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胜利带来的大麻烦
作者:我爱黄颖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9363

只存在于少数人心头的些许疑惑,对这支得胜之师的整体情绪,当然不会造成多大影响,更没妨碍时刻准备逃难的阜新百姓,在听到胜利的捷报后,半夜里阖城而出,齐聚于城外五里坡前等候凯旋的义勇军。

因在长山甸做了休整,队伍到达五里坡时,已是九日近午时分。最先和着暖烘烘的日头映入阜新人眼帘的,是那面已然缺了一角的黑蓝色大旗,大旗下的那几辆马车打扮得可花俏了,一面面日军的识别旗旗头向下的斜插在车围上、取了篷子的马车上堆满了此次战斗缴获的战利,有三八大盖、十一式轻枪枪(俗称歪把子。)、九二式重机枪、**式掷弹筒、迫击炮、成箱成箱的子弹炮弹、一捆捆的日式军大衣……,可谓是林林总总、应有尽有。

再后面就是一片银色的世界了,白幡、白衣、白帽,连载着阵亡勇士的遗体的大车都被白布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他们苍白的面容。每一辆大车上都插着一面硕大的白旗,旗上用血红的大字写着十来个烈士们名字!有细心的人数了数,这十四辆灵车一共承载了二百三十六个不屈的中华男儿魂!负责护卫英灵的义勇军士兵们悲戚而骄傲的与灵车同行前进着,每走上一段,走在排头的两人就会冲着苍天打响手上的火枪。这种种安排,无疑把现场的气氛渲染得更加的庄严肃穆了。这也引得那些在白旗上看了自己的亲人、友人的名字的迎接者们纷纷哽咽着、抽泣着,刹时间五坡里前哭声一片。

在这无可置疑的胜利荣光和极度震憾人心的悲壮的交替冲下,数万民众的心彻底沦陷了!

率先跪下去的正是那位德高望重的魏老先生,他手里端着的那碗原打算敬给林子岳的白干猛得洒向了半空中,并大声悲呼道:“保吾土、卫吾民、全吾城的壮士们英魂不远,我阜新二十万父老将永远铭记你们的功业,世世代代为你们上香磕头!”

魏老先生身后的士绅们、百姓们,也成片成片的跪下了,不管过去如何,未来又会如何,至少此时此刻阜新人是真心实意的弯下了他们双膝!

不止如此,他们还自发的跪到了两边,给那些活着的死去的勇士们,让出了一条凯旋大道!

这却把勇士们给难住了!这个礼却太重了!重到连一向自我感觉良好的老兵油子们都不敢坦然受之,更不用说队伍中的那些阜新子弟了!

可民众的热情又是伤不得的,思来想去,最后林子岳只得把队伍一分为二,军旗、缴获、灵车在数万阜新百姓的跪迎中昂然上坡,包括他们几个大头头在内的大队人马都静静的绕过五里坡,向城门缓缓行去!

很少有人没注意到,林子岳就此下达命令时,自姜大海、贺仲年以下的官佐们,都抱以了军礼。且不论这些人敬礼的姿势是否标准,可这个动作本身便带有强烈的象征意义,林子岳已真正获得了部下们的尊敬与服从!

可有心人总是有的!严国祯就被这一个个敬礼,刺激得皱起了眉头!

他这个官场老鸟的城府可不是贺仲年、姜大海所能比拟的。昨天,追击一开始他就猜到了林子岳是有意不全歼小村部队,并分析出了林子岳这样做的用意,可利益的趋同性,却使他一边在心里为之庆幸,一边替林子岳极力遮掩。

可从林子岳故意让队伍在长山甸歇了一晚、要求他暗中调集车马白布、对今天的队列先后的安排……等等这一系列行为中所透出那种深沉的心计、又狠又准的谋算,及由此而营造出的正支配着坡上坡下几万人的情绪的感人场景,却让严国祯为之心惊胆颤。

一个能打胜仗、能节制得了手下人,又拥有赢得民心的手腕,还能审时度势不贪小利的‘军阀’,对于在夹缝中求生存的阜新县恐怕不会一件好事啊?!现在可不是前些年了,承德的汤主席可以任由阜新被日军蹂躏,却绝不会容忍一个新军头的出现的,那怕这个军头抗日也不行。抗日是不行,那降日了?想到这严国祯不禁满心苦涩,虽不愿承认,可一桩桩政府对汉奸、半汉奸武装待若上宾的先例却是摆在那的!

尽管如此,对自己的名声看得很重的严国祯并没想过去当汉奸,也不认为林子岳他们会走上这条路,他更不敢冒天下大乱的危险揭发林子岳纵敌,他只是在为阜新的命运,当然更主要的还是在为他的命运担心!

严国祯这种担心的应验之快,甚至超过本人的预想。

当然,这其中义勇军上下的来者不拒也是有责任的!

借着长山甸战斗的余威,打响了招牌的义勇军第一路军顺理成章的进入了高速扩张期,汇集到这面大旗下的可不止是阜新境内各路民众武装,与阜新交界,且同属‘弃地’的绥东、朝阳两县的地方武装也纷至沓来。绥东与热河腹地的交通比较便利来投靠义勇军的人还少些,孤悬一隅的朝阳就不同了,不到半个月,就连当初口口声声称义勇军为匪,骂严国祯从贼的那位南方来的朝阳县长,都一个劲的给严国祯送礼,请严世伯在林总指挥面前美言几句了。

随着林子岳部声势的日益壮大,几股在道上混得不那么如意的马贼、土匪也先后闻名来投,他们的到来更使得林子岳部的实有战力又上升了一个档次!

就当说,林子岳等人在这大好形势面前还保持了起码的理智的,他们既没敢派兵进驻朝阳城,又对努鲁儿虎山的驻军也极尽拉拢之能事,连成伙来投的马贼、土匪也都用强行分折方式加以了消化。可到头来,急速膨胀的林子岳,还是无可避免了成了省上的眼中钉、肉中刺。

幸运的是,中国的政府做事从来是追求稳妥的,在没有确认日本人没有出兵阜新的意图之前,省上是不会轻举妄动了!要不,万一跟日军碰了头,发生了‘误会’,岂不是有损双方的‘和气’!

十二月初,鉴于日军迟迟没有动作,并据此做出了日方在一年内无意、也无力进犯热河的判断的承德方面,本着‘能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的原则,对已拥兵三千,八百支枪(不含火枪、鸟铳。),原有建制也统统升了一格的义勇军第一路军的实际控制区,展开了严密的物资封锁。

大封锁实行了一个月后,自觉火候已差不多的汤主席向阜新派出了特使!

当承德来的特使谢参议携省府秘书长的亲笔信,在一个排的卫兵保护下大摇大摆的踏进阜新县府大门时,林子岳正带着刚升格的特务大队,在阜新与彰武的交界招家店跟日本人做交易了。

事情的原委是这样,在长山甸战斗中日军小村部队把二百多具尸体扔在了阜新境内,换了别人多半就人道主义的埋掉了,最多也就是在日本人坟上立块警戒碑,夸耀一下自个的战功而已。可林子岳多精啊,他哪里肯白白浪费这些‘宝贵资源’啊!

而接到义勇军有意有偿交还尸体的讯息后,正在为减轻战败罪责四处钻营的小村可乐坏了。他虽不敢答应以武器交换,可并不拒绝交易,只是交换物改成了大洋,并表示肯以比照尸体五倍的价钱赎回那几个被俘日军士兵。

而林子岳却非但卖出奇货可居的俘虏,就是鬼子兵的尸体也咬死了非要日本人用枪支弹药来换不可,那怕是旧点烂点也无所谓。小村却还没傻到家,又岂会给林子岳有机会用从他手中得到的枪,来打他自己!

一来二去的,这事就这么拖了下来。

这一拖就拖到了省府对义勇军进行全方位物资封锁的时节,林子岳撑不住了,便不得不松了口,提出日方可以用大米来交换尸体。虽明知时下粮食对义勇军的重要已远超过大洋,可此时的小村也到了火烧眉毛的当口,便也一口允了!至于日军俘虏嘛?小村也不再坚持了!

双方在讨价还价时,还出了一桩趣闻。日方的代表起初表示只愿支付五万斤大米,可义勇军方面主持谈判姜大海的却一开口就要十四万六千斤,日方代表一气而下便要沸袖而去。

“哎!那个谁谁谁啊?先别忙着走!”姜大海叫住了那个叫金井次的日军中,扳着指头跟对方算起了细帐:“你看啊,你们丢在我们地界臭肉有近三万,我们都按市面一比五的比价换算成了大米,还帮你们抹去了零头了,怎么样?咱爷们够厚道吧!”

金井次被搞蒙了:‘日本军人的肉在市面上并不出售啊,又那来的参考价了。

好半天,金井次才想明白了喽,姜大海这是把日本军人跟生猪等量齐观了。

“支队长先生!这是对‘大日本皇军’最严重的挑衅,最**裸的侮辱!”脑羞成怒的金井拔出军刀叫嚣道。

“金井!麻烦先搞清楚状况好不好?”姜大海好整以暇的答道:“按你给的那个谱,你口中的‘大日本皇军’岂不是比猪都贱!”

金井一听,便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下子蔫了。

最终,为了‘大日本帝国’的体面,金井在请示了小村后,不但答应了姜大海的合理要求,还主动在此基础上加了点价,好歹是把鬼子肉的行高抬得比猪肉高了那么一点点!

可想而知,数目如此庞大的大米,即使小村肯拉下脸向周围的友军求援,也不是一天两天能筹措得到。

好在,义勇军方面对日方的难处表现出了充分理解,最后双方达成了分批交易的协议,即化整为零,日方给多少大米,中方就付给与之相应的‘日本肉’。

协议达成后不久,受了降职处分的小村就被调离了。接替了小村的原田少佐为了安抚军心,也为了应付这些死亡将兵的家属的追索和国内的誉论压力(当时的日本还没进入战时体制,自以为是民族优秀感让整个日本社会对阵亡官兵的尸体看得很重!),在关东军高层的默许下,一直维持着这项交易!

而今天所进行的正是最后一次、也是数量最大、危险性最高的一次交易!

幸好,日本人还算老实没玩什么花样!

等到姗姗来迟的林子岳押着十几大车大米回到魏府前宅,严国祯早已紧张兮兮的带着省上的条件在花厅里等他良久了!

“严县长,你先打住,等我兄弟们都叫来了,你再细说端详!”严国祯才说的一个过门,就林子岳拦住了,兹事体大他一个人可做不了这个主!

少时后,魏府花厅里就坐满了人,来的职务最低的也是个副大队长。

齐秘书长的这封信虽洋洋洒洒有几千字,可除了引经据典的说教和对长山甸之战口惠而实不至的褒奖,其实质内容无非有以下几条:第一,因热河的情况比较微妙,为了不过多的刺激日本人,抗日义勇军第一路军这个名义今后不许再用。第二,林子岳部必须开到热河省的第二大城市赤峰去接受省方的编遣。第三,做为以上两条的回报,省方答应将林子岳部整编为一个暂编团,由林子岳任团长,这个暂编团的各级官长亦可由林子岳提名省方任命。另外,考虑到黑山难民与林部的关系特殊,省方愿意出面将其安置在赤峰附近,并酌情发放部分安置费用。当然大头还是要林部自筹,这其实就是在暗示林部撤出阜(新)、绥(东)、朝(阳)三县地区时,可以狠狠的刮了一次地皮了。最后,为了安林部众人的心,齐秘书长还赌咒发誓的了一番,并承诺这次‘招抚’一谈妥,就会在承德的各大报同时见报!

贺仲年一当众宣读完下面就乱成了一锅粥,说什么的都有!

没有去管束众人的林子岳微笑对严国祯‘窃窃私语’道:“严兄!省里为了请您这个土地爷当个说客,许了多大的官啊!”

林子岳深知没有天大的好处,以严国祯的老奸巨滑是宁愿称病,也不会为了这些从哪方面看都他苦心经营了十年阜新极为不利的条件,亲自到魏宅走一这一遭的。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严国祯亲来本身已是一种表态!

严国祯心头大震,省上来人确实是对他许诺如果这次‘招抚’义勇军能成,他就能荣升省禁烟局副局长,那可是个肥得流油的缺!

林子岳又接着小声调侃道:“那您可得好好算算了,您的这个新官位下面可垫着咱们三千多兄弟、一万多难民的身家性命了,小了可不成!”

一听这话,严国祯嘴上虽还打着哈哈,可左眼眼皮却不由主的跳了一下。

坦白的说,省方给出的这一系列并不算太苛刻的条件,对此际尚没少雄心野望,只求能为与自己并肩作战的弟兄们、为信任他的万余难民谋个出路的林子岳还是极有透惑力。若非在赶回魏府的路上收到的一封辗转而来的密信。这会儿的林子岳,多半已认真考虑该如何与省方讨价还价了!

写那封密信的是努鲁儿虎山驻军中的一位少校军需官。在密信中这位义勇军花了大价钱才收买过来眼线,通过事先约定的暗语向与他单线联系的林子岳透露一个情况,他所在的汤玉风旅这几天不仅正在突击发了赏钱(这那时候的军阀部队战前鼓励士气的通用手法。),还朝绥东方向派出几名专管勘测绘图的军官。

这两条当时就引起了林子岳的高度重视。

后来结合了的省方的条件这么一思量,林子岳是愈想愈怕。

若是说给官兵发赏,还可勉强解释为给省上在为与义勇军谈判不成做武力解决的准备。那么那几个参谋军官是干什么的?说他们是去替义勇军、黑山难民预先勘定南下路线,并沿途筹建补给点的?林子岳打死也不相信自个能有这份福气!天下人都知道,咱们热河的父母官汤大主席最爱任人唯亲了(部下的师、旅、团长、省府的各要害部门大半都由汤家族人担任,剩下的也都全是亲戚,堪称是独步全国!),对捞钱防老(在他的治下民众居然要交免种大烟捐、死亡捐,其发明的放屁税更是世界首创。)、娶小自娱(一次大灾最少要添两个妾。)、也有莫大的兴趣,可有谁听说过他老人家做过一件体贴老百姓疾苦的事的?!

更何况,绥东不单是从阜新到赤峰的必经之路,还具有地广人稀、河流纵横等‘杀人灭口’的天然优势,实是半路截击西迁的义勇军、黑山难民的最佳地点。

本来,他还只是心存疑惑,故才会加以探试。可现在看了严国祯这副作贼心虚样的神态,他才真有了七八成的把握。

“严县长,谢参议还在县府吧?”虽痛恨严国祯有心出卖自己,可林子岳也还明白,就算对省方诱歼义勇军的企图心里有数,他也只是被拉拢、利用的外围角色,想知道核心的东西问他没用,还得打正主儿。

在严国祯嘴里,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林子岳沉声喝道:“大海,你多些带人去一趟县府,把那一排兵的械给我悄悄缴了,再好好‘伺候’一下省城来的那位贵客,鞭子棍子老虎凳,怎么痛快怎么来,人没死没残就成!一定要给我把省上的阴谋审出来!””

一时间,厅上众人齐齐目若呆鸡!殴打折辱省府官员,他林子岳疯了不成!这样干可是公然蔑视省府的权威嘛!

姜大海却是兴高采烈的应承着,与一般人想象的不同,这位东北军前排长对归顺省府是一万个不情愿。当了十来年兵了,他对军队里的编制可是熟悉得很。但凡前面加了暂编的部队,那还不是想撤销就撤销、想解散就解散。当然暂编部队也可以升格为主力部队,可以义勇军的情况,能指望得上升格嘛?!到时竹蓝打水一场空,保不准连个遣散费都混不上,已过了几个月的平生最舒心的日子的姜大海,又岂甘心倒回去当孙子!且他姜大海好歹也是第七旅的兵(即守北大营的王以哲部,素为东北军头等部队。),又那能瞧得上在东北军里排名垫底的热河省军!

林子岳紧接着又强调道:“你不要太露脸,让下面多说些自个是土匪、马贼出身,一心想把招抚搅黄这些话。如果他们问起我到了哪去了,就说我还在彰阜边界了。懂了嘛?!”

粗中有细的姜大海会意的去了,贺仲年等人的情绪也没起初那么激动了。在他们想来治下不严、对省府来人保护不力,虽也是个不小的罪名,可如能拿到省方的实底,这风险冒得也非全无道理。当然,一旦证实了承德方面的‘清白’,说不得还要让‘袁大头’出来围圈赔罪了。至于谢参议要追究打人凶手嘛,那么只需一句恶习难改已再次为匪,也就足在场面上交待过去了。

林子岳想的可比他们深远的,他在想要是这位谢参议‘铁骨铮铮’,自己该用些什么手段尽快对方露出马角,他甚至已暗暗决定要连夜派出骑兵到绥东境内,去绑上个把铁定正在那忙着勘查地形的东北军军官回来问问了!

严国祯也好过不到哪去,瞧他那阴睛不定,一时一个色的脸色,便可知他是何等惶然.何等不知所措了!

魏府厅里没一个能想得到那位谢参议会‘爽快’得,让林子岳就都怀疑是不是姜大海是弄虚作假了。堂堂省府参议总是有身份、有尊严的人物,连半个小时也没撑住,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亲自带着一大群人到县府藏在暗处旁听着姜大海详详细细了一次‘案’,林子岳才敢相信这是事实!

说来也怪林子岳太不懂‘规矩’了。象谢参议这种着长衫、拿折扇、脸上无时不洋溢着文人傲气的‘苏秦、张仪’,在面对刀枪时或许还能强做镇定的侃侃而谈上几句,要是思量能留下足够的‘名’,他们中也偶尔会俑现出一、两个‘慷慨就义’的。可却很少有能挨得住皮肉之苦的,这或许正是那些明清白话小说中,无端摊了人命官司的落难书生们,为何总会一过堂就被屈打成招的原因所在吧。

当然,谢参议可不属于蒙冤受屈那类,至少他招出那些丝丝入扣、有鼻子有眼的内情绝不是现编能编出来!

“严兄!,你看看这最后一段!”在把谢某人所做的内容比之前那份大为丰富的第二份供词递给严国祯时,正走出临时审讯室的林子岳笑了,他笑得是那样的得意。

自觉的紧随着林子岳步伐的严国祯在匆匆扫了那份供词几眼,也笑了,笑得却是那样的苦涩!

在这份供词赫然写着在顺利伏击、消灭以林子岳为首的‘趁西迁之机中途叛乱’的‘乱兵’、‘乱民’,并将其中的顺从者押去给汤家种大烟后,省府对严国祯这个知情人的‘安置办法’,以勾结林匪、参与策划叛乱的罪名枪毙,其家产充汤(众所周知,在热河省汤就是公,公就是汤!)。

在他们谢某人的哀号声还没有停息,谁叫谢大参议生来就是属牙膏的,打一顿就招一点了。唉,说不得只有多辛苦一下谢参议的屁股了!

稍后,林子岳便病急乱投医的,用他的小名虎头,给那位刚刚通过那些回校的同学取得了联系的大舅舅发去了‘甥近日似有大难,望舅能相机援手’的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