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飞听到李淑惠夸赞自己，心里跟吃了蜜一样甜，不时拿眼睛瞟她，脸庞还害羞似的红了又红，都上床睡觉了，嘴巴还乐得合不上，仿佛那夸赞就是爱，就是表白。

晚上，李淑惠做了个梦，梦见梓州大酒楼张灯结彩，花团锦簇，在嘹亮热烈的唢呐声中，自己和黄军在众人的簇拥下拜堂成亲。在进洞房时，因为和黄军争着跑前面，她就脚踢在门槛上跌了一跤，这一跌，梦就醒了。这一醒她就睡不着了，微笑着，直幻想到天亮。

她期望着在街上邂逅黄军，然后邀请她一起去玩，可是一天过完了，好些人家都点灯了，她连黄军的影子也没有看到。

第三天，左小五大烟抽完了，钱也用完了，因此没有伞就冒雨去到了黄军那里。一见黄军脸色铁青，坐在客厅里一言不发，就暗叫来得不巧，想悄悄地退出来，却被黄军喊住了。他慢吞吞地走回去，默默地鼓励自己说出要钱的话。

黄军问他这几天看没有看到什么新面孔，他马上就说张永秀家新来了个伙计，来得很突然，是个50来岁的老头，叫王飞，以前从来没有看到过。{手.打/吧 Shouda8.Com首发}

“像**吗？你好好想想。”“唔……不像……又有点儿像。”“为什么这么说？”“我，我也说……说不清。应该是直觉吧。”其实他并没有真正怀疑上王飞，这样说是为了让黄军叫他监视，监视自然就要赏钱。黄军果然叫他注意监视，一有情况就马上汇报，可是却并不提钱的事。

黄军表面上是个悠闲的酒楼老板，是个扯姑娘眼球的翩翩少年，实际上是军统特务在三台的一号人物，他满脑子都装的是上级布置的任务，在街上走路时也在看哪个像**，动辄就跟踪盯梢。他本该像其他军统特务长官那样，公开设立专门的办公室，指挥一帮人到处刺探、抓捕和暗杀。但是为了便于开展“工作”，他在三台公开的身份只是梓州大酒楼老板。

左小五跟着黄军跑了三年了，虽然他不确定他是军统特务，但是很清楚他是政府的一把刀，秘捕、暗杀、刺探、搜查、明抓，什么都干过，身上经常都带着手枪。他不像曹智仁、蒋旭等人，工作常患冷热病，他永远都是那么热真负责，跟着他的人都觉得很累。有两次，风雪之夜，为抓**人，他亲自带着人在楼下守通宵，有一次还被冻感冒了。左小五也跟着他干了不少活，连人都杀过一次，当然也吃了不少钱。左小五有奶便是娘，不管是谁，也不管是什么活，只要价钱给到位，他都要干。

黄军再次问他为什么那人既像**又不像**，他迟疑一阵，终于说：“老板，我感冒了头痛，要去抓几副药。”黄军的火气又被撩拨了上来。“什么头痛哦?又是来骗钱的！”说着一脚踢在他屁股上，把他踢出了门。

他知道黄军的脾气，所以吭都不敢吭一声，可是刚刚要灰溜溜地钻进雨幕，又被黄军喊住。他战战兢兢地走回去，不料黄军却拿出200元钱丢在茶几上，朝他努努嘴，他的脸孩子似的变成了笑脸。黄军趁机问李小姐的事打探得怎么样了。

他见钱已经到手，今天不可能给他再添，也不会再要回去，就麻起胆子说：“老板，这几天我真的头痛，没有怎么出门，所以还没有问到。我今天中午喝了药，下午就去给你问。”“滚滚滚。”黄军不耐烦地挥了几下手，他一溜烟跑了。

出门不到200米，他就到烟馆里抽鸦片去了，到天黑尽了才回家。

第一次动员后，有十五名学生报名参加八路军，赵乾坤觉得还少了点，应该达到二十个才对，于是两天后的晚上，就到东北大学里面去，参加东北同乡会的时事研讨会，再度动员学生。出发前，他叫李淑惠和罗贤德做好配合，叫王飞继续发扬。这一次，他就被何大奎的眼线盯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