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 笛声牵引
作者:中原听雨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664

风华的脸上闪过很多表情,有蹙眉,有无奈,有叹息,最后都化成了微微的一笑。

马背之上的蓝竹清神采飞扬,荡起的几缕青丝更显俊朗不凡。他笑嗔道:“绝代,这就是你师傅他老家送我的礼物?可真是够特别的。”

绝代立刻白了他一眼,“这是汗血宝马,你懂不懂!”

“故意逗你的。代我多谢他老人家。”

“我师傅交代了,都是一家人,无须这么客气!”说话的同时,她的眼睛有意的瞟向风华,话音刚落又献媚的看向蓝竹清,脸色也是由阴变晴,速度之快令人瞠目。

我算是明白风华为何称“以前”了,原来他俩以前是师兄妹,只不过不知什么原因现在又没有那层关系了。

“蓝大国师,那个漂亮的姑娘是谁啊?别告诉我是你的红颜知己!这样的话——要是娄雨蝶听了可要伤心死的。”

蓝竹清哈哈一乐,侧身下马,把马僵递给了晏舒,正言道:“事不宜迟,赶紧进营商量破城大计吧!这破儿天,万一下起鹅毛大雪岂不功亏一篑!”边说着俩人边往骁骑营方向走去。

可刚迈出十余步,蓝竹清像是又想起什么,转身又折了回来,指着我道:“你也一起来!”

我错愕的睁着一双迷茫的大眼睛,吃惊的盯着他。

叫我去干嘛啊,难不成他又要耍什么阴谋诡计?

他清了清喉咙,像看穿了我的心思般道:“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我思忖了片刻,决定随他去看看,万一他食言而肥再伤着福伯怎么办?我怎么也得去听听才能心安。

蓝竹清、绝代俩人大步流星朝前走,可苦了我一瘸一拐的在后面紧跟。隐约听到他们的谈话之声,心里顿时一惊。

“我说……,你怎么搞到燕山山脉那个……?……只有莫漓一个人有,而且只有持这个令牌之人才能边外与……”

蓝竹清蓦然收住了脚步,双肩颤动了两下,小心的瞥头看我,我连忙侧首看天,佯装什么都没听见。

以前我还狐疑为何莫宪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西昌城外,原来使的是美人计,妮裳肯定是他安排在莫漓身边的卧底,这网倒编的可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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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之间,蓝竹清已坐于主位,奉上的茶,香飘四溢,萦绕在整个营帐之中令人心旷神怡。

绝代就如一只聒噪的乌鸦,从一进营就开始喋喋不休。

奈何蓝竹清有求于她,只得端着架子,一副忠实“粉丝”的模样,但从他疲惫的眼神中,我能读懂他的无可奈何以及敛得极好的忍耐力。

绝代在呷了N口茶之后,终于道出了重点。

她清了清喉咙,以显示说话内容的重要性。

“王宫八卦图乃是与我师傅齐名的无极上人用了毕生的心血作著,步入阵中首先会感觉一片迷茫,之后将体验人的从喜到悲、从生到死的惊天动地的变化,喜到喜极而泣,悲到伤心欲绝,有些人还没经历完这个过程就已口吐白沫而死,实在是狠毒至极”她越说越义愤填膺,胸口之上的浮萍上下起伏。

遥遥在上的蓝竹清只淡淡应了声“嗯”,仍继续碱默不语。

绝代敛好愤然的情绪,话峰一转:“不过……幸好我来了。”她挑着眉梢,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那阵式我虽不能完全破解,但解得七七八八也就够了。”

“为何?”蓝竹清身子蓦然前倾,低首,眼*光,与前一刻的懒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绝代得意的一笑,“三天后子时卯刻,会有一片乌云遮住天际,倒时阵式威力减弱,功破城门万无一失!”

“这又和福伯又何关系?”我吹着茶叶,小声的自言自语。

话音虽小,却飘进了绝代的耳朵里。

她刚刚端起的茶“砰”的仍在了桌子之上,激起了杯中的千层浪,几滴翩翩洒落。

她一步一步的慢慢朝我走来,身子前倾的看着我,眼珠一眨都不眨。我眼底露白的翻着看她。

就在我读出她的不屑一顾时,她开口道:“你嘴里说的福伯可是洛仲然?”

“是!”清脆而响亮的回答在我俩之间紧张的游走,险些惊醒了那张悬挂着的虎皮。

须臾,她大笑起来,“你还不知他的身份吧!他在我们布衣神界可是臭名远扬,凭借着他老爹无极上人留下的那副八卦图,平白的落了个布衣尊者的身份,可惜为了个女人自毁前程。其实他就是一个草包,娶了个贱祸,生下个贱丫头。那贱丫头还嫁给了莫漓,让这副绝世好图落入了那个暴君之手,居然还将城池按照原图修建,真是恬不知耻!”

“呦~~你还什么都知道咧?”我挑着高音道,斜睨她。

她扭了扭僵硬的脖子,无视我的隐隐愤怒,十分傲慢的说:“当然!这些全是我师傅告诉我的。”

我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有没有主见啊,你师傅说什么就是什么啊!

“好了!”蓝竹清托着尾音不悦的道。

我和她立刻收回了火药味十浓的眼睛,她愤愤然的跌坐回了与我平行的木椅之上,扬着头侧脸不看我。

我亦扬着头侧脸不看她。

我俩一左一右互不退让。

蓝竹清对于这个临时的变故仍没有丝毫的所动,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无视我俩刚才的争吵和此刻的暗暗赌气,朝绝代谦和的道:“破解之法到底是什么?”

她余角瞥了我一眼,嘴一噘,“这里有外人……不方便。”

我蓦然转过头来,翻着白眼瞪她。

谁爱死气掰咧得呆在这啊!

“砰”的一声站了起来,震得木椅也跟着晃动了几下,我没好气的朝外走去。

“赵晓悠!”蓝竹清打断了我欲迈出营帐的腿。

我回眸看他,他正端端正正,一脸肃然的坐于上方,宛如雄鹰鸟瞰人间,他嘴巴轻轻蠕动,“这回你该知道就算没有福伯的那张图,我也能……所以……”

他话还没说完,我就冲他竖起了大拇指,没有片刻的迟疑,一气呵成的掀帘而出,将帐内一切有我的气息一并带走,不留任何痕迹,权当刚才只是梦幻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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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孤月已悄悄的挂于天际,伴随着阵阵寒风,更显形只影单。远处隐藏于黑暗之中的层层山峦已脱掉了它翠绿的外衣,现在倒像个历经沧桑的老人翘盼儿归。

漫漫长夜,我却不能安眠。

在帐帘垂下的那刻起,我已后悔不已,不停的拍打着自己的脑壳,把它当成了木鱼狠狠的敲打。

绝代是来救福伯的,万一她因我的鲁莽而改变主意,该如何是好?事到如今,我又如何能再请来第二个“绝代”?

“砰”砸得木板铮铮作响,回音在寂静的夜空环绕了好久才渐渐消散。

恨,自己的一时口快;恨,自己的一时冲动,恨……

笛声悠然而起,划过苍穹宛如陨星般的落入人间。

宣梓齐!

吹笛之人是宣梓齐!

顾不得披上外衣,无视脚下的隐痛,朝外奔去……

你竟然还敢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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