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章 林间小道
作者:荃都爱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219

“不用道谢了,以后,你摊上这件事,怕是凶多吉少。。”紫苍负手而立,鬓角垂下的乌丝,静静垂落脸庞,如玉美颜,沉静若水。瞧我又犯花痴,放若从前,一定又被他的如墨黑眸给瞪了回来。

许是瞧我没个搭理声,便皱皱眉,没好气道“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不要告诉我,你又在痴傻呆泄地看我。”

“哦,我知道我麻烦了。”顿了一下,我猛地囧道:“你怎么怎么知道我在看你?”郁闷,难道以前我每次看他样子都很呆吗

“也不是第一天识得你了。”话里带了些自豪与傲慢。

平静无波的脸终于出现了些涟漪,清水淡言里终于有了些许的味道,我掩嘴而笑,继续肆无忌惮地看着他,反正你现在也不能用眼睛杀死我了,颇有些邪恶的想了一小下,道:“你终于恢复了些以前的样子。”

有些傲慢与无奈的玉颜,听了这句话,又恢复了平静,幽幽道:“从前吗?”

我摇摇头,看来又开始感伤起来了,手中的十字架被我的手握着,有了汗水的湿意,指尖细细摸索着十字架上精细的雕花纹路,悄声细语地问道:“这是不是叫金娇錣?”

“嗯。”紫苍点头,“紫邪对你动用私刑,怕是为了这个吧。”

“其实,”我淡淡道:“你完全可以不给我的,我亦对你不能怎样。”这话从我嘴里说出时,轻巧得细如尘烟,心中却有万般滋味。

“我对皇位已无心,你要用,拿去便可。”紫苍说得绝然,眼里早已看不见任何情绪了,几片叶蝶从我们之间飞舞而过,洒下细细的暗影,一瞬即过。

挪了挪嘴唇,“好歹是你们皇家的传家宝,你这么大方。”我还是对他的大方,有点后怕的感觉

“你不是明年就要嫁给我了吗?”紫苍故作疑虑,随即得出结论:“最后,这东西还不是我们皇家的,有区别吗?”

果然,我的后怕应验了,瞪眼,嘴抽,紫苍说这句话,倒是说得理所当然,顿时我对他的愧疚感激之情,一下消减大半。

“我听紫邪说了,我可是被选为了汀芳盛宴的夺魁宾主了,可是有权退婚的。”我有些自豪。

紫苍微微弯下腰,扶住我的肩膀道:“你也别忘了,你是被父皇那道大赦天下的圣旨所救,你弑帝的嫌疑,依旧没有洗清,你这宾主的身份早就被剥夺了。”

我咬咬嘴唇,道:“那你不也可以向我退婚,反正我名声如此之差,你一个皇子,还是可以找很多比我优良得多的女子。”

紫苍眼睛微微一眯,“你要和白哲私奔?”

我后退几步,嘴一抖,蹦出“私奔?”随即微微一叹,有些伤感了,“不可能的,他要娶香儿为妻,不会再与我有什么纠缠了。”声音越来越低,本以为会遗忘,却是想来,依旧有接涌不断地感伤。

“那你是想孤独终老,还是对景致那小子一见钟情?”紫苍继续逼问。

“我……”一个都不是!心里大吼,却还是因为占了下风,扯扯拉拉道:“我只是奇怪问问你罢了,别,别想多了。”也是,眼下,我还有何去处呢,那相府绝不是我的安身立命之所,叫景致的吹箫小子,仅有两面之缘罢了,一见钟情?我可不敢当此重任,眼下有个挺熟的长期饭票,虽然此饭票不好傍,伴有长期风险,但看看紫苍,在他身边,却是比在任何地方,心灵都感觉要舒坦些。

续是察觉了我没了生气,紫苍自顾摇摇头:“你也别想多了,我这样子,只是不想害了其他良家女子罢了,恰好你也没人要,娶了你没有愧疚。”

冒汗,冒火,却还是泄了气,眼下的状况,却如他所说般,我承认,只得垂头丧气道:“那真是多谢十三殿下的知遇之恩。”

紫苍冷“哼“一声,“不情不愿的声音,听着就乏。”随即用手指了指我们斜对面的林荫小道,“你就顺着这路走下去,不远处就有软轿载你回府了。”

我“哦”一声,随即眼珠儿转了转,还是把憋不住,问道:“你信我,我没有杀你的父皇吗?”

“太医验出,父皇是喝一种有剧毒的酒水。”紫苍回道

什么,那完了,不是病死,老死,竟是被毒死的,这下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不过,我信你。”一阵夏风吹过,绿叶沙沙作响,吹起了紫苍的青莲纱袍,吹落我米色衣褂上的海棠碎瓣,如此简单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时,却令我感到安定,什么东西在自己心里慢慢点落,飘散。

紫苍见我又没了动静,怕是习以为常了,继续道:“那日,你被押入牢狱之前,将那金娇錣交予我手,便是信任与我,我是皇家之人,你若真是弑帝夺物,犯不着这么做吧,”况且,紫苍满脸不屑道:“就你这胆子,敢做这等事吗?”

我扰扰头,“也是你拉了我,我一感动就给你了。”

天啊~!这么煽情的话,我居然在他面前给讲了出来,“一感动就给你了……”,坐在软轿里的我,胡乱抓了抓自己披散的头发,再回想起听得我这话后,他那又恢复了平静如玉的嘴脸,只淡淡来了句:“你还有什么话,可以走了。”这话好比一盆冰块,我是从头冷到脚,随即便是不知怎的,上了林间小路的轿子。

神宗死的这一年间,举国哀悼,不少他国领袖来此悼念,皇位的暗涌,势力的倒戈更迭,却在这一年迎接他国领袖来访时,给暂时冻结住了,而随着这一年的过去,木国开始慢慢退去了哀悼的色彩,重又回到了,明枪暗战的血铜时期,而这一年过后,在府里仿若瘟疫般存在的我,终于要离开了,终于要嫁到了那繁华似锦,瑰丽磅礴的皇宫里去了,相府在第一个可以过喜节的日子里,早早挂上了大红灯笼。

“小姐,洗了这香汤,早些睡吧,明个才有精神力去受那喜姑婆子的折腾。”云遥一瓢瓢舀着热水,往木桶里灌着,一边笑呵呵地朝着对镜梳发的秀雅女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