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黎明之前
作者:俗世微尘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145

杨氏兄妹被‘教头’带到了内室,说有些单独的事必须和他们说明白,他们说的事,元民心中是有数的,正因为知晓这其中的一切,所以他的担心超过了所有人,因为他是唯一一个知晓了所有计划,却被排除在了执行层之外的人,负责完成这件事的人是‘教头’和杨四郎,他们进去的时间越长,越让元民感到担心。

元成似乎看出了二弟的心思,但他不知道元民究竟在担心什么?他也只能宽慰道:“不用太担心了,会没事的。”

元民带着一种欲言又止的眼神看了自己的大哥一眼,放弃了告诉他所有事情原委的打算,说道:“但愿如此吧!”

‘教头’和陶乐已经从内房里走了出来,元成没有看到杨氏兄妹,于是便问道:“他们呢?”

“一切已经安排好了,沈大哥的私人油轮就会送他们前往东陵国,沈大哥和东陵国西南方面军指挥官――洪烈阳将军有不错的交情,他们会在那里呆上一段时间,直到这边的事情完全平息。”,陶乐说道;

“听说东陵国现在正打得热火朝天,东陵人民解放军已经打下了半个东陵,东陵现在的局势十分混乱,把他们送到那里,真的合适吗?”,元杰问道;

“毕竟那是唯一一个和北帝国没有建交的国家,楚红玉的势力覆盖不到那里。”,‘教头’说道;

“咣当”一声巨响,先前被‘教头’安排在外面放风的小江,浑身是血的冲了进来,倒在地上!他大声说道:“码头上来了好多狠角色,弟兄们快挡不住了!”

“来得这么快!难道我们中间有人走漏了风声?”,关薇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我和乐少爷去看看,你们留在这里保护他们。”,‘教头’刚说完话,就和陶乐两个人冲了出去,留下了元成等人在这里。

‘教头’和‘富翁’二人跃至战场,才惊觉这里已经变成了一片血流成河的屠场,不少码头上的工人死状极其惨烈,而一个人正立在这地狱之中,抬首望天,微闭双目,似乎十分享受这一切!

借着微弱的灯光,‘教头’这才看清了那个人的面目,眉粗目朗,鼻直唇厚,脸上刀痕斑斑,当他警觉的发现这里有人接近时,睁开的双眼里带着一种莫名的兴奋,仿若一个寻觅财报的人终于发现了价值不菲的宝藏!

“今日能够得见十三太保中两大高手,真乃啸天的荣幸。”,在这个人的不远处的货柜箱上,魏啸天随意的坐在那里,冲着‘教头’和陶乐两个人定了点头!

“魏啸天,你倒是很会找嘛!”,陶乐笑道;

“其实也不难猜,杨家的三位小朋友肯定是要离开北帝国的,而上京城内的码头有你雄踞一方的‘教头’坐镇,他们不来这里,还能去哪儿?”

“码头上的工人是你杀的?”,‘教头’对着那个有些疯狂的汉子说道;

“自然是我杀的!”

“好得很!也省得我再去找你。”,话音刚落,教头已经飞身上前,一拳指向来人心口而去!

一道尖锐的疾风直取‘教头’的脖子,那个汉子站在三丈之外,却仿佛他的手腕已经伸到了‘教头’的脖子前,让‘教头’下意识的偏头躲过,这倒疾风险险的从‘教头’身边滑过!

‘教头’晃身欺近那名汉子的周身,一出手便已有六拳打至那名汉子四个关节!当那名汉子回手之时,这六拳竟奇迹般的变成了一拳准确无误的轰向汉字的心口,不!这不是一拳,而是六拳以极快的速度同时击打在了那名汉子同一个地方!

眨眼之间!‘教头’与那名男子已经对了将近数十招,但若论场面上的情形,似乎是‘教头’占优!

二人皆是拳法中的大家,只是教头的拳路多以小拳小手、身转腾挪、灵活多变拳路的南派打法为主,而这个汉子则是高起高落、长手长脚的北派打法!但这个人的拳劲确实强的可怕!而他那手‘隔空指劲’的功夫,更是诡异非常!对了这么多招,教头的手已经开始隐隐作痛。

这样的招式让教头想到了一个人,也想起了武林中有一种武功叫做‘三丈凌空指’,而江湖上会‘三丈凌空指’的,只有一个人!

“你是司马荒坟?”,‘教头’说道;

“不错!我就是司马荒坟,我原以为十三太保中第一高手有多厉害,看来也不外如是。”,看得出司马荒坟是丝毫没有将教头放在眼里!

元成的伤又发作了,原因是在教头和陶乐两个人离开这里大概三分钟以后,一直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就对这里发动了一次偷袭,,当一个充满杀气的圆形轮子从外面被人抛射而入时,元成本能的挥剑抵挡,元成没想到这个圆形轮子竟然也会是和自己手中的宝剑‘苍穹’同等级的武器,毕竟从‘苍穹’无法一剑完全抵消它的劲道便能看出,这一击未能成功,但也引起了元成的旧伤复发。

元成和元杰双双来到了户外,却见半空中站着一用绷带包裹住自己面部的人,对!站在半空,周围没有任何借力的地方,元成和元杰不是没见过轻功好的人,四方世家中的南宫世家个个几乎都是顶尖的轻功高手,但他们也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可以悬停在半空的轻功,因为这在强烈地心引力的作用下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

“大哥,你见过这种轻功吗?”,元杰问道;

元成摇了摇头,“他一定用了什么其他的方法,或许这只一种障眼法也说不定?”

“管它了!”,元杰一向信奉的原则是做了再说,所以他的话还没说完,双刀已经发出杀戮的寒光朝着那人飞身砍去!

刀已至!人却早已消失在茫茫黑暗中,见鬼了!这是元杰心中那时唯一的念头!但那人手上的轮子却划破黑暗,闪烁着金光,朝元杰飞袭而至!

避不开!也就不用躲了,元杰的习惯向来是迎难而上,对方的攻势越凶险、越让人感到恐惧,反而会越发激起他心中无比的战意!元杰朝着那个轮子连砍出十几刀,总算将那个轮子给逼了回去!

“装神弄鬼!给我滚出来!”,元杰以极快的速度冲向对手可能存在的方向,数道寒光劈下,结果仍然是空无一物,但元成在这个时候却出手了!

‘苍穹’一剑,在这漆黑的夜晚似乎只是极为普通的一剑,没有它变化之前的褶褶生辉,也没有变化之后,在青天白日之下,那诡异的仿佛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洞,看起来这只是很普通的一剑。

不过普通只是‘苍穹’在这黑夜之下的一种表象,在场的三个人都能感应到,‘苍穹’似乎与这黑夜融为一体,无处不在,方寸之间,一切都被这无尽的黑暗所吞噬,连一向不知危险为何物的元杰,都下意识的闪身避开了‘苍穹’带来的黑暗!

一直隐藏在黑暗中的这个人,被逼的走投无路,慌乱的拿起了手中的轮子抵抗!金光闪闪的转轮射破了这股诡异的黑暗,也得亏了这道金光,元杰才看到了元成手中的‘苍穹’所发出的远超过平常的黑色剑芒!那已不属于常人能够认知的范畴了!

但那个人的无奈之举却也成了元杰发现他的最好机会,在金光照射出的一瞬间,元杰的清冷的刀锋便已划向了他的脖子!

得手了!但在元杰刀下被解体的只不过是一块黑布而已!人却始终没有出现,他在哪儿?元杰看向四周,他只觉得周围一直有人的气息在游走,却判定不了他的方位。

元成的剑又一次举起,一团黑光已经在他的周围聚拢,几乎将他完全包裹,看起来他要再一次出剑!

头顶有异动!元杰直觉的将双刀斩向月亮的方向,在这奔月一斩之下,头顶上爆射出两道美丽的血花,那人从上方跌落下来,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元成将剑放了下来,以他的伤势,他根本没办法再出一剑,他的伤就算还能出剑,也恐怕控制不了‘苍穹’而让它伤了元杰!所以刚才这些举动,其实是为了虚张声势好把那人从暗处逼出来!毕竟在见过‘苍穹’在黑暗中极致的威力之后,对手很难再能继续沉稳下去了。

“原来这家伙踩着铜丝和钢丝,难怪可以站在天上这么长时间,还是大哥有见识。”,元杰检查了那个人的尸体和布置在天空还未来得及拆掉的铜丝及钢丝说道;不过他是怎么做到把钢丝挂在天上的?这恐怕又是一门颇深的学问咯。

时间转回到元成和元杰刚奔出屋后三十秒,一直藏在元民和关薇背后的小江忽然出手,一招‘冲天豹锤’直攻向元民的后背,但这一击却被元民飞起一腿踢向他的面门化解,元民腿快无影,一只脚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已向小江全身各个关键要害分别踢出一脚,打得小江连连后退!

“你怎么知道我会出手的?”,小江问道;

“你的妆画得倒是很到位,只可惜你的反应却实在不像是一个受了重伤的人,你见过哪个受了重伤的人还能声如洪钟,毫不岔气吗?你一点基本常识都没有,不知道你是装的那我不成傻瓜了。”,元民叉着手,笑着说道;

“看起来你在这里卧底的时间还真不短,你究竟是谁?”,关薇问道;

“你应该知道,十三太保里‘豹‘有两只。”

“大豹袁海已经死了,看起来,你就是那只小豹子咯。”,关薇说道;

“没错!小豹袁江。”

袁江扑击而上!元民的手却适时的扣住了他的手腕,这只手好像一把枷锁,将袁江的手腕完全锁死,他的所有进攻都被对手锁住,不管他的拳速多快!拳路变了几次,对方始终都是一只手来应对他的进攻,而且最麻烦的是,对方即使一拳未发,仅靠着身法的变幻,和脚下的快速走位,也逼得袁江步步后退!

“你已经打完了,该我了!”,元民每一次发动进攻都是拳脚并用,这里的拳脚并用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出拳出腿,而是在出拳攻击对手的同时,他的脚几乎是和拳以同样的时间段,同样的力度,同样的速度攻击对手,元民的动作绝对不好看,有时候甚至很丑,但就是这种不好看的攻击,却让袁海根本无法招架,元民的拳法中自有一种境界,那就是不拘一格,不为形式所束缚,简单实用,毫不拖泥带水,越直接的攻击越能有效且高速的击败对手,这就是元民拳法中的境界!

对比招式死板且不通变化的袁海,这一场其实从刚开始的时候就已经高下立判!元民的拳头如一挺扫射中的重机枪一般,快速且力道十足的落在袁海的身上,毕竟双方的立场十分清楚明白,所以元民也压根没想过要留有余地!元民将袁海打到了他吐出最后一口气方才停手!

元民走进了内室,看着眼前坐着的杨氏兄妹,却惟独不见了杨四郎!于是便问道:“你们的四哥呢?”

杨六郎笑着说道:“已经走了。”

“天下间还有这么不负责任的大哥?”,关薇没好气的说道;

哼!元民也不自觉的笑了一下,这样的笑容让关薇觉得莫名其妙,因为他知道,沈老板的计划已经成功了????

司马荒坟不惧怕死亡,他甚至于是在主动求死,可是能够杀得了他的人却至今还没有出现,第一是因为他的武功,‘三丈凌空指’在江湖上是一种异常狠辣的武功,第二是因为司马荒坟不怕死,连死都不怕的人,就只能是别人怕他!

他对上教头,他希望教头能够杀死他!但他更希望杀死教头!但现在,司马荒坟却做了一件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那就是几分钟前还谈笑自若的他,忽然捂着自己的胸口,面容扭曲,好像再忍受什么极大的痛苦!

“为什么?”,司马荒坟自言自语道;

“你怎么不感觉一下,你身上除了心脏的那个部位以外,还有其他的地方受到过攻击吗?”,教头说道;

司马荒坟这才想起‘教头’一共打中了他将近五十几拳,但每一拳都没有打向其他的地方,他的拳头每一招每一式都落在了他的心脏上,分毫不差!

的确他开始一点感觉都没有,但慢慢的积少成多,终于让他的身体出现了最本能的反应,一个人的意志力再强,他终究也要服从于自己身体的支配,他可以没有痛楚,他可以感受不到痛苦,但他的身体会直接反应出来他所受到的伤害!

只要是人,就不会有什么不死之身的说法,千里大堤都还能被一个小小蚁穴所击溃,人只要发现了他的弱点,就可以击败他,就算没有弱点,也可以给他制造一个弱点!

“我渴望轰轰烈烈的死亡,可却不是要这样的死法!”,司马荒坟说道;

“我故意的,因为我要你体验一下人死亡之前的痛苦,对于你这样的疯子,让你在临死前用一个正常人的心态体验死亡,是对你最大的讽刺!”,‘教头’说道;

司马荒坟脸上的血色渐渐退去,就好像一个被抽干了血的人一般,他虚弱的瘫倒在地上。嘴巴不断张开、闭合,手始终捂着自己的心口,眼神中的空洞仿佛在诉说着自己的不甘心和第一次对死亡感到的恐惧!

“你不打算动手吗?”,陶乐看着至今仍然翘着腿坐在集装箱上的魏啸天说道;

“我为什么要动手?你应该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可不是为了杀人!”,魏啸天笑道;

警笛刺耳的声音慢慢的向码头这个方向靠拢,上京城内的捕快们在一切最终风平浪静之后‘及时’的出现了,魏啸天从集装箱上一跃而下,走到了陶乐面前,他轻声说道:“你烧了水镜山庄换来了洪武的行动,我只是有样学样,弄出点动静好让我们的洪大人下手,十三太保总不至于要公开和朝廷对抗吧?”

洪武已经来到了三人身旁,他看到了陶乐站在面前,惊讶地说道:“陶公子,之前听闻水镜山庄遭逢不测,下官真是好生担心公子的安危,今日得见公子安然无恙,总算是让下官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下了。”

“劳洪大人挂念了,眼前这个躺下的家伙,就是杀害这里所有工人的凶手,请洪大人依法严办。”,陶乐笑道;

“此等凶徒竟敢在我上京地界之中犯下如此滔天罪行,其罪当诛,来人,将码头从里到外搜索一番,绝不要漏了这个凶徒的同党。”,洪武大声命令道;

哼!你不就是他的同党吗?陶乐握紧了手上的铁扇,他已经准备来个鱼死网破,但在一旁的‘教头’却对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教头’有什么主意?陶乐真想让他立刻就告诉自己他脑子里的主意。

不一会儿,包括元氏兄弟在内的所有人都被带到了这里,在捕快进屋的时候,元成和元杰及关薇都差点和捕快们动起手来,不过也被同样知晓内情的元民出手阻止。

魏啸天看着终于被他找到的杨氏兄妹,脸上不禁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他说道:“杨家的三位小朋友,盛南王邀请三位前往王府做客,我想三位小朋友不会不卖给盛南王一个面子吧?”,他的话看似邀请,实则是**裸的威胁!

杨六郎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想不到我好大的面子啊!竟能劳动盛南王亲自邀请,去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事先得告知家父,若得父亲点头,晚辈一定亲自北上一份大礼,送给盛南王。

除了元民,元成和元杰都惊奇的望着眼前的杨六郎,和杨六郎相处数日,六郎的性格他们大致还是了解的,但眼前这个六郎好像并不是他们所认识的杨六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