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听罪犯的心声(2)
作者:零下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065

不是幽默,更不是戏言,苏世伦代理市长讲的是一个人所皆知的铁的事实,也是一个令所有中央领导和经济学家们都感到困惑的政治命题与研究命题。

为什么改革开放快三十年了,上海始终还是公有制的天下,还是国营企业一统天下的领地?与之能列为双雄称霸的只有外资企业――而且,必须是财大势壮的世界著名企业和金融机构。在上海这座中国东方的最大的城市里,能让私营企业扎根的土壤太薄了,能汲取的营养太少了,可以呼吸到的氧气太稀了可是,仅仅就在距离上海周遍百十里的地方,却又是中国私营企业最勃勃生机,最春风得意的,最枝繁叶茂的生长田园。

进了北京的中南海里,朴素的视野开始面向全国几十个省市自治区了。当他的耳朵能听到东西南北中,工农兵学商那里刮来的各种议论声音;当他的眼睛能看见从钢铁,石油,煤炭的高度垄断行业到饮用水,手纸,毛巾等生活必须品行业的情况;当他更加专注和深入一下这个问题的实质时候――他痛苦地发现,这个问题不仅在上海,而且在全国,都是无处不在的,堆积如山的严重问题,甚至可以说,这是中国国民经济中一个生死存亡的、涉及到数亿人口就业与国家体制安全的超级大问题――更为可怕的是,至今还没有一个人,能够大胆而准确地真正找到这个问题的根源,也没有人真正能摸清这个问题的脉落,更没有人能真正提出一个解决问题的良策,所有的人――中央领导,省市领导,经济学家,企业家,理论工作者,政府官员和学院教授,几乎人人都是在盲人摸象,林中找路,雾里观花。他们唯一能做的一件事就是:对成长着的,壮大着的私营企业拼命地支持,吹捧和抬轿,有一天算一天,以达到就业和税收的目的;对死倒下的私人企业,困着尸体长吁短叹,议论纷纷,有一个算一个,即不作死亡解剖,也不做病情分析,就匆匆掩埋和火化尸体,再去寻找下一个可以利用的目标。几十年里,他们的任务,就是让私营企业一个个神话变成一个个恶梦,让一棵棵青绿的树木成为一堆堆干枯的柴火,让一个个穷人变成富人后,再变回穷人。就这样,一年又一年地轮回着,起落着,野火烧着,春风吹着,暴雨冲着,寒冷冻着

朴素记得:十年前就有一位年轻的经济学家大胆断言,他说:

在中国,对私营企业来说,这是一个大浪淘沙,沙里觅金的时代,估计十年时间之后,现在的私营企业,两百个中间有一个能存活下来,就已经很不简单,很不简单了!

一言成谶!

朴素从国家工商局报上来的统计资料里看到:中国的私营企业,平均寿命不到六年。不仅是小型私营企业,包括大型私营企业,包括已经上市的私营公司,也快速地进入此寿行列。

不用查资料,朴素闭上眼睛就能背出十余年来横空出世,而后又轰然匐地倒下的,无人不晓的知名私营企业:瀛海威,爱多,飞龙,巨人,健力宝,三株,太阳神,南德,德隆,科龙还有,当金融风暴漫天铺地席卷而来的时候,几十万家私营企业瞬间凄凉破产,数年积累的资产灰飞烟灭,而所有的国有企业,无论大小,却总是都能顽强地生存不倒,有惊无险地巍然屹立?!

其中的原因,其中的秘密,其中的猫腻,其中的隐晦,怎是一句话能了得?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中国三十年改革开放的道路上,处处洒满了私营企业家悲壮的泪水,处处匍匐着私营企业家纵横的尸体,处处游荡着私营企业家心惊胆战的,死不瞑目的冤魂

一八00年,当法国经济家萨伊杜撰出“企业家”这个名词时,他是这样给新名词下的定义:是一些“将经济资源从生产力和产出较低的领域转移到较高的领域的”人。

做这样“转移”工作的人,在资本主义制度里是一钟人,在社会主义制度里,才会被分成“公的”和“私的”两种人。社会主义制度的政府,无一例外地把“公的”看成是自己的,把“私的”看成别人的。在不需要的时候,他们会肆意地对“私的”进行灭绝的摧残和屠杀;在需要的时候,他们会可怜巴巴地,吝啬地给“私的”一点点阳光,一点点空气,一点点水份,让“私的”可以生根,发芽和成长,但他们绝不容许“私的”长成参天大树,从而能并立于“公的”企业的森林之中。凡“私的”企业的失败,政府和舆论,总是毫不讲理地归结于私营企业家本身的道德和素质,似乎与国家的政策一点无关也没有;凡“公的”企业的破产,政府和舆论,总是充满同情地归结于国营企业家一时不慎,决策失误,似乎与个人道德与素质半点无关。其实,这是一个公开的,持久的,卑劣的谎言!道德堕落,素质低下的癌细胞,在“公的”和“私的”企业家身上,是以同样快的速度,同样大的面积,同样深的毒素,一代一代无情地扩散延伸的。

道德的癌细胞是从来不分公的与私的。

朴素思考和关注这个问题,并不是想要出人头地地,灵标独彩地去寻找到解决私营企业在中国失败的基因,他只是想要深刻的,真实的了解当今私营企业和企业家生存的艰难和痛苦,自己或许能提出一个两全齐美的建议给李荣祖。那样,既能让国有企业不受到伤害,又能减少和减缓私营企业所遭受的艰难和痛苦――这是朴素最初的,真实的想法,

私营企业,在今天的中国经济环境中,到底是“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还是“高天滚滚寒流意,大地微微暖气吹”?或是悲壮奋发的叹息:“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或是沾沾自喜“踏遍青山人未老,风景这边独好”朴素想到**的这四句诗词来形容自己的疑问。

实际上,朴素为此已经用了几天时间酝酿好一个独特的计划,并立即要把他的计划付之于行动。

这个独特计划最初的灵感来之于朴凡的几句话。

一个月前,朴素在与朴凡的通电话中,无意中又聊到了他思索已久的“私营企业”问题。正巧,朴凡对这个话题也有着相当浓厚的兴趣,并且也有着同样的思考――这种思考,来之于他这几年回国经商无可奈何的亲身经历和苦不堪言的碰壁体会。

兄弟俩人,一个北京,一个上海,抱着电话对这个话题聊了足足一个半小时。

朴凡的话和想法给朴凡很大的启发和震动。

那天晚上,朴素放下电话后,好好地,慢慢地,细细地回味了一下朴凡电话里说的话。

朴凡的话大概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