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箭穿透了……
作者:谁家公子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358

查小新本来好好挥舞着旗帜可是突然间所有人都冲着城楼方向而来,她迷惘不解,可是当她看到楼澜不顾一切冲向自己的狷狂表情时,心里似乎明白什么,来不及害怕就看到朝自己直直射来的那支箭,快而狠,躲都无法躲。

“嗖”的一声,轻而沉。刹那,天旋地转。

所有人都停住不动,楼澜粗喘着气一双狭长的凤目呈红色,狷乱慌张,而身后的耶律恒则眯起了眸子,扣住缰绳的手指骨因过度用力变成白色,就好像随时粉裂。

风呼啸,烟弥漫,一片肃杀压抑。

查小新大口大口喘着气,混身颤抖,一张脸因过度受惊变得苍白透明,唇颤得无法合并,她瞪目望着眼前男子,狂跳的心差点从胸口飞了出来。

“真好,见到你,真好……”沐春风淡淡一笑,眉目温柔的像江南烟雾,墨色的瞳清亮的倒映着她失色的脸颊,而胸口处却插着一支箭,血流不止。

“……”查小新张嘴喊他名字,却发不出声音,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了一样,眼睛不停湿润却不敢掉下来,就在刚刚箭射来的那一刻她被快速拉入一个怀抱,沐春风紧紧拥住她承受那一箭。曾几何时,他也如今天这般不顾一切的为她挡住那一剑。

沐春风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瞳却越来越亮,凝视她时眼中笑意如泪一样弥漫:“小新……”轻得几乎听不见的二个字,说出来即被狂风呼啸吹得不见。

感受到那搂在自己腰间的手渐渐松开,查小新的心像是发了地震般一块块塌陷下去,抓不住也抵抗不了,她不断摇头,紧咬的唇发出压抑的呜咽声,泪水汹涌。

一连几日沉重的身体忽在这刻轻了起来,沐春风仍淡淡笑着,呼吸越来越虚弱,只见他如一只失去翅膀的碟向下坠落,坠落之际他含笑对她说了一句:“再见。”温柔的眉眼,在那一刹那有僵硬,惨白。

查小新的心轰然倒塌,疯了一般爬在墙角朝下伸出手,撕心裂肺的哭喊出声:“不!”

他缓缓下坠,蓝衣墨发瞬间展开成一副淡雅的画,那纤白的手保持着朝前伸的姿势,微笑凝视她,苍白的唇一点点溢出鲜血,丝丝滑落,浅笑的眸终于闭上。

那一刻,你是否想起和他称兄道弟的日子,二人总是喝得烂醉,相互搀扶回家。

那一刻,你是否想起和他嘻嘻哈哈的日子,他总是逗得你脸红心跳,自己却优雅摇扇。

那一刻,你是否想起你放声痛哭的那一刻,他将你紧紧拥在怀中说了一声你比猪聪明些。

那一刻,你是否想起自己饿得快吐酸水却倔强不吃,是他诱哄你吃下一块又一块糕点。

那一刻,你是否想起自己酒醉大哭是他陪在你身边,一遍遍告诉你另一个男子有多爱你,而自己却黯然离开。

那一刻,你是否想起被刺杀的那一夜他不顾一切为你挡住那一剑,醒来时第一个喊的也是你的名字。

往事如流水涌现脑海,他的优雅,他的轻挑,他的体贴,他的一切一切,查小新趴在城墙上嘶声痛哭:“沐春风!”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要喊本公子十三王爷!”记忆中他听到她喊自己名字时,总会优雅摇扇,正儿八经的纠正她,墨黑的瞳却溢着淡雅好看的笑。

只是此刻,他也在不会回应她了。

“嘭”的一声重物坠落,楼澜眼疾手快飞速上前抱住他而自己则重重坠地,几乎都能听到身上骨骼裂开的声音,而他却强忍痛哭朝那些愣住的士兵狂吼:“快传御医!!!”

本来朝前奔跑的宁清忽然停住脚步,眼中情绪万变,直到看到他那一袭蓝衣己差不多染成红色,这才发出竭斯底里的哭吼:“春风!!!”

所有人都看到那个女子失了魂魄一样跌跌撞撞跑过去抱住那个昏迷不醒的男子,哭得撕心裂肺,脖上,额上,青筋暴现,仿佛随时血管都会爆裂。

“春风!你醒醒!醒醒啊!!!”抱住他手臂的十指用力嵌入他的肉,宁清哭得声嘶力竭,凄然悲绝的声音在这战场上成了一首哀乐,所有人皆沉默。

怀中男子面容惨白却安详,唇角翘起,似乎在回忆什么美好的回忆,而胸口那支箭却整整进了一半,宁清气息越来越粗重,紊乱,手轻轻的摸他的后背竟摸到箭尖,己穿透了,那一刻,她摸到的仿佛不是冰冷的箭,而是烧得火的热热烙。

“……春风”蓦地由高转低的泣声,她死死抱住他渐冰冷的身躯,哭得混身抽搐,每抽搐一下都像有人拿着斧头重重朝她心脏砍来,将湿润的脸颊轻轻埋在他涌出的热血中紧贴,悲痛欲绝。

春风,我在也不会让你孤单,在也不会。

耶律恒目睹眼前发生的一切,当真风云变幻,他没有想到在那个紧要的关头另一个男子竟会出现替她挡下致命的一箭,同时他心里也侥幸,还好,还好她没事。

“耶律王子,我们快走吧!”一将军在旁提醒。

耶律恒深深望了一眼在城墙上哭得死去活来的女子,漆黑的眸闪过一道亮光,策马离开。

如果说从前他不懂得的话,那么在那一刻他懂了。

这个女人,值得。

夜虽深,人却不平静。

士兵们神色严肃紧张的将身受重伤的沐春风送至房中,随后,太医便慌慌张张的进去,只见不停有士兵端着装满血水的盆走出,腥气扑鼻。里面不时传出一二声闷哼和低泣。

“来,将刀片烧烫。”太医神色肃穆,有条不紊的将医药箱的东西铺开便吩咐身边士兵。

士兵将过刀片:“是!”说完便拿去烛上烧。

“来,酒精。”太医擦了擦额上的汗水,表情越来越凝重。

“是!”有人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