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楚耀就来到了栖凤宫，这一次，他不再顾忌太后封宫的命令沾到了楚歌的面前，满是爱怜的看着这个将要从成为皇弟妻子的女子，这个自己心思里依然喜欢的女子，哀怨的神色不禁浮上他的眼角眉梢。

而楚歌，终于找到了那个让楚语替嫁的元凶，她看向楚耀的时候，一脸的冷淡，说话的声音里都透着隔膜和疏离，只是轻轻地一句：“是谁允许你改变我们姐妹的命运？你有什么权利决定我们的未来？”

楚歌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楚耀的时候，满腔的怨气都成了责问，声声砸向楚耀的心底。楚耀在听到楚歌说话之后就明白了自己极力隐瞒的事情楚歌已经知道，他心底此刻最想干的就是杀了门外那些把守的侍卫，这样隐秘的留言，竟也能传得进已经封宫的栖凤宫。

除了楚宇轩能将人运进来，应该没有别人，昨日，楚玉韵是来过的，但是楚耀可以确定，楚玉韵不会将自己决定的事情说给楚歌，别的人，更是没可能接近楚歌，可是楚歌还是在自己重重地严防之下，知道了真相，并且咄咄逼人的质问着自己。

“楚歌，你听我说，我只是想保护你。”楚耀犹豫了许久，终于开口言道，真诚的话语透过重重的关爱，这是自己唯一能为楚歌做的，以后楚歌的安全会有她的夫君来保护，只是那个夫君不是自己。

“为什么？只是为了我和你曾经在若干年前有过一段故事么？如若你真的只是为当年报恩的话，那么我请求你，保护好我的姐姐，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姐姐，不想再失去另一个，而且我和你说过，楚语是爹爹唯一的骨血，当时我为了她不当祭品，嫁给了你，今天，为了救他，我还是请求你，让我去，以你的皇后的身份。”楚歌说话的时候很是激愤，好像在诉说着自己的不满一样，语速很快，字字将楚耀的心逼到绝境，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做了。

自己费心为楚歌安顿的，她并不喜欢，在新婚的当晚，楚耀就明白，在楚歌的心底，有她的父亲，有她的姐姐，有她周围的一切人，唯独没有自己。可是按照楚歌的要求，将她送上死路，自己是舍不得的，面前这个眉目如画的女子，永远都在自己心底最柔软的角落，让他将自己的心奉给薛韫欢，他不舍得。

“楚歌，你再好好想想，你如果真的去了薛国，那你只有死路一条，这样的结果，不是你我想看到的吧？”楚耀强逼着自己站在那里冷静了许久，才换了温和的口气对楚歌说话，像是劝说，更是心底最真切的话语。

“可是看着姐姐死，我更不安，尤其是姐姐代替我去死。”楚歌的话语更是凛冽，她看向面前这个不明白自己的男子，久久的盯着他的眼睛，等着他再次开口，等着他用一个帝王的权威决定自己姐妹的生死。

“这不是楚语代替你去死，你的皇后位子，是楚语想要的，那日她勾引我，你是看到的，她要的就是我给她的荣耀，楚语那样自私的的女子，不值得你这样做的。”楚耀在劝说着楚歌，他的心底确实是不喜欢楚语的，那日和楚语有了肌肤之亲，但是心底，他还是不喜欢那个女子，尤其是她面对位份的时候那双急切的眼睛，面对自己美好未来的时候眼神中闪出的光芒，那种对权力的极度的仰望，让他心生厌倦，那个女子，和面前这个神色淡然的女子是没有可比性的，他们一个是天上的女神，一个是地上污浊不堪的村妇，他们一个是荷塘里努力盛开的荷花，一个是杂草丛中最不起眼的狗尾巴草。

“我最看不起敢做不敢当的男人，无论如何，你和姐姐是有夫妻之实的，你对他应该比对我更好，这才是一个丈夫要做的事情。那样的事情，没有人逼着你做，所以不要再穿戴齐整之后说这样的冠冕堂皇的话，最吃亏的不是你，是我的姐姐。再说，值不值得，不是你说了算的，这是我的事情，我请求你，看在咱们原先的情分上，答应我，让我代替姐姐。”楚歌听出要说出了那样的话，心底难免愤怒，但是在倾诉完自己的怒气之后，她的话语转为哀怨，看着楚耀，双眸含泪，一副柔弱可怜的样子，让人不忍拒绝，可是楚耀，看了楚歌许久，还是摇了摇头。

他还是不舍得，面前的这个女子，现在是自己的妻子，可是自己的母后并不喜欢他，所以这就注定了她和自己有缘无分，可是，现在，自己竟然连保护她都不能够了，这是自己不敢想的，他不敢想如果自己点头之后整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但是他担心极了，担心楚歌会消失，消失在自己的生命里，消失在自己的世界中，那样，自己的生命只会加速的荒芜，甚至连生长都缺乏生命力。

他终是摇摇头，快步的离开了栖凤宫，他不敢再在这里待下去，因为楚歌哀怨的神色，祈求的话语，让自己没有抵抗力，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会点头答应，可是唯一的理智告诉自己的是，不能答应，他快速的逃离，只剩下楚歌，挂着一脸的泪水，看着面前这个绝尘而去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