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等着我……
作者:灰梦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104

北地的一处飘雪的山谷,背风面的某处有一个明显收拾干净了的洞穴。

泰莱莎还是选择了做“穴居人”,此处距离最近的小镇不下百里。由于北地的气候环境所限,零散的村庄几乎是没有的,人类聚居地基本上至少也是小镇的规模。

其实当初泰莱莎到北方来,却是根本没有什么明确的目标。只不过是因为听到鲁路的警告,了解了组织有着隐藏力量,以及极其强大的情报网络,被迫暂时躲避到这里来而已。本以为既然这里是北之深渊的领地,组织没有战士在此负责,应该是遍地妖魔的景象才是——却没有料到,独自旅行这么久,也经过了不少城镇,却是没有遇到过一只妖魔。

倒是遇到过觉醒者,不过当时是在城市里,泰莱莎吃过了秘药,虽近在咫尺,也没有被发现。那时候泰莱莎还在那座城市故意躲逗留了几天,借以观察,还是没有发现有吃人事件的发生。

在那之后,感到奇怪的泰莱莎,甚至有一次冒险没有吃秘药,就这样睁着银瞳走进城镇,却是除了收到有些惊奇的眼神外,再也没有其他反应——那几道惊奇的目光还是来自于几个一看就知道是行商的人。

北方平民的反应,给了泰莱莎极大的疑惑,以及生活在普通人中间的冲动。能够以一个人类的姿态平静地生活下去,是每一个战士最遥不可及的梦想。不过最初的冲动过了之后,泰莱莎就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不论阿尔方斯看上去是多么的安宁和谐,终究无法否认,这里还是那位白银之王的领地这一事实。一个金发银瞳的战士这样大摇大摆地在此地行走,对方是不可能没有反应的。既然有反应,无非是两种情况:强逼她觉醒,并收归麾下,或者直接绞杀。

对于深渊的产生,泰莱莎还是多少知道一点的。以她的实力,若是觉醒了,那绝对是深渊级别,北之深渊不可能想要一个有威胁的属下。并且,坚决拒绝觉醒的泰莱莎,以战士之身是绝对无法对抗北之深渊的,那就只剩下死之一途了。

先不谈泰莱莎不会无缘无故地想死,她还带着林羽的手臂,以及作为一个战士活下去的承诺。于是乎,泰莱莎最终只能选择远离人烟。

孤独隐居的泰莱莎一度迷茫,不知该做些什么。虽然对于那个组织极度地讨厌,所知甚少的她还没有到仇恨组织的地步,自然不会冒险去找寻组织的痛脚。而现在唯一的生存意义,克蕾雅,此时还是大剑训练生,在史达夫深处训练,自己可是没有能力深入总部把她带出来。只能等待,到克蕾雅在大陆上行走的时候,再另想办法。

至于提升实力,对于已经算是高龄战士的泰莱莎来说,妖气的显著增长是几乎不可能了。而剑法上的提高,也没有多少余地,她并不是伊奈莉那种主要靠剑技战斗的类型。至简的剑法已经是最适合她的了,经验什么的也早就充足了。由此一来,实力增长已经进入了瓶颈期。

现在泰莱莎能够做的事情,只有每天静坐,隔三差五打一次猎。北地的冰寒使得食物的储藏变得很方便,一次捕获多一点,吃不了就冻起来,可以支撑很长时间。

【其实,那个时候若不是我放松了警惕,那个普莉西拉还是很容易解决的,毕竟,当时还没有完全觉醒……】洞穴里,跳动的篝火映在泰莱莎的银眸中,使得反光的银瞳似乎在忽明忽暗地闪烁着。

【那一刻的我,失去了战士的心,为她所乘,才造成了后来的局面……】摸了摸已经跟自己完全融合,宛如原生的右臂。

【你也是感受到了我那一刻的迟疑,才嘱咐我以战士的身份活下来的吧?克丽丝……】

【毕竟,对于没有接受过教育的你来说,战士的身份根本是没有意义的吧?】

【其实只是在提醒我,不要失却了战斗的意志……直到最后一刻,还在挂念着我么……】

【克丽丝……】

……

无法在技巧以及力量上有所提高,泰莱莎只能在心性上下功夫了。每天的静坐,明确自己的心,坚定着意志。渐渐地,原本轻佻的气质少了一些,本就冰冷孤傲的银眸,透出更多的是坚毅跟决绝——

【还有两年,克蕾雅,等着我……】

不过,有渐渐向伊奈莉靠拢的趋势,这一点让泰莱莎觉得有些郁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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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第一次去圣城,跟我的父亲一起……我们的上家,如今最大的利达斯商会,那个时候还没有资格在圣城拥有驻地呢……”

走在林羽身边,卡亚德这样的滔滔不绝,自从那次月夜之后就已经是家常便饭了。林羽只是心不在焉地听着,虽然卡亚德显然是在套近乎,不过并没有说任何肉麻的话。相反,很多大陆的见闻,正是林羽想要知道的。所以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觉得烦人,但终究没有把他从身边赶开。

【对了!在这个世界,要追求女性,通常的做法就是这样吗?……】

【前世也没有过经验,虽然以前在小说上看到过……但是那些东西又不适合这个世界……】

【现在正好学习啊,我现在也能够说大陆语了,再面对泰莱莎的时候,也许就能用得上……】

【不过,泰莱莎不是普通的女性啊……普通人的方法的话……不会适用的吧?……】

【谈天说地什么的,只是为了增加相处时间吧?……可是我以前跟泰莱莎一直是在一起的……】

【而且……总感觉,面对泰莱莎的时候,我才是女性的一方……】林羽总算还有些自知之明,不过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竟然一点迟疑都没有,立刻又转入了后面的思路——

【这样的话,应该算是倒追的情况么……】

【那么,这家伙的表演就没有用了……】很轻率地便如此定论了……

【啊!!……前世看的少女动漫太少了啊~都不记得了!……倒追的话——料理?爱心便当?杀必死?】思维开始向着诡异的方向发展起来……

【杀必死什么的……我的身体,不是早就被看光了吗?都已经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了……额?被看光了?……】虽然没有脸红的能力,却仍然感觉到面皮一阵发烫……

【……我的立场的话……年龄比泰莱莎要小,姐系的角色就不适用了……妹系?……】

【而且是弱气的一方的话……那就再弱一点?病娇?……】

【见鬼!现在的体质哪里会得病啊!……】

心里乱七八糟地搅和着不着边际的念头,尽管表面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镇定状,若是仔细观察,定然能够发现林羽的暗红色双瞳,已经早就没有了焦距。

【额?糟糕!想得太入神了,忽略了外界的情况了!!】却是突然感觉到了前方的战斗,已经有些过了警戒范围了。由于这样程度的危险并不能威胁到林羽自己的生命,直觉并没有高调示警。

【一头撞进去的话,我倒是没什么,其他人就要全完蛋了!!】同行了这么久,林羽依然并不在乎普通人类的生命。但是如果这些人的死亡,是由于她的失误导致的话,她也会觉得很不爽的!

“……那之前的几次都错过了,所以杰斯特司祭为我主持的第一次受洗,一直到了……”

“停下!”

“呃!咳咳……什么?”

“前面有一场战斗,十分危险……从……地面震动程度看,战斗十分激烈,应该是有大剑在跟觉……跟异常食欲者战斗!”

“哦?这样啊……”,卡亚德挥手找来里莫,“叫所有人停一下,就说前面有危险,先原地休息……”

“不!不能原地休息!所有人还必须后撤!”

“额?有这么危险么?打斗声都还没听到呢,况且还有大剑在……”

“十分危险!!不想死的话必须后撤!!当然,我言尽与此,信不信由你们。”

“那个……”

“所有人听着!!调转车头!后队变前队,紧急后撤十里!立刻!!”却是里莫当机立断,立马吼了起来。在对于危机的判断方面,显然里莫比起卡亚德更有威望,商队的人立刻行动了起来。

就在整个商队忙着掉头的时候,林羽突然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扭头看向原本去向的山坳——在那里,山道拐了一个弯,看不到那边的情况。

里莫立即注意到了林羽的表现,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同行,这个男人倒是明白了林羽此举的含义。瞪大了眼睛又是一声大吼:“警戒!!所有卫队成员准备战斗!!后方马车横置,组成防线!!!”

匆匆忙忙地摆好阵地,那边拐角处便传来一片嘈杂声,然后——一大堆人涌了出来,包着头巾,穿着乱七八糟的皮甲,挥舞着武器:一看便是盗贼。

本来看架势,那帮刚出现的家伙也是在逃难,不想一见到这支商队,竟是直直地向着这个方向冲了过来。商队并没有堵住整条山道,左侧边还留着一大半,若是对方只是想通过,并不需要如此冲击——目的昭然若揭!

林羽冷冷地看着那些张牙舞爪地冲过来的家伙——那脸上本来的惊恐还未完全褪去,此刻又立即换上了一副饥渴到极点的贪婪嘴脸;那青筋暴起的额头,流涎的嘴角,鼓突的眼球,缩成针眼的瞳孔,**裸地展示着无法描述的恶毒;那丑恶的挥舞着武器奔跑的狂态,口中毫无意义的嗥叫,比较起来,那妖魔噬人的情景竟是纯洁了太多!

几乎条件反射般,林羽立刻回想起了那个夜晚,那个断臂盗贼骑在泰莱莎身上撕扯的恶心模样,那个时候泰莱莎那一脸的冰冷孤寂,满心只剩下枯萎跟空洞。

“人类!……”无法形容的森冷语调,不知为何沙哑的嗓音,林羽近乎梦呓一般的吐出了这个音节,将身旁的卡亚德惊得一个冷颤。“你在说什么……”

没有理会,双手按上了双肩,下一刻,披在外面的斗篷,对开的前襟蓦的打开,朝两边扬起,伴随着微不可闻的“咻咻”破空声,冲在前面的一大片盗贼立刻扑倒在地,绊得后面赶上来的同伴在地上滚成了一团。

前排的卫队成员都为这突然的变故惊得一愣,一边的里莫也是略带惊异地看了林羽一眼,不知道她为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不过到底是经验丰富的队长,抓住时机,立刻下令发起冲锋,一大片的长剑向着滚满一地的盗贼搂头砍去……

……

战斗持续的时间并不太久,卡亚德的商队在大陆上也是经历了很多,卫队的成员都是精英。尽管盗贼人数众多,还是轻易地将其杀残,最后溃散。

看着其他人一边收集着战利品,一边整理车队准备继续后撤,林羽对着卡亚德说道:“我去前面看看!”

“哦。……啊?前面?前面不是……”

“我是猎人,有办法隐藏自己,你们继续后撤就是了!我去看看情况。”说着也不等待回答,身形稍稍一纵,尽管为了不显得太过非人类,故意放慢了速度,还是奔跃了几下便消失了。

“哎——那个?”卡亚德看着林羽消失的方向,心里一时不知该作何感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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