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垂钓
作者:怕啥来啥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288

于静怀着一颗忐忑的心走进客厅,见是两个妇人招待自己,心里既有些欣喜又有些失望,两位妇人自己认得,正是凌涛的老母与发妻,看来这位总理大汉军机的凌大人,还真是自己的那位故交,自己曾经救过这对婆媳,想来从她们那里可以得到些帮助;可是凌涛避而不见自己,又让他心中一时间没有底气,他可不相信,会像二人所说那样,凌涛刚刚出府议事去了,怎么会这样巧?

“老夫人,一别多年,身体还是这样硬朗,呵呵!不知是否还记得在下?”凌涛不见自己,自然要从他的家人入手,于是于静谈起了往事,希望打动二人。

“当然记得,当初若不是国舅出言搭救,恐怕我这把老骨头早就死在渤海天牢之中了,国舅的大恩,老身如何敢忘?”老夫人不紧不慢地回答道,心里对这位于国舅还是很感激的。

老人的话,让于静欣喜不已,客气了几句,献上厚礼,便将自己的来意讲明,希望凌涛得空的时候,能够见见自己这位同僚,自己有求于人,还希望二人看在往日的恩情上,帮自己美言几句。

见于静提到渤海田氏,老人家神色有些不悦,愤恨道:“渤海有今日,都是他田氏咎由自取,当初,我儿与孟杰上表田氏,要求退兵,是谁不听良言,最终导致大败?最后竟然拿我儿与孟杰来做替罪羊?要不是汉殿下看中我儿才识,恐怕我凌氏满门也要步孟氏一门的后尘,如今,孟伟为其屈死的家人报仇,有何不可?”

老人的话,听在于静耳中,让他苦笑不已,心说这老太太心中的怨气还真大,她一个妇道人家哪里知道其中的原委?但是此时,自己也不好解释,只好一个劲地认错,声称当初老国公确实对不起凌家,但是如今老国公已经仙逝而去,世子继位,还请老夫人不计前嫌,劝道凌涛出手帮忙,这于静可谓是说尽了好话。

这时,凌涛的发妻梅氏见婆婆有些过激,赶忙出来圆场道:“娘,这些军国大事,如何是咱们这些妇道人家可以参与的?就算是相公,恐怕也没有这般权限,到头来,还是需要汉王、太子点头才行。”

“不错,是这个道理,看来国舅爷是白跑一趟啦!何不去太子府去看看,不妨告诉你,如今这大汉的天下皆由太子殿下做主。”老夫人一脸神秘地说道,那样子仿佛是在说,小子,你曾经对俺们有恩,今儿给你指条明路,你看着办吧!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于静心里这个无奈啊,心说这还用你说?来的时候,自己就打探好了,这大汉凡事皆由太子孙昊说的算,只要他点头,什么事也就**不离十了,可惜,这位汉殿下对渤海始终有所成见,另外对已故去的孟杰神交已久,自己如果贸然前往,岂不是去触霉头?可是这话,还没法跟两个妇人解释,只好说道:“呵呵,谢谢老夫人指点,在下感激不尽,不过,凌兄如今位高权重,是太子殿下身边的重臣,天下何人不知?此事如有他周旋,端保万无一失,还请老夫人不要推辞,救救在下吧!”

“这……”看到于静话说的可怜,老夫人也不好驳了面子,于是将目光看向一旁的儿媳梅氏。

梅氏早就接到凌涛的交代,心说也难为这位渤海国舅了,于是开口道:“唉,不瞒国舅您,您可知道为何这大汉的官员,都不敢见您?”不等于静发问,梅氏接着说道:“实话告诉您,那是太子殿下有令,不许参合渤海之事,显然这位太子爷对当年渤海入侵鹤阳之事,还耿耿于怀,所以依我看来,国舅此行想要达成目的很难,即使我家老爷出面,也未必可成。”

“原来如此!我说到了大汉怎么四处碰壁,原来是这么回事。唉!这该如何是好?”于静何尝不知道此事,否则也不会来求凌涛,如今看来,凌涛是有意躲着自己,如今只能退而求其次,希望这两个妇人,能够为自己搭桥,跟凌涛见上一面,于是再三央求下,梅氏迫于无奈,言道:后天,凌涛有可能去城北河边垂钓。这让于静欣喜不已,谢过二人,便起身告退。

于静刚走,凌涛便从花厅的内间走了出来,看着刚刚演了一场好戏的老母与妻子,赞叹不已,二人不为己任,暗骂凌涛坑人,如今天气寒冷,河中之水早已结冰,想要钓鱼只能将冰面凿开,唉!一想到于静堂堂一国国舅,站在寒风中苦等,二人就觉得有些过分。

其实凌涛也是没有办法,此事如果办的太顺利,以于静的才智,万一猜测出什么,那就坏了,所以为难他一下是有必要的,让他先绝望,再给他希望,这时候,他才会珍惜自己给他指明的道路,从而不会怀疑什么。

两日之后,当凌涛身披裘皮,踏雪而来的时候,远远便看到一人在河边垂钓,身旁生着火炉,看看他身边那些冻得瑟瑟发抖的下人,凌涛心知这于静恐怕早早就等在这里了,呵呵,还真是难为他了,于是装作若无其事地走了过去。

“呵呵,凌兄,这么巧?你也喜欢冬日垂钓吗?”见凌涛到了,于静一脸的喜色,装出一副偶遇的样子,心里却是大骂凌涛不是东西,怎么现在才到,足足让自己在这冰天雪地里冻了小半天,自己不知道凌涛什么时候来,生怕错过了机会,只好大早起便在此地等候,不曾想,凌涛居然过了中午才姗姗而来。

“你是?呀!是于兄?你怎么在这里?”凌涛强忍住心中的笑意,故作惊讶道。

两人一番客套,大有老友重聚之意,一旁早已冻僵的于家下人,连忙备好酒菜,撑起罗伞伺候起来,“凌兄,小弟此次的来意,想必你也听说了,还请凌兄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救救小弟,救救渤海啊!”面对凌涛这样的人,于静自然不会推诿,直接开门见山道。

“唉!于兄此言差矣,并非凌某不愿帮忙,而是实在是无能为力,抛却凌某与田氏的私怨不谈,单单殿下的命令,就不可违背,要知道涛如今身为汉臣,断不能违背主子的意思啊!”

听到凌涛如此说,于静的心沉到了谷底,心知凌涛对渤海成见很大,看来想要让他在汉太子面前周旋恐怕很难,但是依旧不死心道:“难道就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吗?凌兄真的忍心眼看着渤海的百姓惨遭战争的摧残?”

凌涛没有回答,而是起身望着结冰的河面,感慨道:“朝代更替,犹如这冻结的河面,冰水交替,谁也阻止不了,你我又何必执着?田家小儿即位以来,倒行逆施,致使渤海群雄并起,就算大汉出兵保得了他一时,今后又会如何?于兄,难道你真的是为了渤海的百姓吗?”

于静不想凌涛会有此一问,这让他顿时哑口无言,确如凌涛所说,如今的渤海公,骄横自大,虽然懂得隐忍,可是却过于残暴,以其掘开孟杰坟墓鞭尸一举,便可见一斑,这样的君主,确实难以给渤海的百姓带来安定,但是身为臣子,又是亲戚,于静不得不硬着头皮,违心道:“渤海公年纪尚小,经此一事,渐渐地会成熟起来,凌兄何不出手拉他一把?当初老国公在世的时候,对凌兄可是百般呵护啊!难道你就……”

不等于静把话说完,凌涛便打断他道:“不要跟我提田林,当他下令处斩孟杰满门,将我凌氏一门下狱那刻起,这个名字便与我凌涛再无瓜葛,至于于兄当时搭救之恩,凌某感激不尽,他日必有厚报,至于田氏,凌某真的很难再有什么好感。”

话音一转,凌涛再次言道:“说起孟伟,呵呵,这小子还真有担当,单凭他是孟杰的儿子,我凌涛便不会为难于他,两不相帮已是我最大的限度了,孟杰为什么会被处斩,你我心知肚明,所以请恕在下无能为力。”

凌涛把话说死,那意思是不帮孟伟打渤海,已是自己最大的克制了,想要他帮忙是断不可能,于静听到这里,心如死灰,心知凌涛这条路是走不通了,想不到他对田氏如此记恨,不过话说回来,照谁遇到满门差点被杀,也得像凌涛这样,至于凌涛提起孟杰,无非是告诉自己,他凌氏一门之所以没有被处斩,而是发配,其中不单单是因为自己求情,最主要的一点是,他凌涛没有兵权,又身陷敌营,对田氏的统治产生不了威胁,这才得以保全了性命。

“唉!好吧,凌兄既然决意如此,于某也不再相劝,就此别过,希望咱们来日再聚。”于静见事不可违,倒也干脆,起身告辞,但是落寞的表情却难以掩饰。

凌涛看后有些不忍,犹豫了一下,好似打定了主意,缓缓说道:“看在于兄的面子上,凌某便给渤海指条出路吧,或许可以让于兄完成此行的任务,回去也好有个交代。”

“哦?凌兄请说!”于静正为怎么回渤海交差而为难,深知渤海众人心性的他,知道此行如果一无所获,恐怕难以交代,如今听凌涛这么一说,怎能不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