表情……
“怎么看，都不像是一次单纯的换子事件啊！”慕楚百思不得其解，视线一转，对上沈轻始终注视着她的眼睛，“换子事件是一块遮羞布，我敢肯定，后面还有一件更恶劣的事情藏着！”
能让慕天酬恐惧如斯，还不惜用换子这种违法的事情去遮掩的，到底会是什么事？
“查不到？”沈轻见她的秀眉皱得紧紧的，出声安慰，“没关系，我来帮你。”
“太奇怪了！我的清源符，是可以追溯世间的一切因果的，就连天上神仙的秘辛，也都不在话下。”
她甚至还偷偷查过牛郎织女冷战的原因。
当时还有不少修仙者拎着宝物来甘清宫找她八卦。
慕楚纳闷了，“没理由查不到慕天酬他们的那点破事啊？”
一直守在她身边的小柔忍不住提醒，“主人，虽然不知道清源符是出于什么原因断掉的，可若有跟慕天酬相关的媒介，不管背后的人设了什么手段，应该都逃不过您的眼睛。”
慕楚眼前一亮，“对哦，只要有媒介，没人能拦得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