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色戒子(一)
作者:平沙雁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654

离开偏厅,便有人将贾易带往思烟住的别院。.

他才跨过门槛,便见一位俏美人横卧在长席之上,体态慵懒,右手支着脸颊,左手随意放在一旁,乌黑的长发也解去束缚,散在粉背之上。双眼微闭,嘴角含笑。罗帐帷幕,又似一层淡淡薄雾,掩盖下的玉体影影绰绰。迷幻之间,形成了一幅令人神魂颠倒的美人春睡图。

小厅内设有蜜蜡,这种蜡烛是用蜂蜜做成,极为稀少。专门供给宫廷御用,后来秦始皇赏赐一些公侯大臣,即便王琯府里也不会有多少。昏暗的烛光随风摇曳。

贾易示意两旁的婢女退下,独自走近厅内。

这个时代,并不像后世,人人都用香水。斜躺着的思烟身上也不知是用什么香料,两人距离三尺内,便有一股浓郁的芳香扑来。

迷醉的神情配合着娇慵懒散的姿态,虽然还很生涩,但比之媚儿成熟迷人的妩媚,却是另一种不同的风情。

她的年纪今年不过十六岁,放在前世,不过是个中学的小女生,可这个世界里,很多女人这个时候已经是孩子她妈了。

其实贾易早已食指大动,但思烟因为害怕耽搁他的武功,才一直都不让他近身。思烟此刻嘴角微微上斜,贾易故意装出看不到,走到他卧榻旁边,不由分说便依着她躺了下来,将思烟往怀里一拦,在她耳边低声道:“夫君拜见夫人!”

他这话说的不伦不类,思烟一声娇笑,在也伪装不下去,柔声道:“夫君这些日子可好?这么久没有夫君消息,可吓死奴家了。不如我们明天就回丰里老家,荣华富贵虽好,却比不得丰里安稳。”

两人并排躺在床上,思烟的小脑袋依在贾易胸前,温顺的长发扫过他的脸膛,让贾易感到温暖而舒适,在经历过盖聂和魏匪后,他更加认识到自己的实力之不足,可现在整个咸阳都透着一股邪气,而他偏偏正好是这股邪气的风眼,如何想脱身便能脱身的了。

只是这些话他不便跟思烟说,她性情虽然温顺,却心太小,什么事情都要牵肠挂肚,知道的越多,担心便会越多。

这么动人的小妻子,是要用全心来爱护的,贾易更舍不得她受一点风吹雨打。

贾易完全沉溺在自己的思想里,感到一对素手不住抹撒着他的虎背,想起刚才看到的海棠春睡,一股欲火腾升起来。

思烟似乎也感觉到他的变化,急忙对他低声道:“夫君还要忍耐些日子,只要武艺练成,日后便随你怎么都好!”

贾易轻轻“哦”了一声,满脸不高兴,翻身斜躺在一边。像是想到什么,柔声问道:“我忘记了问你,当日是那个跟你的说,我这么功夫不能碰女色。”

思烟往他怀里,轻轻一挤,脑袋枕在他的肩头,咬着他耳朵轻轻道:“是母亲嘱咐奴家的。当日母亲在时,总是对奴家和夫君耳提面命,这个方面她管的紧要的很。”

贾易心中暗道倒霉,当时他跟盖聂提起这事,被他说了句,“你又不是宦官,为何碰不得女人?”之后他看贾易的眼神满是暧昧。气的他当时就想暴走,拿着木剑想找回男人的尊严,结果被盖聂打的三天都下不了床。最后他才不得不低头认输,告诉自己:“不是不想揍他,只因为打不过他。”

有了那次的惨痛教训,他便一直想知道,是谁在背后教唆,并教坏思烟这个小女孩的。听她这麽说,居然是自己的母亲,看来盖聂并没有欺骗自己,他这个母亲想必是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才逼着他不停的练武。只是她找的这个借口太荒唐了些。

原本对放着这么个大美女都只能欣赏,颇觉得可惜,便道:“那些东西都是母亲胡乱编造出来的,不用理它。”

思烟转到他身前,紧贴在他胸膛之上,搂着他道:“夫君没有骗人吧!”

贾易见她面若桃花,身体微微颤抖,那还忍得住,一把她抱了起来,低声道:“自然是真的。”说完吻向香唇。

思烟首次尝到这种**滋味,那里抵抗的住,终于乘隙在贾易耳边道:“贱妾终是夫君的人,还往夫君疼惜。”贾易见她松口,便将两人身上衣物一一除去。

两人一早醒来,闲来无事,贾易便想逛逛这咸阳城,虽然他昨天也算走了半个城,但都在想着心事,不曾留意四周景致。思烟也是一到咸阳,便住进了这个别院里,再也没有出去一次。一个来自后世,想看新鲜,另一个来自乡下,想看热闹,两人一拍即合。用过早饭,便离开了王府,在大街小巷上溜哒。见到的各种商品,思烟更是跑来跳去,忙的不亦乐乎。

贾易笑道:“这咸阳虽然宏大,却少了一丝喜气,你看这往来的人群,个个都绷着脸,好像人人都有深仇大恨。”

思烟听他这么说,才道:“秦国本来便是没有土地的,当年犬戎破镐京,平王东迁,秦国先人出力最大,封为诸侯,可惜天下已无地可分。平王便与秦国先人约:‘戎无道,侵夺我岐、丰之地,秦能攻逐戎,即有其地’。秦人先祖以六百家人,历经二十年血战,才有秦国。尺寸之地,都是先人血染而成,故而秦人不爱笑。”

这些典故,贾易从未听说过,便让她多少些给自己听,思烟看有听众,说的也起劲,接着道:“秦人不笑,齐人仓丰,燕赵悲歌,魏卒强劲。韩有锋锐,楚地千顷。”

贾易听得眉头大皱,大致知道意思,这几句话应该是说七国的形式,真正理解起来,他却似懂非懂。呵呵!一声苦笑,看来自己真的很不理解这个世界。

思烟见贾易不说话,想到他失忆,便跟他解释道:“齐国地处东方,土地肥沃,兼之有盐铁之利,商贾云集,仓库丰盈。燕国和赵国北有匈奴,西有强敌,南有世仇,赵国东部有齐,燕国东部有五胡。可谓强敌环视,连年征伐,士民伤亡无数,是以他们唱的歌声都是悲哀的。魏国有武卒,魏匪不过是他们后裔,便如此强劲,那些能弓开百石,力裂牛首的武卒之强悍,便可想而知了!韩国冶铁技术最是先进,打造的兵器也最为锋利,纵然是吴越的世家是也比不得的。楚国却是地域最为广大的,所以人都说连横属秦,合纵归楚。”

思烟说完这些,一脸得以的看着贾易,却没有注意到一个四十来岁的华衣瘦汉迎了过来,他朝贾易两人打了稽首,道:“贫道色戒子,观两位相貌迥异,可是要问上一卦?”

贾易微微一笑,对于这种骗钱的行当,他是一向不信的。不过思烟毕竟没有他的见识,在她眼里,这些都应该是修仙的高人,神仙一样的人物,寻常那能见上一面,只是贾易不说话,她也不敢有所表示。

色戒子一见贾易满脸不屑,不悦道:“贫道从未见过像你般狂妄无礼的,难道你不知道我的身分?”

贾易呵呵一笑,摇头道:“道长很有名气吗?我确实不曾听说过。”

色戒子看他说的诚恳,不像哄骗自己,自语道:“不该如此啊!莫非她并不曾提起我?”

“我虽不知道长身分,但却要对道长提醒一句,首先是你这身打扮就不行,你不能穿葛衣,要穿道袍。另外还要那个幌子,上面最好还要写着‘色半仙’,或‘色一指’,或‘仙人指路’什么的。这样才能显示你的高明,吸引些傻瓜来让你骗。”

色戒子听完他的话,呆了一呆,突然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直跳起来,指着贾易的鼻子骂道:“你个混账小子,老夫本来有要事缠身,不过是看你有难,特来给你卜算一卦,你不但不领情,反说我是招摇撞骗,真是气煞人也!”

贾易不理会色戒子那要杀人的眼光,古往今来,骗子都是一样,一旦被人戳穿,便要表现出一副色厉荏苒的表情,好借机脱身。

一旁的思烟却被那色戒子唬住,惊恐道:“是我夫君无礼!还请老神仙不要怪他!”

贾易知道这个时代人都迷信,不想让思烟过多沾惹这些东西,便对那色戒子道人正容道:“既然道长有要事要忙,我也不愿空欠别人人情,我们不如就此别过!”

色戒子见贾易如此不识抬举,有心就此不理他,但转念一想,心道:“算了!我是大人大量,何必跟他一个无知竖子生气!”

贾易见色戒子不说话,还道是被自己说中了心事,自知理亏,便哼了一声,道:“道长事物繁忙,怎么还在此耽搁?”

色戒子听他言语不善,本来转晴的脸色,又暗下来,望着贾易好一会后,哼哼!冷笑一声,“人命由天不由人!还是问问天的好,小子莫要逞强!”

贾易微微一笑,拉着思烟,朝色戒子躬身道:“上天若是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那么我们算与不算不都是一个样子,既然如此,我们还算什么,这便先告辞了!”说完转身离去。

道人想不到他有此一着,怒叱道:“小子,给我站住,你是否想连命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