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釜县敖包梁煤矿爆炸事故在两个月后对外公布了处理结果：煤矿停产整顿四个月；依法对矿难死伤人员予以赔偿；分管安全生产的副矿长和炸药管理员移交司法机关处理。

而碗大成，除了拿出赔偿金，几乎是毫发无损。这件事后不久，碗大成便来市里约我吃饭。碗大成在电话里说把梅董也请上。我说梅董暂时请不上她出差去了。

见了面，碗大成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满不在乎地说：“怕球个甚，没甚事，就是个花钱的事。还查我的帐哩！我的帐鬼都查不出！四个煤矿的帐上，从来都不放几个钱儿。”

我说：“那你的钱都在哪儿？”碗大成说：“哈哈！兄弟，不瞒你说，我的卡，我都不知道有多少。都是以亲朋好友的名义存的。我自己的钱，想咋花咋花，谁能管得上。”

碗大成继续说：“我们煤矿这点事，比起别的，根本不算个甚。那么多黑矿，都在深山里头，死多少人谁知道。大前年，有个黑矿，整个山都塌完哩，谁都搞不清死了多少人。”

“不会吧，你尽瞎说，我就不信没人管！”我说。“管？怎么管？矿工都是外地的，家里人都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哪。那些黑矿，都是在晚上挖煤，都是在没人烟的地方。”

“那，那些矿工都是傻子？他们不怕死？”我问道。“黑矿上挣得钱多么。黑矿甚费用都不出，挖出来就能卖钱，当然就能出高工钱哩。不像我那四个煤矿，各种费用多如牛毛。”

碗大成继续说：“钱难挣，屎难吃！你别看我能挣钱，可一天要对付多少个爷爷。县上乡上那些部门，就连管计划生育的都要吃要喝。我的一辆车，专门就是给那些爷爷用的。”

“那哪个部门不去骚扰你？”我问。“让我算算看……可能就是管档案的管统计的不来。还有就是凑份子，给那些爷爷们婚丧嫁娶上的礼，每天平均得上千块钱。”

已有几分醉意的碗大成忽然说起了夏九九。碗大成出口就骂：骚狐狸！什么夏九九夏十十，根本就是个臭婊子。她穿我的吃我的住我的，还要和其他男人乱搞。

我心里一惊，还以为碗大成在指桑骂槐。没想到碗大成继续骂道：“想出名想疯哩，烧火棍都让插。敢在我给她买的房子里让那个导演干！真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哩！”

“夏九九和导演？”我问道。“早都搞在一块儿哩！电视剧都快拍完哩！我把两个***从床上拉下来打了一顿。操！熊话说得一愣一愣。爬在地上求爷爷告奶奶！”碗大成说。

“你打人家干啥，不管怎么都和你好过。”我说。 “好过是好过，是拿钱好过。我一次就给了她一百万。他祖爷爷手上可能都没见过那么多钱。还敢给我带绿帽子。”碗大成说。

我说：“照你这么说，夏九九要当明星了？那你和她――”碗大成说：“呸！明星算个球！不就是个烂戏子！我那钱就当是塞到下水道里头哩！她当她的戏子，与我有球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