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作者:水晶仙子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397

“太,太好了……二阿哥有救了!”苏培盛激动的热泪盈眶:“贾公子,您,您可真是贝勒府的福星啊!”

“是吗?”宝玉淡淡的扯了扯唇角。

不知道胤禛是怎么弄的,待宝玉看到他时,那真的是一个憔悴不堪呐!和刚才天翻地覆的变化看的苏培盛目瞪口呆——这……这还是他家爷吗?!不会是别人冒充的吧?!

“胤禛,你没事吧?”宝玉的心隐隐泛疼,担忧的看着他。

“没事,就是担心弘昀而已。”因着是真的担心弘昀,故而胤禛脸上的焦急倒不是装出来的——好吧,应该只是比以前夸张了一点点儿而已。

苏培盛瞥了一眼宝玉脸上担心和隐隐心疼的表情,一边在心里感叹贝勒爷的狡诈和贾公子的单纯,一边悄悄的退了出去。

“弘昀他……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了……”胤禛深深的叹了口气,眼中的痛苦和焦虑,七分是真实的,三分是装出来的。

“不要伤心了……”宝玉轻轻的拉住胤禛的手,低声道:“我以前跟教我武功的师父学了一些解毒的方法……要不我去看看怎么样?”

“你会解毒?!”胤禛脸上的惊讶甚至比苏培盛还要略胜一筹。

“是啊,我以前跟师父学过很多。”宝玉笑道:“只要人还活着,我至少有八分把握可以治好他。”

胤禛欣喜若狂,拉起宝玉的手就往弘昀的房间走去。

“你们都下去吧。”见那几个太医还围在床前做无用功,胤禛有些厌烦的皱皱眉,冷声开口。

“……嗻!卑职告退!”太医们被胤禛冷冽的语气吓了一跳,头也不敢抬,连忙低着头快速退了出去。

宝玉坐过去碰了碰弘昀冰凉的小脸,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嗯……他中的,是类似于冰毒(咳咳……这个名字在现在好像是一种毒品吧?)的一种毒,这类毒药会让中毒者身体冰凉,如果在中毒后的三天之内醒不过来的话……那就没救了。”

“这样啊……”胤禛长长的松了口气——还好,现在还没到三天。

“冰毒……是什么?”胤禛抿抿唇——他怎么没听说过这种毒的名字?!

“冰毒是一种不亚于鹤顶红的毒药,虽然中毒者离开人世的时间比中了鹤顶红要慢得多,但难就难在,这种毒药的解药极难配置。”宝玉沉吟了一会儿,轻声解释道:“不过……二阿哥中的这个毒,应该是冰毒种类里最轻的一种了,配置解药的药材,太医院里应该就有。”

“好,你把药方写好,我让人去太医院拿!”胤禛欣喜的站起身,走到旁边的桌案上摆好了笔和纸。

宝玉点点头,暗自庆幸自己以前因为好玩,研究过人类制造出来的这些毒药。要不然……这二阿哥可就没救了。

其实冰毒的解药很简单,需要的药材只有六七种,但难就难在,这六七种药材,都是极难配置的。

胤禛皱着眉头看着纸上那几种他听都没听说过的药,沉吟良久,扬声叫来苏培盛,吩咐他把药单给太医,让那些太医尽快去太医院把这些药给取出来。

“不过,胤禛,这冰毒是云南那边的,京城里怎么会有?”宝玉放下毛笔,好奇的看向胤禛:“而且……还出现在了贝勒府里……”

“云南?”胤禛脸色微变,沉默了一会儿,才淡淡的开口:“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弘昀赶紧醒过来,至于是谁下的毒……我已经让人去查了。”

宝玉点点头,心里更觉得人类的生命极其脆弱——在人类的世界里,一场病,或者吃到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都会让人失去生命。而血族呢,是绝对不怕病情和毒药的,要想让一个血族死,除非亲手杀了他,其他的方法,都是没用的。人类世界里的生老病死,放在血族的身上通通不管用。

“宝玉,你在想什么?”见宝玉沉默着不说话,胤禛的心里莫名的紧张起来了,开始胡思乱想:“你是不是……在埋怨我那么晚了还把你叫出来?”

“怎么可能?”宝玉愣了一下,随即就笑了起来:“我们可是好朋友,你遇到困难了,我帮助你,不是应该的吗?”

“只是……朋友吗?”脑海里浮现出刚才宝玉看着自己时心疼担忧的眼神,胤禛抿抿唇,低哑的开口。

“啊?”宝玉怔怔的看着胤禛漂亮的黑色双眸里流动着的温柔和浅浅的紧张,莫名的就红了脸,心跳快的让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

血族是冷血动物,虽然还不至于到没有感情的地步,但却对感情的付出极为吝啬。而且绝大多数的血族,都是冷血冷静的代名词,宝玉自己,更是个中翘楚。自他有记忆以来,即使是和教皇打的天翻地覆时,心跳依旧是极为平稳的,情绪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但是现在……宝玉情不自禁的伸手抚上胸口——现在……心跳怎么会那么快?难不成是换了一个身体的缘故吗?

宝玉并不知道,他略显躲闪的眼神和染着淡淡红晕的双颊,在胤禛看来,到底有多美,多令他心动。

“宝玉,我……”胤禛下意识的拉住宝玉的手,张口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苏培盛尖细的嗓音在门外响起,带着浓浓的着急之色:“爷,刚才太医们去找过了,这里面的药材,有两种太医院都没有!”

被苏培盛的声音给吓了一跳,宝玉尴尬的一把甩开了胤禛的手,有些慌张的站起身:“我,我出去看看……”

胤禛郁闷的咬咬牙,心里却又有些高兴——从宝玉刚才的表现来看,并不是对他没有情意的,也就是说……他和宝玉在一起的几率,又会大了一些,不是吗?

“有哪两种药材没有?”宝玉甩甩头,让自己忘掉刚才那种暧昧的气氛,从苏培盛的手里把纸拿过来,看着那两种被标出来的药材名称,微微皱起了眉头。

“太医院找不到吗?”胤禛压下心底的一切思绪,又变成了众人心里冷漠无情的四贝勒。

“回爷的话,这两种药材,太医们连听都没听说过……”苏培盛低声道:“哦,对了,王太医在医书上看过其中一种药材,不过据说那种药材生长在悬崖峭壁上,非常难得……更重要的是,根本就不知道具体位置。”

“你的意思是……这两种药材永远都找不到了?”胤禛的脸色微变,放在身侧的双手也悄悄的握紧了。

“回爷的话,因为根本就不知道这两种药材生长在哪儿,所以……”苏培盛偷偷的瞥了一眼胤禛阴云密布的脸,战战兢兢的开口道。

“一群废物!”胤禛脸色铁青,心里隐隐的升起了一丝绝望之感。

“好了,别生气了。”宝玉拉了拉胤禛的袖子,低声劝道:“这两种药材本来就非常少,而且都是长在了无人烟的地方的……那些太医不知道也实属正常。”

“既然你都知道了会找不到,那你还写上干什么?!”胤禛还在气头上,当下就一把甩开了宝玉的手,冷冽愤怒的话语就冲口而出。

宝玉愕然的瞪大了眼睛,怔怔的看着胤禛望着自己时,满是愤恨的眼神,心里莫名的一痛,委屈霎时就涌了上来,脸色也瞬间变的冰冷:“他们找不到药材那是他们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你一开始怎么不告诉我,说这两种药材很难找到?!”胤禛被愤怒和失望冲昏了头脑,把对那些太医的愤怒都迁怒到了宝玉的身上,说话也有些口不择言起来,“你是不是存心想让弘昀死?!”

“贝勒爷……”就连苏培盛的脸色也变了,惊恐的看着胤禛:“贝勒爷,您……”

“我存心想让他死?!”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宝玉咬紧了嘴唇,心里的怒火和委屈越来越重,“他是死是活关我什么事?!既然你认为我想让他死,那我走行了吧?!”

“哎……贾公子!”苏培盛见宝玉一甩袖子就往门外走,被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拦住他“贾公子,贝勒爷说的是气话,您别往心里去……”

“宝玉……”胤禛此时的理智也回笼了,一想起刚才自己对宝玉讲的话,就出了一身的冷汗,两步上前拉住宝玉的手,脸色惨白:“对不起,宝玉,我……我是被那些太医给气昏头了……不是故意对你那样说的……”

贝勒爷那么高傲的人……竟然也会跟人道歉?!苏培盛的眼神古怪起来——他在贝勒爷的身边伺候二十多年了……从小到大,贝勒爷还没和任何人道过歉呢……看来……贝勒爷是真的把贾公子放到心里去了……

其实,也不是苏培盛的接受能力太强,轻而易举的就能接受自家主子爱上一个男人的事实,实在是有了太子爷只对男人感兴趣,九爷有几个比较宠爱的小馆的例子在先,他才能对贝勒爷爱上一个男人那么轻易的就接受了——毕竟都是同一个阿玛生出来的嘛!体内流的都是一样的血,那两位爷能喜欢上男人,作为他们亲兄弟的贝勒爷,喜欢上男人也就不是一件奇怪的事了。

只不过,万岁爷是最讨厌男人和男人在一起的,故而现在虽然男风盛行,却都只能遮遮掩掩的,不敢让外人知道。贝勒爷和贾公子的事……必须得瞒的紧紧地,要是被万岁爷知道就不妙了……

苏培盛在这边想的极其深远,却没想到直到现在,他的贝勒爷和贾公子之间还没挑明关系呢,而经过了刚才的事情,他们之间的关系……恐怕又得疏远一些了。

宝玉虽然被胤禛安抚住了怒气,但心里却一直都不舒服,淡淡的委屈之意总是挥之不去,对胤禛的态度霎时也冷淡了很多。

胤禛看着宝玉看向自己的眼神再也不像以前的温暖,反而和他们一开始见面那样透着冷漠和审视,心顿时绞痛起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苦笑着摇摇头,暗骂自己是自作自受。

“宝玉,现在已经很晚了,你就在这儿住下吧?”胤禛压下心里的痛楚,尽量使自己的笑容看起来自然一些。

“……嗯。”宝玉犹豫了一会儿,微微颔首——经过刚才的一番折腾,现在已经快到子时了,他现在确实也不好回去。

“苏培盛。”胤禛放下了心,转头瞥了苏培盛一眼,示意他去准备一下房间。

苏培盛会意的点点头,恭敬的退了下去。

“你不去休息吗?”见胤禛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宝玉皱皱眉,忍不住轻声开口:“你不是……已经一天一夜没睡了吗?”

敏锐的感觉到了宝玉语气中淡淡的担忧之意,胤禛的眼中划过了一丝惊喜,却只能无奈的笑笑,不能顺着宝玉的话去做:“你先去睡吧,我……睡不着。”

“是因为担心二阿哥吗?”宝玉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眼中划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

“嗯。”胤禛深深的叹了口气,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担忧,嗓音也低哑了不少:“我怕弘昀再出什么意外……”

“……那我就先去睡了。”宝玉垂下眼帘,淡淡的开口。

胤禛微微颔首,他现在一心沉浸在对弘昀的担心当中,没发觉宝玉的语气比刚才要冷淡疏远了很多。

“贾公子,您还是住在这儿。”苏培盛见宝玉走了过来,连忙恭敬的笑道。

宝玉点点头,一语不发的走了进去。

苏培盛皱着眉头看着宝玉的背影,有些奇怪——他怎么觉得……贾公子好像跟以前不大一样了?

宝玉进屋后,并没有直接去休息,反而是坐到了桌案后面的椅子上,低垂着眼帘,似乎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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