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圆月冷月
作者:雨夜蛙鸣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761

如果说奈何没礼貌,有时还很拽,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看着不顺眼还想上去拱几下、咬几口,那么做为奈何故友的缘起,个性同样好不到哪里去,回来时一路唱着极难听的歌不说,还欺负弱小,弄得林子里一片鸡飞狗跳,缘起累了就在奈何的头顶上休息,奈何也不介意,依然哼哼哈哈的在前面领路。

从被奈何扯着走,到找到缘起,再到现在,天上已经只剩下一抹不冷不热的红霞,霞光下,一切如一幅名师涂抹的油画。

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道,小道旁枝条垂落,奈何和缘起在前面,云天和云薰一前一后,前面是霞光,后面是他们长长的身影。

回到阁楼时,天已经是一片灰亮,一切沉静如斯。

走进阁楼,除了飞阳、怀竹、若山、沛安、向松几兄弟外,没有任何人,飞阳还是那样沉默,怀竹细斟慢酌的喝着闷酒,若山吃着糕点,沛安把碗里的酒当镜子照,向松骂骂咧咧、自言自语不知干嘛。

怀竹见到云天,喜笑颜开,说道:“你总算来了,快赔我喝酒。”

今天阁楼里出奇的静,云天问道:“其他人呢?”

“都回房去了。”若山答道。

“这么早,天还没黑透呢?”

“那个比我还会装的人输了比赛,掌门和几位长老心情不佳,其他弟子也都很是失望,个个像急着面壁似的回房去了,这弄得我们这几个无相关的人也心情大差。”沛安看着碗慢悠悠的说道。

“你是说忆枫师兄输给了欧阳魁?”云天问道。

“娘地!”向松拍了一下桌子骂道。也不知在骂谁。

“你看他平时心高气傲。一副天之骄子地模样。不输才是怪事。”沛安说道。今天地他。似乎对自己地长相越看越满意。因此话多了一点。

忆枫输了。对云天来说。既不是意料中地事。也不是意料之外地事。因为以云天地眼光。欧阳魁地实力本来就不比忆枫弱。欧阳魁同样属于绝顶高手之列。

云薰拿过碗。倒了一碗酒。自己先抿了一口。不过似乎不喜欢。又把碗递给了云天。说道:“不就输了比赛。大家有必要这样吗?”

云天接过碗一饮而尽。云薰说地也是云天心里所想地。至于原因。或许就是大家把忆枫看得太高了。希望太大。失望也就越大吧。

云薰给云天满上。云天和怀竹碰了一下碗。又一口喝完。

“那人伤得不轻,欧阳魁也受伤颇重,不过最后还是欧阳魁赢了。”怀竹补充道。

“哥哥,明天你比赛,我也不在乎你输赢了,不过你可要答应妹妹,不可以受一点伤,否则我找君武拼命去。”

“比赛难免受伤,不过君武是我们的朋友,你可不能去找他。”云天说道。

这时一个白衣弟子走出房间,叹了一声,走下楼梯来,也不和他人打招呼,直接走到桌旁,拿起碗酒给自己倒酒,自顾自的喝起来,说道:“心都碎了。”

接着又有几人出来,看到楼下的酒,眼睛一亮,走下来,也不用别人说,拿酒就倒,拿起碗就喝。

那些人可能憋久了,陆陆续续又出来了一些,见酒就喝,一副借酒消愁的样子,不过看起来更像是一些馋猫。

“我们一直向忆枫师兄看齐,以他为目标和榜样,可是师兄竟然输了,我突然感觉就像什么崩溃了一样。”

这时张继和李郁从外面进来,他们看起来倒是和平常一样,他们手中拿着剑,满头大汗,应该是练剑去了,他们两人自从伤势好转后,一有时间就练剑,不过主要还是张继想帮李郁快点恢复功力。

他们没有喝酒,看到云天,很友好的打招呼。

很快,整个的大厅又热闹了起来,酒过三巡,个个早忘了什么比赛,更别说愁了。

云天望了一眼雨凝的房间,走到怀竹身边,看是无意,却是有意的问道:“雨凝怎样了?”在云天看来,忆枫输了,雨凝应该会很难过。

“你来之前她从忆枫的房间出来后,离开阁楼,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呢,不过看样子似乎很伤心,反正我也不知怎么回事。”怀竹答道。

云天点点头,放下碗,一个人走出大厅。此时夜已经来临,月尚未出现,星光却是无限。现在天气已经步入晚秋,夜晚总有那么一点点的凉意,走出阁楼,绕过几个弯,前面便是一马平川的平地,也就是比赛的场地。阁楼后面是山林,现在是夜晚,云天猜雨凝应该不会去那里。

倒是烈焰门的前庭,广阔无比,前庭之前又是火山炎流,如果散步,这里不失为一个让人心情敞阔的地方。怀竹说雨凝看起来很伤心,或许她会来这里吧。

白水暮东流,青山犹自哭。

前庭的尽头,是一条宽大的护城河般的红色炎流,这里的岩浆滚滚如河水,川流而不息。

而在这河畔,一个白色的身影遗世而独立,那么孤单,那么冷峭,那么凄楚,雨凝的背影,就算世间纷乱,天涯辗转,历千辛经万苦,也无法把它从云天的心里挪走,即使云天自己也不行。

步步寻往迹,云天向那个身影走去,静静的站在她身旁。

脚下的岩浆潺缓的流动着,带走了许多,熔毁了许多,可是注定有些是带不走,熔不掉的。

前面无数红色的小河流交汇在一起,如一张红色的网,网住的不仅是岩浆,还有整个红炎谷。

云天望着雨凝,雨凝眼角的泪迹依然清晰。

“你怎么会来这里?”

“找一个人,一个我曾想放弃而放弃不了终不想再放弃的人。”

一轮明月在他们面前缓缓的升起来。

“师兄比赛输了,受了很重的伤,可是他不想我去照顾,他说不想看到我,一看到我就心烦,让我以后不要再去烦他。”

淡淡的几句话,可是雨凝的眼泪再次溢出了眼眶。

雨凝又说了很多,由伤心,到失落,到渐渐的趋于平缓,云天就如一个忠实的听众,不曾插嘴,默默的听着,认真、仔细的听着。

月很圆,有点冷,已经绕到了他们后面,那两个身影依然在那里站立着,一高一矮,一蓝衣一白衣,时间是凝固的,千年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