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猛的一颤,是呢,方才怎忘记了他的身份?居然还向他扔雪球?
若是传进皇后的耳朵里,娘与我,怕是在这宫里呆不下去了吧。
连忙跪下,“太子殿下恕罪。”
仓惶低头的瞬间,瞧见他脸色陡变,半晌后,将手中的雪狠狠的扔在地上,“不玩了。”
雪球碎成花,溅在雪地上。
低着头,见他袍摆划过视线之内,许久,直到双膝发寒,我才站起来,看着刚堆好的雪人,心里不由得伤心起来。
当初一心想入宫,以自由换得生存,难道,是错么?
纷纷扬扬的雪花,断断续续的,下了好些天。
雪一直下,就一直有宫人清扫,想要再堆雪人玩,也仅是奢想。
而今天,却是极冷的,风夹着雪花旋转狂舞,往宫装宽大的袖口里灌,像是要将它填满。
拢了拢袖,跟在太子与傅琪身后,与青竹一同,离开建琛宫。
深冬的夜,总得来得早。
才下堂,已有宫人点上了宫灯。
昏暗的灯火,照着洁白的雪,在脚下被踩得“嘎吱嘎吱”响,然后,变得脏污。
这几日,没去皇后那里,也不知娘过得如何。
许是心里有事,走路,竟也有些心思神游。
青竹是个很好的学生,学得很快,更能学已至用。
当她推着我,扑向傅琪时,我还犹自震惊着,甚至,来不及拉着她一起,双手,只胡乱的,抓了几下,便硬生生的,将傅琪扑到在雪地上。
混乱,尖叫,哭声,交织一片。
唯有青竹,得意的瞟我一眼,急急跑过去,与太子一起,扶起傅琪。
傅琪精梳的发,乱了,连她最爱的那支,太子送她的白玉发簪,也跌在浅薄的雪中,生生的压断了。
脚上剧烈的痛楚,由着经脉传上来,撑着双手,才勉强的站了起来。
“该死的奴才。”傅琪甩手,犹带着恨意的骂声,随着清脆的巴掌声,响在耳侧。
头被她煽得侧向一边,身体,也摇摇晃晃的,险些站不稳,脚裸处的痛,阵阵传来。
“琪儿,仔细着你的手。”太子眉头微蹙,捧起傅琪扇我的那只手,仔细的瞧着。
她的手,可真好看呢。
纤长如葱,就是昏黄的灯火下,也能看得出嫩白如脂。
“桓表哥,琪儿痛的不止手,还有腿呢。”傅琪撅着嘴,撒着娇,转过头,射向我的目光中,有厌恶,“本小姐今天要将给这个狗奴才好看,一定要。”
“放心,本宫自会好好处理。走吧,母后还等着我们用晚膳呢。”
太子冲着得福点了点头,得福一使眼色,便有宫人上来将我拖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