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魂
文/月
汽车、烟尘、碎玻璃一瞬间向我涌来,我眼睁睁看见对面高速上一辆货车急速冲过隔离带向我们的方向砸来。
刹车声、尖叫声、哭声一瞬间冲破我的耳膜。
女儿!我5岁的女儿她正在我旁边安静的睡着,我来不及思考将身体挡在她面前的时候,从汽车玻璃惊恐地看见,一辆黑色轿车急速冲过来!
醒来的时候我在医院里包扎地像个木乃伊,浑身没有一个地方可以动。
周围晃着白亮亮的光,人潮涌动,我能听见哭声和微小的说话声音,那熟悉的哭声是我女儿妞妞的。
我的心顿时安定了不少,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周围的环境是黑色的,我无法扭动头和身子,但是能够听见滴答滴答的点滴声音,从而确定我是在医院。
妹妹心疼地直掉泪却一个劲安慰着我,她说妞妞受了轻伤在另一间病房里,妞妞爸爸受了重伤不过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妹妹会絮絮叨叨一些家长里短,在我健康的时候会很没有耐心地打断她的絮叨。
而此刻妹妹却说着说着便哭起来,她说:“你怎么不打断我呀?”
晚上女儿妞妞钻进了病房,用她那的辫子在我左半边裸露的脸蛋上来回蹭,弄得我痒痒的。
医生送来另外一套衣服,看见妞妞在病房里陪着我便摸摸她的头又捏捏她苍白的小脸,无限怜爱。
婆婆说这是一所坐落在郊区绿荫中的疗养院,隔着病房的窗户,我能看见这里进进出出的人们,大多都坐在轮椅上,也有少数是拄着双拐或者被家属搀扶,我的这些病友们个个脸色苍白,我想这大概是因为大家住院差不多都是因为外伤流血过多造成的。
遮天蔽日的绿荫把白天的光线也拒之‘院’外,我感觉很压抑。
早晨妹妹送来一碗紫米粥,紫黑色的液体在白色的瓷碗里来回搅动发出一股很特别的味道,妹妹说这是特地添加了她精心配的营养品。
我已经N多天没看见我的丈夫了,据女儿说,我的丈夫躺在距离我十几米远的另一个病房里。
夜里我听见一阵一阵细微的哭声,等我精神起来的时候,哭声也越来越大,那种撕心裂肺的声音我颇有感触,因为我朦胧间曾经听过。
转而,这种哭声变成了绝望的嚎叫,我冷冷地打了个寒战。
翌日,我便可以在绿荫环绕的院子里散步,当然前提是有人推着我。
妹妹推着我缓缓前进,我贪婪地呼吸着这天然的新鲜空气。
前方草坪石凳上坐着一个女人,之所以在众多病友中我能注意到她是因为绿色环绕中的她一袭红衣,特别显眼。
一头乌黑的头发瀑布般散在脑后,黑色刘海儿遮住了她的额头让她的脸更显得苍白无比。
因为过于瘦弱,她原本美丽的大眼睛更加突出眼眶,仿佛随时能掉下来一样。
我足足凝视了她几分钟,她始终面无表情地看着天空,仿若周围的一切跟她无关。
可是我却看着她的脸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是谁?我暗问自己。
接着她的样子就一直在我的脑海里晃动,我敢保证我一定在某个场合看见过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护士送来医院特配的晚餐,我忍不住好奇问她那个红衣女子的状况。
护士严厉地警告我:“你不要靠近她会有生命危险!她给你什么东西都不要吃!切记!”
可是我还是不能释怀:“为什么不关起来呢?她叫什么?”
“黄小芬,在这儿快10年了这又不是监狱,你自己一定要记住我的话!”
黄小芬!是她?
我的初中同学,分开到如今算来将近2 0年未谋面,我最后一次得到她的消息的时候是从初中同桌李曼说的。
李曼说:“你还记得黄小芬吗?咱们班的班花,现在很惨,听说得了见不得人的病后无脸面对家人自杀了!”
“死了?”我惊,黄小芬也是我的好友,在我记忆里黄小芬是一个漂亮而本分的女孩,怎么会?
“嗯”
我听后心疼了好久,一度哽咽。
怪不得我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她没死!
接连几天我都一直在偷偷地观察着她,她似乎永远都是那一袭红衣,苍白的脸色、嫣红的嘴唇。
她不说话,只是冷漠地朝天上看,偶尔注意到我在看她,她会狠狠地瞪我一眼,双目射出凶狠的光芒,似乎告诉我,别惹她。
那条石凳就像是她的家一样,我出去透气的时候没有一次不碰到她的。
我的伤在家人和医院的照料下渐渐起色,我能够自己拨着轮椅轱辘出门透气了。
当家人告诉我女儿和丈夫都康复出院的时候我的心情彻底放松了下来。
这一天我终于下定决心要接近黄小芬了。
我慢悠悠地靠近她,她方圆几平方的地方的空气都是冷的,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有这么大的气场。
她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后自顾自地抬头看天,不屑我的存在。
“小芬?”我弱弱地叫了一声:“你是小芬吗?”
我看见她的身子猛然抖动了一下才慢慢回头,疑惑地看着我,先前眼里的冰冷与狠毒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疑问。
“小芬,是我啊,你好好看看”我几乎哽咽,是什么让活泼漂亮的她变成如今的摸样。
“灵灵?”她懂喉咙里蠕动着声音,但我还是准确无误地听出她是在喊我的名字,我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一瞬间泪水夺眶而出。
或许是长时间不和人接触,她的声音完全是从喉咙里发出一阵呜呜的响声,那种声音实在不像是一个正常女人的哭声,让我想到夜里我听到的那种撕心裂肺的声音。
黄小芬颤抖着双手紧紧攥着我的胳膊,冰凉的手指掐的我生疼,她自己却浑然不觉,嘴里发出含糊不清呜呜的哭声,而苍白的脸上竟然没有落下一滴泪水。
或许是我们的动作声音太大,竟引来了躲在暗处的许多人,我从来就不知道看似平静的绿草坪暗处竟然能藏下这么多人。这些人从树从探出头来,个个身体上带着不同的伤痕,看得出他们都是这所医院的患者。
待觉得胳膊更疼的时候回头,我发现自己的胳膊已经被她掐破,紫红色的鲜血顺着她苍白的指甲滴落。
护士闻讯赶忙追过来,我看见那个女护士给小芬嘴里喂了一样什么东西后,小芬颓然倒在另外一位护士怀里。
护士一边给我包扎一边很生气地训我:“我告诉过你要你不要接近她,再出现乱子我们可但当不起!”
“再?”我顾不得胳膊上的疼痛,执拗地追问:“为什么是再?她伤过别人?”
刚才探头偷窥我们的病友们立刻露出恐惧的神色,纷纷吓得躲了回去,看到大家的表现,不用护士解释我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夜里的哭声又传来了,细听之下竟然夹杂着凄厉的笑。
次日,我趁着护士不注意又一次推着轮椅悄无声息地溜出了病房。
依然是昨日那个石凳,依然是一袭红衣,黄小芬眉头微蹙,正百无聊赖地望着云层深处,绿荫里有几个人正悄悄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戒备。
“小芬”我轻声喊道,我才不管什么护士吓说,我只知道小芬那么善良,她不至于伤害我。
她缓缓回头,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欣喜,分明是:灵灵,我就知道你还会来找我的。
再次见面我没有了那种痛心疾首的冲动,我只是想问问她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在这个地方一呆就是数年,我看得出她心里有阴影,再或者我以朋友的心安慰安慰她好让她从阴霾里走出来。
黄小芬只是凄然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眼睛瞪地大大的,好像随时都能掉在地上沾一地灰尘。
关于她的故事,我终于还是问出了口,她却问我听的是什么版本的故事,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从李曼那里听来的故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
整个过程,黄小芬没有一丝情绪波动,仿佛那是她在听别人的故事,不辩解也不承认。
我只是注意到她长长的指甲涂成鲜红色不断地抚着她的长发,黑红相间她的指甲像血一样,娇艳欲滴。
“你信么?”
听完我的讲述,她低低地从喉咙里冒出一句话,我很久才反应过来是在问我话。
我摇摇头,在我心里黄小芬永远都是那个大大咧咧却不滥情的女孩。
她笑得更难看了,几欲哭出声来,只是她大大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一滴泪水。
黄小芬左右观察没看见护士医生路过,于是她一把拉住我朝我没有那天在树丛后面走去。
黄小芬好像是女皇一样不屑躲在树根下的病友,我吃惊地看着他们瞪着惊恐的眼睛然后东躲西藏逃离。
我从来不知道黄小芬能厉害到让人看见就产生恐惧感。
黄小芬却突然在我面前跪了下来!她这一举动让我离开手足无措,我手忙脚乱地拉她起来,可是黄小芬说什么也不肯起来。
“你到底有什么事?不跪我也帮你的”我恳切地说出我内心真实的想法。
黄小芬只是跪着,倔强地抬头看着我,眼睛里充满了渴望。
我点点头拉她起来。
她低低的喉咙发出一声吼叫,然后我凝听着她的意思。
大概是说医院门口她出不去所以希望我能为她跑一趟外面,但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因为她看我的康复状态很快就要离开这里。
“我去外面找谁?”听完她的话我问到。
“蒋名原”
这三个字她说的咬牙切齿,我听得却是分外吃惊。
蒋名原是我的老熟人了,五年前调到我们单位后一直视我为竞争对手,车祸前单位的意思是从我们俩人中间提拔一个人。
接着她又说出另外一个更让我惊讶的名字
“金虹”
天哪!我一声惊呼。
黄小芬也发现我了的异样,诧异地抬头看着我。
金虹这个名字是以前总是出现在我老公手机短信的一个名字,她是老公他们医院的护士,就住在我们楼上,在几个月前总是给老公发一些莫名其妙的暧昧短信。
听完我的话,黄小芬喉咙里发出一阵笑声。
她说,金虹和蒋名原现在是夫妻,而蒋名原正是他曾经的老公!
我恍然曾经记得黄小芬嫁给一位蒋姓男子,同时也意识到的确蒋名原也住我们这栋楼,世界居然如此之小,让我诧异的是金虹和蒋名原居然早就结为夫妻。
我也突然意识到金虹给我爱人发信息的目的就是想让是大吵大闹或者心不在焉而减少对蒋名原仕途上的威胁。
黄小芬冷笑一声,眼神顿时变得杀气腾腾。
“我需要做什么呢?”
“你就问问他,我是怎么得的病”黄小芬顿了顿:“你要夜里子时去他家,天亮以前赶回来!”
我懵懵懂懂答应了她,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子时去,但是为了她那一跪,我决定去找蒋名原而且现在不用她指点我也知道蒋名原的居所。
黄小芬给了我一颗紫色的药丸,说增强体力的,看着她真诚的表情,我忘记了护士严重的嘱咐,当着她的面吃了下去。
当天夜里,我似乎做了一个特别真实的梦。
院子的照明灯熄灭的时候我感觉自己无声无息地溜出病房。
医院的夜晚总是从黑暗中透着一丝诡异,而且从远处一直会飘来若有若无的哭声,让我这个平时胆子很大的人变得也有点胆怯。
没有月亮亦没有星星,本来就阴郁的院子更显得漆黑,我抬头看远处医院大门处挂着两盏大红灯笼,这在我看来有些不解,因为进医院并不是什么好事。
“灵灵?”
突然,黄小芬就像幽灵一样从我身后冒了出来,而且她的声音在黑夜里更像是一种怪叫,这一下可真吓得我不轻。
黄小芬冰冷的手拉起我朝大门方位飞奔过去。
她的速度非常快,而刚刚才恢复的我跟上她相当艰难。
大门由两个红灯笼把守着,黄小芬将我引领到了侧面,看来在这里住久了的她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达到熟悉的地步。
前方有一个蓝色的光束,黄小芬停了下来说她过不去了,她给我戴上一条项链后蹒跚离去。
我诧异刚才还敏捷无比的她怎么突然之间就告诉我她不能过去。
黄小芬很快消失在夜色里,我蹑手蹑脚地走近那道蓝色的光束,那道光束发出柔和的光芒,打在身上暖融融的,很惬意。
光束下是一道大门,大约能进一辆汽车的宽度,四外再无任何人看守。
我轻而易举地穿过了从蓝色的光束下穿过了大门,朝着远处灯火辉煌走去。
回头看,蓝色的光束已经消失,留下的是死一般的寂静。
我大步流星地向着我们的小区奔去,脚下的一切似乎越来越远,我觉得我自己漂浮了起来。
蒋名原的家住在16楼,因为和我们家的格式是一样的,所以我知道他家朝着东方的房间是卧室。
小区大门口挂在一个巨大的表,我过来的时候正好三针合一,子时!
此刻蒋家的卧室还亮着粉红色的灯光,我隔着窗帘只能朦朦胧胧听见里面有电视的播放的声音。
我扒住了窗户的棱角开始用手掌拍打她家的玻璃
啪、啪、啪
玻璃发出有节奏的响声,在这死一般寂静的夜里格外清脆。
然后一阵粉红色的强光照进我的眼睛,还未等我做出反应,卧室里便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我看进去,女主人果然就是金虹!
她坐在地板上拼命朝后退着,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惊恐好像见鬼了一般!
蒋名原听到尖叫后冲了进来,顺着金虹的目光他立刻看见了我。
我感觉自己的造访有些突兀,所以抱歉地笑笑,然后冲他晃动黄小芬的项链,我在窗外喊道:“老蒋啊,黄小芬让我来的,她让我问问你她是怎么得病的?”
金虹拼命捂着嘴巴,坐在地上一点一点往后退,而蒋名原更是石化了一般,脸上的表情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啪、啪、啪...’
我怕蒋名原没听清,又一次拍打他家的窗户:“说话,黄小芬是怎么得病的?”
他的脸色骤然惨白,但是还是结结巴巴地回答了我:“是...是她”他突然指着几欲昏厥的金虹:“金虹拿了病人血液让我偷偷给黄小芬注射的,我是被逼的!”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说黄小芬得了见不得人的病!
“而且,她跳楼也是金虹逼下去的,不关我的事!”蒋名原此刻满头大汗,语无伦次地交代了黄小芬自杀的内幕!
我恨地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吞活剥了这对狗男女!
突然金虹站了起来,脸上露出一种特别的表情,她拍拍蒋名原的肩膀骂道:“瞧你那点出息,你忘了顾灵灵一家三口3个小时前都在我们医院ICU里躺着,呼吸心跳都还在,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她肯定是为了得到你们公司的主管位置吓唬你的!”
此话一出,蒋名原镇定了下来,然后用手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嘴巴。
他回身退出了卧室,不过片刻之后又回来了,手里多了一把菜刀!
“我要砍了你!”
他血红的眼睛里泛着凶狠的光,疾步朝我的方向而来。
我得到了黄小芬想要的东西,自然退回去,况且我真的打不过他!
我边走边想着的却不是蒋名原口中黄小芬事情的来龙去脉,而是金虹那句:你忘了顾灵灵一家三口3个小时前都在我们医院ICU躺着,呼吸心跳都还在!
我明明在郊区的医院疗养,丈夫女儿都出院,她怎么说我一家三口3个小时前躺在他们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而且蒋名原立刻就相信了?
因为老公就职的医院距离我们家仅仅5分钟的路程,所以我在回郊区医院的路上顺便拐了个弯便进入他们医院。
午夜的他们医院依然亮如白昼,电动遥控门开到仅仅能容一个人通过,于是我侧身挤了进去。
这所医院我相当熟悉,就像是黄小芬熟悉郊区的医院一样。
我沿着员工通道往上走,很快便到达了3层重症监护室门口。
医院的深夜也在沉睡,偌大的走廊里就我一个人站在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窗前。
白色的无影灯下,我清楚地看到一间病房里躺着我的丈夫一间躺着我的女儿,看得出他们都脱离了生命危险!
而最里面的一间雪白的床单身雪白的被子里裹的竟然就是雪白的我!
里面的我惨白的小脸不同与丈夫和女儿的是我带着淡绿的呼吸机,浑身插满了管子,身边的各种仪器不断的波动着发出具有生命特征的电波。
那么现在的我又是谁?
我得赶快回郊区医院问个明白,不能等我康复了以后出现两个我!
郊区的医院病不好找,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海里总是感觉有一盏红灯带着我走,当我远远看见医院大门上两个大红灯笼的时候,人突然从梦里醒了过来!
我怔怔地坐在医院病房里发呆,一直呆到外面从黑色转换为白色。
一袭红衣的黄小芬依然坚守在属于她的石凳子上,期待的眼光看着我。
“灵灵”她冰冷的手指触碰着我温暖的手臂:“我到底是怎么得的病?”
我苦笑着告诉她我没去,只是做了真实而清晰的梦!
黄小芬更加期待地拉着我的手,喉咙里低吼着:“说!快说!”
于是我将昨夜梦里与蒋名原的对话原原本本告诉她,黄小芬听着听着居然流出泪来!她把整个嘴唇咬出血来,殷红的血一滴一滴落在我手下里,而她凄厉的笑着。
得知蒋名原把我吓跑了,黄小芬眼里流露立刻流出太大的失望。
“那只是个梦!小芬,你要好好养病,身体好了我们一起出去工作,生活”我抱着她微微颤抖冰冷的身安慰道:“昨夜我看梦见我和妞妞还有妞妞父亲都躺在三医院的ICU里呢,不用放在心上”
听到这句话,黄小芬突然又一次跪了下去!
这是她第二次向我下跪,慌的我连连后退。
她却紧紧抓住我的双手,她喉咙里低吼着恳求道:“和我换一天灵魂!就一天”
我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她,她脑子真的出现问题了吗?
趁着我愣神的机会,跪在地上的黄小芬突然将自己的秀发撩起来!
我看见,浓密的秀发下面血浓横流,白色的蛆虫在她的秀发深处蠕动!
我抑制不住自己的惊恐与恶心,差点昏过去。
黄小芬低声求着我:“灵灵,看在老同学面子上你就让我们俩换一天,我出去一天!我做完了事情赶紧回来”
我这才想起,黄小芬是出不去这所医院大门的。
尽管我不知道什么是换魂,但是我还是郑重的点点头!或许她真的脑子有了病,不然她也不会在这里这么多年!
黄小芬欣喜若狂,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笑脸,白森森的牙齿对着我笑:“对最亲密的人也不能透露!”
我稀里糊涂地答应着。
她所说的换魂就在我和这次她见面的3天后举行。
那夜黄小芬溜进了我的病房,她的身体里冒出一缕烟然后钻进我体内,我立刻感觉有东西排斥我自己,等我再次站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是黄小芬了。
我突然想起医院里莫非还真的躺着一个真实的我?
可是我却无法控制黄小芬的身体,我不会用她的身体说话!
黄小芬,不,也就是我的身体对我说:“今天,你是黄小芬,我是灵灵,委屈你学我几天”
我低低地吼着,心甘情愿退出了病房。
第二日一早,我便学着黄小芬的样子来到石凳前呆坐。
一抬头就看见我妹妹和婆婆搀着‘黄小芬’走了出来,而医生护士紧随其后送着她们。
婆婆拽过护士避开‘黄小芬’说话。
“麻烦你们啦,我儿子一家的灵魂能恢复这么快全靠你们悉心照料”
“您客气,灵灵的灵魂今天回去就和往日您儿子孙女一样,魂到人会立刻清醒!”
我惊得站了起来,往事回放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我喉咙里吼道:不是出院,我是灵灵!
然而我自己也能听出来,我的声音就好像是猛兽的吼叫一般难听。
护士白了我一眼:“你不用激动,你的身子早就没了,你还是安心呆在这里,省的出去祸害人类!”
黄小芬转过脸来,我看见她脸上带着胜利的笑容看了我一眼,然后朝我婆婆喊到:“妈,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