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取南阳刘縯收岑彭
作者:江啟明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9330

第二十七回 取南阳刘縯收岑彭

上回说到刘秀为解昆阳之围,率十三骑趁敌尚未合围之机,夜踏营突围,到郾县、定陵、父城去调援兵。又身先士卒,杀入敌营,斩莽将王寻、秦鳆。王凤、王常、李通见援军到来,打开城门,领军杀出。莽帅王邑退至垒尉巨毋霸营里,令其放出虎豹熊罴,汉军被猛兽吓退,莽军顿时士气高涨,趁势赶杀汉军。

正在王邑大喜之时,突然天公发起怒来,刚才还是晴天白日,一忽儿间,乌云密布,狂风大作,炸雷蓦然响起,直朝那些虎豹熊罴打去,把那些猛兽吓得掉头回窜。

巨毋霸抡起大棍,口中“吱吱呀呀”兽语狂吼,欲将猛兽往回驱赶。但此时这些张牙舞爪的畜生已被惊雷所吓,哪里肯听垒尉将令?反将巨毋霸‘扑通’一声撞倒,挤进滍川河里。巨毋霸在陆上有如天罡地煞金钢一般,但一到了河里,便成了泥捏的菩萨,沾不得水,只见他头重脚轻,胡乱扑腾了几下,竟无影无踪,沉到水族国里喂鱼鳖去了。

巨毋霸一死,莽军更加胆怯,不待王邑令下,全军即刻崩营,将士兵卒一呼啦逃出营外,沿滍川河向西北而溃。仓惶之中,途中不巧恰恰又碰上那些在岸边到处乱窜乱跳的虎豹熊罴。一时人兽相撞,人叫兽吼的惊恐追逐,让人魂飞魄散。

莽军遭郾县、定陵、父城援军及昆阳守军两面夹击,慌不择路,纷纷跳进滍川河里,妄图泅水过河,往北奔命。谁知滍川河河底复杂,深浅难测,逃命泅涉者淹毙甚多。再加之莽军逃卒铺天盖地,越聚越多,先入河者,且还勉强能泅;后入河者,前挤后压,踩踏淹死无数,几乎把滍川河都堵塞,连河水也涨了一、二尺。

王邑逃至河边,汉军远远见了,齐呼道:“活捉王邑!”“别让王邑跑啦!”喊声震耳欲聋。吓得王邑心惊胆颤,也不顾所率士卒死活,在严尤、陈茂的护卫下,马踏河中死尸而渡,狼狈朝洛阳逃奔。王邑、严尤、陈茂等一路奔命,一气逃到郏县方驻足宿营。

当夜,陈茂难以入眠,想想眼前残局,骇然惊恐,便起身对严尤忧然道:“淯阳、昆阳两次皆败,陛下如何 能饶得了你我?回长安我等必死无疑矣!”

严尤仰天长叹道:“将军所说也是,但不回长安,何处又能栖身?”

陈茂答道:“刘望在汝南称王,其大将龚标是末将义弟,不如前去投奔。”

严尤已是百般无奈,只得凄然道:“三代忠良,如今却落得走途无路而去投反贼,也只好如此也!”

当晚,俩人趁无月之夜,领其部众三百余人悄然脱离王邑,先向东,又折南,朝汝南而去。

古有名言:“天地闭,贤人隐。”严尤虽为将门之后,文韬武略,久经沙场,英勇善战,曾官至执金吾、大司马,将拜建始将军、纳言大将军,乃为莽朝中第一大将。但纵有一身本事,却因生不逢时,投身愚主,也是他自不量力,徒为危言高论,以一时之骄傲,终非难保其身,不仅祸及自己,恐还累及亲友,株连九族。既然如此,何必智忠?宁可愚庸也!

当夜,有亲兵来报王邑,王邑闻后叹道:“一代名将,终落得个择路而逃,企望求生,确实可惜哩!”也不遣兵追赶,任其脱离,一叹了之。

王邑逃到洛阳,收集残兵,逐渐归还四、五万人,然后向更始朝上书请罪。等了三月余,还京之谕才迟迟下来,这才敢一路狼狈回返长安。这是后话。

再说刘秀率军一阵猛追猛杀,见敌尽散,也不再下令追赶,鸣金得胜收兵回城,并命快马立即到宛城报捷。

昆阳一仗,刘秀率不足二万汉军,击溃王邑四十余万莽军,乃属惊天大捷,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史无前例。汉军缴获辎重堆积如山,搬了数日也难尽,遗下全由昆阳百姓自拾自得。征北军获如此大捷,将士豪情万丈,气壮山河,皆赞大将军刘秀“平日温文尔雅,文质彬彬,遇强敌却如龙似虎,威风八面,乃真英雄也!”。

捷报传至淯阳汉军大营,全军将士军心振动,士气高涨。更始帝刘玄也乐得手舞足蹈,满心欢喜,并令刘縯风借此强势,一鼓作气拿下宛城。

刘縯受谕,却按兵不动,刘玄面有愠色。刘縯对其释然道:“昆阳之捷,宛城内姬哲、岑彭肯定也已知晓。无王邑之援,宛城如断线风筝,随时坠地。陛下不必动兵,至多三、五日后,姬哲、岑彭自然来降。”

刘玄似信非信,依言,在大帐中饮酒取乐,专等好消息。到了第三日,果然就有南阳太守姬哲、都尉岑彭遣使来降。

原来,正如刘縯所料,刘秀在昆阳大败王邑四十余万大军的消息传至宛城,满城如同炸了锅一般。官吏将士闻之丧胆,绝望哀叹;庶民百姓惊恐万状,谈及色变。

太守姬哲更是惊得目瞪口呆,整日里如同梦呓一般,自言自语,反反复复就那一句话:“四十万大军何会如同蝼蚁?四十万大如何就同蝼蚁一般哉!”

朝使张堪哭丧着脸,仰天跌脚,悲痛长叹道:“完了,宛城完了矣!这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也?”

湖阳县令唐容心中焦虑,一大早就到郡府去见太守。见姬哲、张堪、岑彭、曾虎、严说、储彰等皆垂首坐于内堂,个个愁眉苦脸,长吁短叹,束手无策。唐容走近姬哲,低声道:“太守,事已如此,为免宛满城百姓遭屠,何不献城降汉?”

姬哲怏然答道:“当下无路可走,本官何不曾想献城保民?但我等率宛城兵民拒汉三月之久,毙伤汉军兵将数千人,汉帝岂会善罢甘休,赦免吏民耶?”

唐容觉此言甚为在理,顿足道:“难道真无路可走,上天真要灭宛么?”

岑彭听了二人议论,起身离座,对姬哲慨然道:“彭抗汉最烈,汉军恨我入骨,请太守把彭绑献更始,可免全城遭屠矣!”

姬哲实在不忍心如此,与张堪、唐容、储彰等皆都默然不语。岑彭叫来衙吏,将自己用绳绑起,请太守将已献于城外。

都统曾虎愤然道:“宁可玉碎,不可瓦全,我决不降汉!”言毕,不由分说,取剑当堂自刎,一时血流满堂,众人莫不凄然泪下。

南阳太守姬哲实无良策摆脱困境,只得提笔亲写降书,愿献南阳全郡于汉,并绑缚岑彭交由汉军处置,求更始帝大恩大德,赦免屠城。

大司马朱鲔、大司空陈牧闻南阳太守姬哲请降,担心更始帝刘玄许允,便相邀一起到行宫阻劝。

朱鲔道:“陛下,宛城伤我多少人马?若受降之,将士难服也!”

陈牧也道:“先前数次劝降而姬哲、岑彭不从,今我军在昆阳大败王邑,宛城即降,是何居心?陛下莫去理他,即发谕旨,加紧攻城,不出一日,宛城必破也!”

更始帝刘玄本意受降,却因被挟于他人,举棋不定,犹豫不决,便召来定国上公王匡、大司徒刘縯、太仆射谢躬及刘良、刘赐等,将南阳请降及朱鲔、陈牧不受之意,说于众臣。

刘縯一听,当即高声道:“鸿鹄之胸,能容天下百川。为泻愤而去屠城,乃为小雀之量,能成大事么?南阳郡请降,若受之,可举一反三,各郡皆为其例,纷纷效仿归顺,可以不屈人之兵而得天下也。若不受,天下寒心,必以我为死敌,天下不知还要费多少血肉之躯而得。孰重孰轻,一目了然也!今我朝刚立,还有多少郡城要我等去收复,切莫亲者痛,仇者快也。”

刘玄觉縯言之有理,又问计于旁臣,王匡、谢躬、刘良、刘赐皆点首赞同。刘玄召来左丞相李松,命其拟旨,许允南阳郡归降。

南阳太守姬哲迎入更始朝吏,闻更始皇帝刘玄准降,高悬之心才得以放下。

翌日夙时,姬哲命人在宛城六门城楼挂上白旗,大开南门,献出南阳。南阳郡及宛城县大小官吏百余人皆都素服免冠,手捧印节于顶,随姬哲按阶跪伏在南门一侧,迎汉军入城。岑彭面涂黑炭,赤膊上身,用绳紧缚,跪在当头,以示请罪。

刘縯一身戎装,骑匹乌骓马,在刘稷、刘嘉、邓晨、阴识等众将簇拥下,率军当先缓辔入城。刘縯命人收了降臣官印,将岑彭打上囚车,押上众官,命其听候发落。然后换上汉军城防,命人四处贴上告示,以安民心。

宛城赦免遭屠,百姓自然乐意,皆都谨遵汉制,不敢造次,秩序井然,六、七日便恢复生机。刘縯将郡守衙门当作大司徒府,又将孔学拾掇干净,改作更始帝临时皇宫,安排妥当后,便请刘玄进城入宫。

刘玄入官后,依众臣之议,将莽朝降臣姬哲、唐容、储漳等大小官吏,抄没家产,遣散出城,自谋生路了事。张堪乃长安朝使,刘玄闻其精明能干,熟悉宫中礼仪,便留在宫中教练宫人。因岑彭拒汉最甚,且毙伤汉军将士最多,将士所恨最甚,刘玄不予赦免,命斩其首。

刘縯、马成闻之,忙进宫奏道:“陛下,岑彭乃难得良将,杀之可惜,不如留军中为汉效力也。”

刘玄摇首,漠然道:“岑彭伤朕众多将士,众将皆欲食其肉,不斩何能泄众愤焉?”

刘縯又劝道:“有过人之才智,才有过人之功业。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岑彭乃莽朝都尉,替莽守城抗汉,是其责也!彭虽毙伤汉军将士多人,确也显其人之忠勇。如今陛下仅得南阳,欲进长安,还遥遥千里,攻城略地,不知要经大仗多少?还需良将多员?若将此人收服,为陛下所用,可成大材也!”

马成也道:“岑彭乃忠勇之士,不可多得将才,留之有用也!”刘玄动容,又忧然道:“若大司马、大司空等不依何为?”

刘縯笑道:“收在我部,奈汝等无法。”

刘玄这才依允,把岑彭放出,发在刘縯帐下听令。

刘縯收了岑彭,惹起大司空陈牧不满。陈牧邀上大司马朱鲔、绣衣御使申屠建、骠骑将军廖湛等,气愤愤一同到定国上公王匡府上鸣不平。正巧,左丞相李松也在定国上公府上,于是,几个人臭味相投,由满腹牢骚而起,转而嫉恨刘縯来,密议害其毒计。

陈牧愤然道:“莽将岑彭,恶贯满盈,毙伤我多少将士,今刘縯巧嘴簧舌,蒙骗刘玄,将岑彭收于其部下,是何用意?”

申屠建冷笑道:“此乃醉公之意不在酒哩!”

廖湛对王匡道:“前时,刘縯收颖川宗佻二、三千人于旗下。今刘秀又趁昆阳取胜之利,得冯异、王霸、祭遵、苗萌等数将,收昆、郾、定、父四城万余人于麾下。刘氏兄弟四处收买人心,招降纳叛,培植势力,拥兵自重,此不怀好意也!定国上公不得不防,应早作打算哩!”

王匡点首,怅然叹道:“我与左丞相正为此担忧哩!”

申屠建拍案而起,悍然叫道:“刘氏羽翼日盛,不如我等先发制人,灭了刘氏兄弟二人,以绝后患!”

“将军千万不可莽撞!”李松忙立身摆手道,“今春陵刘氏宗卿势大,縯、秀威望甚高,若运筹不到,打蛇不成,反受其害也!”

王匡侧脸对李松笑道:“那丞相何不将其高见说于众人听听?免得几位将军做出蛮事来。”

李松眨着小眼,手捋长须,摇头晃脑地对众人道:“人心归汉乃是当今大势,顺则昌,逆则亡。欲除刘縯、刘秀兄弟,非得以刘治刘,用更始而治之也。”接着又道,“定国上公,大司马、大司空应将更始控于掌中,并向其晓以厉害,先刘縯,后刘秀,分而治之,寻机而动。现先调回成国上公,以增强我等之势才是当务之急。”朱鲔、陈牧、廖湛等皆拍手称好。

“当断不断,必有好后患!”王匡拍案而起,对众人道,“以防泄密,此事不能久拖。明日我就进宫请旨,先调回成国上公。”

“此计甚好!”陈牧道,“我等若能再策动几位春陵将领同为,那就稳操胜卷了。”

李松自告奋勇,道:“昆阳有一人可用,松愿去昆阳一趟。”众人问之,李松神情诡诈,摇首不答,道:“到时诸位自会明白。”

翌日,王匡进官问刘玄道:“陛下,臣闻圣上已赦免罪将岑彭,不知真伪?”

“然也!”刘玄点首答道,“大司徒刘縯惜岑彭才干,留下此将在军中效力,戴罪立功。朕许允,已将岑彭赦免,并发于大司徒帐下。”

王匡摇首叹道:“陛下真乃仁义之君!不过,刘縯未必是惜才而生怜悯,怕是居心叵测哩!”

刘玄不解,惊问道:“爱卿,此话怎讲?”

王匡冷冷一笑,道:“臣以为刘縯名为惜才,实为招降纳叛,扩充势力,另有谋算,怕是只待时机成熟,要与陛下分庭抗礼,陛下不得不防也!”

刘玄脸上顿生疑云,故作姿态,问道:“伯升、文叔乃汉室宗卿,与朕同为手足,况朕待他兄弟不薄,总不会恩将仇报哉?”

“陛下有情,未必刘縯有义?”王匡指殿上四壁,挑拨道,“就拿这大殿讲来,原本是孔学大堂,长年失修,现已是瓦滥砖朽,残桓断壁,名为宫殿,实为破庙而已。再看大司徒府,原是南阳郡守姬哲官邸,深宅大院,朱户飞檐,墙高殿阔,两下一比,其意就昭然若揭哩!”

王匡一席话,象似打翻了刘玄心里的醋坛子,感到一阵酸痛,双眼渐红。王匡风趁火势,接着道:“更有甚者,刘縯将这孔学用作陛下皇宫,此乃何用意?孔学乃士人用功学习而获取功名仕途之处,陛下为宫殿而夺之,是治圣上于天下不仁不义也!”

刘玄本就嫉妒刘縯才干,又对其平日轻蔑不恭心存有忌恨,今被王匡这么一挑拨,顿时七窍生烟,勃然大怒,道:“大胆刘縯!居功自恃,尽敢欺君,岂有此理!”

王匡见刘玄怒火已经燃起,心中窃喜,又捕风捉影,添油加火,恶狠狠地对刘玄道:“常言道, ‘如不治人,反被人治。’陛下何不先下手为强乃为耶?臣有一两全之计,可除此人。”

刘玄催促道:“爱卿,快快讲来。”

王匡冷笑道:“陛下,今宛城粮草将尽,圣上可遣李松持旨到昆阳催粮,并以护粮之名,调成国上公王凤、骠骑将军成丹、张卯等新市、平林诸将回宛,蓄积力量,伺机而动。先除刘縯,后除刘秀,铲掉后患,以保更始朝长盛也!”

刘玄妒火已被王匡熊熊煽起,当下依允,尽然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来。

国老刘赐有事要奏报刘玄,进官时见王匡喜形于色从宫中出来,顿生疑虑。刘赐进殿问刘玄:“臣入宫时,见定国上公匆忙离去,不知其找陛下又有何事奏报?”

刘赐乃刘玄二叔,性正直,事公正,更始一向敬重,便答:“王匡所奏南阳粮草紧缺,请旨从昆阳调粮,以解燃眉之急。”

刘赐点首,并提醒道:“调粮可谓好事。不过,古训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望陛下切莫听信小人谗言,误了讨莽扶汉之伟业也!”

刘玄脸色微红,敷衍搪塞道:“国老放心,朕心中甚明也。”

李松奉更始帝刘玄旨谕到昆阳调粮,刘秀不敢怠慢,亲与王常领吏到库去选调上等精粮。而李松趁隙密见王凤,将王匡、陈牧、朱鲔等图谋说与。王凤听了大喜,即召来成丹、张卯等,密议策动春陵部将反水。李松早有盘算,居然道:“五威大将军李轶可也?”

“何为李轶?”王凤等人以为听错,着实吃惊不小。

王凤正色道:“李轶与刘縯、刘秀兄弟交往甚厚,何能策动此人反水耶?左丞相哪还有闲心在此说笑?”

“非也,”李松淡然一笑,胸有成竹,道,“虽刘縯、刘秀与李轶称兄道弟,视其为挚友,倍受厚待,以为股肱。但二人却不知,何谓朋友乎?古人云:‘同门为朋,同志为友。’廉颇与蔺相如能解腰间五尺之刀以与之,可称为至生死之‘刎颈之交’;拜亲跪妻,卿乘车,我戴笠,不以贵贱而异,称为车笠之交;心志相通,情投意合,相视一笑,便能莫逆于心,称为莫逆之交等等。然,李轶非坦荡君子,乃一见风驶舵,重利轻义之人。与刘縯非为同门,志向且又暗异,此乃为刘縯眼拙之错也!君子不可使,小人却可用。今若除刘縯,还非缺此人不可哩!”

王凤细细一想,觉李松得说得不无道理,击掌笑道:“左丞相真乃神通,一眼就能洞察秋毫。凤可托词说动李轶一同回宛,到时见机行事,策动其弃刘助我,成其等事也。”

成丹恶恨恨道:“若此人不从,便即除之,以免大患也!”众人点首,依计而行。

刘秀未知李松真正来意,只当是南阳粮食用度困难,尽心尽意亲领将士装了整整三百车粮,另又加上二百车缴获的帐蓬、器仗等等,皆交于成国上公王凤、左丞相李松等押送回宛城,

当夜,王凤对刘秀道:“我今奉旨押粮到宛,虽不能与大将军昆阳大破莽军相比,但也确系解宛城数十万军民燃眉之急,自感责任重大。现张卯有伤在身,押粮之将仅为我与成丹二人,途中难防意外。若大将军再遣李轶将军与我等同去押粮赴宛,乃为万无一失之策也!”

刘秀不知是计,爽然应允,命李轶与王凤等同行,并拨二千兵马护送。临行前,刘秀将缴获莽将秦鳆的那柄青龙宝剑托李轶捎带于兄长刘縯,并亲送至昆阳城外五里方还。

这正是:黑云压城城欲摧,风卷残云云更浓;

阴风刮起血腥雨,刀光剑影暗中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