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一张厅，摆了十几张围棋台子。对弈的双方，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边是清一色的和服，一边是清一色的唐装。大家说说笑笑，随意地摆着棋子。并不像电视上常见的那样，对弈的双方眉头紧皱，走一步要思索半天，方才落子。四五个学生模样的年轻男女手持水壶，随意走动，看到哪张桌前没水了，就过去倒上一杯。再交流一番。

田中美子没有参与对弈，只是拿着单反相机，这里拍一拍，那里照一照。看见张森森从门口走进来，笑着举起相机，对着他“咔嚓”拍了两下。走过去给他看照片，寒喧起来。

张森森看田中美子剪着齐颈短发，脸上的妆扮依然掩盖不了她渐趋老态的面容，违心地说：“几个月不见，田中先生头发一剪短，看着年轻了好多。”田中美子很高兴：“哪里哪里。张君过奖了。”张森森笑道：“你怎么会和这个围棋交流赛扯上关系了呢？”

田中美子说：“日本代表团的团长是我爸爸的好朋友，我好多年没他了。他过来中国参加这个交流赛，于是让我到边来见见面，顺便帮他们做做翻译。他们团里的人基本都不懂中文，那几个年轻学生就是中国这边的举办方请来的大学生翻译者。你不是懂几句简单的日语会话吗？过去和他们交流交流嘛。等白天的比赛结束了，吃过晚饭，再到我房间详谈。我有点儿忙，还要帮他们拍照片，就先不管你了。”

张森森心说：我不过就懂几句亚卖呆，亚卖呆；以踏以，以踏以；哈次卡西，哈次卡西。嘴上说：“好吧，你去忙你的。我随便转转。”四只眼睛四处乱扫，专挑扎马尾辫的女孩。略过上了年纪的女人，长相太磕碜的女人，有一个小女孩长得还可以。

小女孩穿着一身和服，显然是个日本妞了。看起来绝对不超过十五岁，脸不够长，有一点肉嘟嘟的感觉。张森森在心里想：估计苏小伙看到这女孩，可能会更喜欢一些。他不是很喜欢这种类型的女人，但整个大厅之中，就只有她长得最好看。于是逛到了小女孩身边。

小女孩正和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对弈，张森森不懂围棋，看不明白谁占上风，谁处劣势。就一个劲盯着小女孩的眼睛看。小女孩被他看得不好意思，眼睛直眨直眨。张森森面带微笑，悠闲地看着她。小女孩鼓足勇气，对视上他的目光。她不是第一个这样反应的女孩。张森森大方地看着她，就那么看着她，目光很平静，没有一点儿猥琐的意味。

小女孩自己不好意思了，将目光看向别处。张森森紧追不舍，目光如影随形，就是不离开她的视线范围。小女孩没辙了，收回目光，随便摆一颗棋子在棋盘上，紧紧低着头，不让张森森看到自己的眼睛。张森森还是不走，盯着小女孩的头发看。他经常盯着女人眼睛看，已经很有经验：没有一个女人会一直低着头的。

果然过了一会儿，小女孩抬起头来，一看张森森的目光还是盯着自己。忍不住了，脱口而出：“你为什么盯着我看？”她说的是日语，张森森听不懂。刚好一个女学生过来倒水，给他翻译了。

张森森笑道：“那麻烦你给她翻译一下。就说我看着她很熟悉，感觉像在哪里见过一样。”女学生翻译了，小女孩说：“胡说，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啊？这是我第一次来中国。”女学生照实说了，张森森笑道：“你给她说。我做梦的时候见过她。”

女学生翻译了，小女孩的脸腾地一下子红了，嚅嗫着嘴，小声说：“胡说。”再不说什么。张森森很满意，他喜欢看女人出现这样的神态。每每这时，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正笑着，眼前出现了一个高壮的二十多岁男人。还来没得及反应，就被男人伸手使劲捏着了脖子。张森森立刻感觉身上乏力，动了一下，没能挣开，倒把脸上的眼睛甩在了地上。

男人穿着和服，嘴里唧唧歪歪，便是个日本人了。张森森听不懂他到底说些什么，但八格牙鲁四字是听清楚了。这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旁边的人反应过来，赶紧劝架。和小女孩对弈的中国男人使劲拉开了日本男人。日本男人兀自不满，一脸怒容，说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