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章 恍惚之间
作者:荃都爱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782

云遥本是低首而跪,听闻王阳这么一句,猛的抬起了头,颤颤地跪走到王阳面前,说道:“老爷,奴婢不知犯了何罪,为何老爷,老爷要卖了奴婢。.”

“哼,一个普通奴婢,却知道了主人家这么多地事,你说呢?”王阳甩甩袖子道:“且不说你上堂作证,间接出卖了自己主子这事。”

“老爷,求求您不要把奴婢卖了,奴婢只是实话实说啊,并不知道这般是害了自己主子的……”云遥哭喊道,可此时,已经上来了两个家丁,准备将疯狂磕着头的云遥给拉出去。

“大夫人,救救奴婢啊……”云遥又朝着大夫人哭求道。

大夫人皱了皱眉,厉声说道:“贱婢!将你卖了算是好了!”说着扫了一眼一直沉默着的我,道:“怎的,要想不被卖,最该求的倒是你的亲亲主子吧。哼,你们几个吃白食的,拖个丫鬟还这么磨蹭”

云遥出卖了我,我生气我憎恨,可是,从我穿越过来的这五年时间,云遥陪在我身边的日子比任何人都来得多,她在我的生命中是重要的存在,曾以为,这个可爱的小丫头也是这么想的,可,怕是我错了,卖了她,就等于是卖入妓院,这种犯了错的奴婢是没人要的,何况她知道了那么多的事,怕是以卖人的借口,斩草除根,现在她在命运即将被他人毁灭的时候,这个我认为重要的人,却在此刻连对我求饶都不曾说一句,视我于无物。

“慢着!”我喊道,家丁们听着我的话,手虽是依旧拽着云遥的胳膊,可动作却显示出了迟疑,望着王阳给出个确定的狠命令。

此时,所有人都朝着这个许久都没听到的声源望来。我抿抿唇,努力压下心中所有的情绪,可不知为何,说出的声音依旧有压制不住的颤抖,“爹爹,云遥是我的丫鬟,还请爹爹让给我处置可好。”

“你可真敢说啊,青璐。”老爹看着我,“你可知道,整件事就是因你而起,还妄想爹爹同意你的请求?”

“青璐不敢。”我看看满脸泪痕与惶恐的云遥,转头望向爹爹,说道:“可是,我知道,木国有规矩,奴婢应该由她直接服侍的主子来处置的。”

“青璐丫头,你二娘讲得不错,这些年来,你嘴皮子倒利索了不少啊!”王阳冷“哼”一声说道:“可是我告诉你,自古子听父命,且奴婢由谁处置,谁有她的卖身契,才是她的直命主子!”

王阳看着我略显吃惊的样子,继续说道:“想跟为父讲木国的法律,你还嫩了点,为父可是木国之法的参与制定者!”

既是如此,那好,只能这样了,“爹爹,我自小就是云遥照顾着,也知道我的喜好,他日若有个什么比试,云遥也好在一旁伺候着。”

“比试?还真敢说,就这半死不活的样子……”二夫人有些不屑地说道,可后面的话,却被老爹一扫而过的眼神,给扫了回去。

“青璐,依你的言下之意,你日后若能有个闺阁鹊名在外,这奴婢还是有用的,反则,你日后若还是这般的默默无闻,这奴婢要来,也是没用的了?”王阳拔高音调问道

“如爹爹所言。”我坚定地答道。

“好,我等着,且看看两年后的汀芳宴,你要作何表现?”王阳刚丢下这句狠话,却见到李管家有些慌张的跑进来,在王阳边上,耳语了一句,王阳犀利的老眼一瞪,便与那李管家风也似的走出了厅门。

厅内顿时有些吵闹起来,可是我的思觉却越发的模糊,只是依稀听到一点,“青璐那丫头,居然可以去那汀芳宴,真是……”还想听听,眼前却是幻影重重,这后,便是眼前抹黑了。

“小姐,你醒了?”先是听到云遥的呼唤,再后,她熟悉的脸庞渐渐重合在了一起,我本能的在睡醒后,想对云遥笑笑,可是这嘴边一个简单的弧度,却在看清了云遥恭敬距离的表情,再回想起先前发生的一切,我嘴边的弧度再难展开,只幻化成一条僵硬的线条,“嗯”了一声便作罢。

“小姐快些起床梳洗罢,那几个执法的家丁已在院门口等候了。”云遥恭敬地答道,仿若一个刚刚来到的侍女。

执法,我想起来了,爹爹是要我去跪三天三夜的佛龛堂的。

“我昏了多久?”对着镜中面容憔悴的自己,我淡淡地问云遥。

“回小姐,已将近五个时辰了。”云遥答

“那白哲公子,可有来过?”我继续问。

“白哲公子来了会儿,给小姐开了药,便走了。”这主子与奴婢的一问一答,僵硬而生疏,心中依稀明白,有什么东西,怕是很难挽回来了罢,白哲,心中又是一痛,以前是会亲自喂药与我的,可如今却……

我微微叹气,想输出心里的烦闷苦痛,怎奈,却又是另自己没了生气,镜中的我只被云遥结扎起了简单的流云结。

“云遥,为何当时不让我救你。”我终究还是说出了心中的憋闷。

云遥停下手中的动作,在我面前跪了下来,“是奴婢没有脸面求小姐。”声音有些颤抖。

我冷冷地笑了笑,说:“云遥,你不是这样的。”云遥抬起头,眼里充满了疑问。

我弱弱地笑笑,说:“云遥是觉得求我也没甚用处吧,一个在相府没甚权势的庶出小姐。”云遥顿时满脸通红的望着我,随即释然地说道:“是的。”

她承认时,本以为自己会生气,可是,却有一丝的高兴,还是说出了实话了吧,我没有说话,等着她的下文。

“云遥自小便是孤儿,与小姐在一起,却是开心,可是小姐一点也不明白做奴婢的苦楚,这便也罢,大富大贵的小姐少爷,谁不是争夺爹爹的宠爱,才能在府中有一席之位,做奴婢的自是沾光,可是小姐您呢,却是与世无争,小姐是好了,可是做奴婢的却在府中处处受气,小姐,您知道吗?您连奴婢的婚嫁之事都无法插足。”云遥说完这话,眼里便也是噙满了泪意。

见我不做言语,她又继续说道:“奴婢知道小姐心肠子软,此次小姐的相救,奴婢定永世难忘,可也深知小姐对奴婢有了想法,日后,奴婢是奴婢,小姐是小姐,不再敢越雷池一步。”

“这不是你决定的!”我厉声道,云遥被我的语气一喝,愣住了。

我整整衣装,说道:“你要跪,便跪在这,等我回来罢,没有主子受罚,奴婢逍遥的理。”说着,便转身离去了。

云遥望着我离去的背影,泪水滴落,“小姐,终究是要长大了……”

“怪不得寻不着你在月荷池边练剑了,就猜着你在此处。”白璐站在不远处,朝着在佛龛堂附近的石花桥处练剑的清秀至极的少年,柔声说道。

白哲停下剑花水月的穿行,看了眼白璐,微微一笑。

“陪着青璐,是觉愧疚吧,”白璐款款走至白哲旁,伸手摆弄了下百合,嫣然笑道:“一切,你都预谋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