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的梨花，多么美丽，每一朵都是我和父亲的一个梦。可是，一夜之间，树都被砍了，梨花悲惨地落了一地。父亲蒙昧以求的致富梦破灭了。我上大学的梦也破灭了。”小芳坐在系主任祝云禅的办公室里，把自己压抑在内心的痛苦向外倾倒。

在汽车撞校门的第二天，小芳终于受不了周围的压力和自己良心的谴责，来到系主任办公室，说出了事情的原委。小芳的家在一个偏僻的农村，父母亲都是憨厚善良的庄稼人，母亲是残疾人。小芳姐弟三人，小芳是家里的长女。除了种庄稼，没有任何的经济来源，一家人过着极其艰难的日子。虽然如此，但父亲十分欣喜，因为小芳上学上得很好。初中念完了，又考了县里的重点高中。而且，在班里的成绩一直在前一二名。父亲感觉自己已经看到了希望。刚上高三，班主任老师对小芳父亲说，小芳这娃将来考上大学是没有问题的，只是一本二本说不准，你要给早作准备。这下，父亲没有高兴起来，回去后，吃不下饭，睡不好觉。

“这娃要是考上了，学费打哪里来呀？可把我愁死了。”半夜里，小芳的爹自言自语地说。因为在这里，考得上，上不起的事情多得很。

小芳的娘没有睡着，她听见了，就说：“你到咱乡上的信用设去贷点钱，等娃将来工作了，挣了工资再还人家么。”

这句话把这个老实人给提醒了。炕那头不一会就传来了他的呼噜声。

“我女儿要上大学了，我想贷点钱。”小芳的父亲在乡信用社见了马松年主任说。

“你娃上大学要贷点款？贷款没问题，可是，你那什么做抵押呢？也就是，你将来那什么还贷款呢？”马主任看着小芳爹两脚泥巴问。

小芳爹把小芳娘的话说了一遍。

“你娃工作了还？你说得轻巧，你娃毕业了也就失业了， 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找到工作呢。没有工作，还得贷款生活；没有房子，还得贷款买房子，贷不完的钱，你啥时候能还呢？还是死了这个心吧，女娃子，上什么大学，让给你帮着干干农活是正经。”信用社马主任说。

小芳的爹被马主任说服了。他不让小芳上学了。班主任知道了，就对小芳说：“我和你们乡信用社的马主任是高中同学，我给他说说，你自己再去找找，说一说，看行不行。”

小芳去找马主任，把自己家里磨的麦面给马主任拿两袋。马主任看了面粉，又看了看小芳丰满的胸部，说：“我最喜欢咱农家自己磨的面，蒸的馒头又白又大，还没有添加剂，真好吃，就算看一眼，也要流口水。”

小芳说：“叔，那贷款的事，没问题吧？”

马主任说：“能贷，但是，要变通一下，不能说是给你贷款上学。这里有个扶持农副业发展项目，利息很低，可以以你父亲种果树的名义贷款。贷你父亲两万元，一万用来供你你上学，一万用来种果树。这样，你家里有了经济收入，也好还贷款。”

小芳激动地说：“谢谢叔，那种啥树呢？”

马主任说：“种梨树，我的一个亲戚育了好多树秧子，让他给你们算最低的价格就好了。”

小芳如愿以偿地考上了大学，但是，贷款的事情，却出了点麻烦。申请都递交了，马主任似乎有点反悔了。父亲去找，就说贷款的事黄了；小芳去找，他就说我正在给你努力争取。

有一天，小芳又去了。马松年说事情已经办妥了，到县上去拿手续。他开着信用社的桑塔纳2000进了县城的一家宾馆。在一个陌生而严密的客房里，马主任从口袋里拿出两万元，小芳一阵兴奋。可是，他却把钱原旧装进自己的皮包，他说：“小芳，要想拿钱上学，就和我耍耍，反正也不折损什么，拔了萝卜有坑在。你也是成年人你了，你考虑好，不同意，就算了，我从不强人所难。”

小芳并不感到惊讶，她从第一次见马主任时，就感觉到可能有这样的结局。她慢慢地*自己的衣服，露出洁白丰满的身体。然后，平静的躺在床上。此刻，她感觉自己眼前并不是马主任，而是一条狼狗。和一条狼狗*，只要没有人看见，算不得什么丢人的事。于是，她任凭这条狼狗在自己身上舔、咬、抓和其他一系列动作。五十多岁的马主任被小芳这出奇的平静弄得反而没有了情趣，折腾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也没什么结果，于是，大汗淋漓地结束。

小芳的噩梦并没有至此结束。马主任说：“如果你签一个包养协议，不但不用还这两万元，而且，每月还可得到六百元的生活费。”说着他拿出一个协议，说：“这一个包养协议书，有关部门认证的格式化合同，你看看有没有不清楚的地方。”小芳看了一下，这协议封面上赫然写着《XX省大学中专学生（女生）包养合同》，而且旁边还有注明：内部资料，注意保管，限省内使用，出境无效。翻开看看里面，写得很详细，很专业，一看就是搞搞政工的人士起草的。内容一开始便是写从国际国内金融危机和由此引发的大学生上学难和就业难，然后，自然而然地提出了被包养的重要性和必要性，以及深远的历史意义。协议有一百八十五条七百二十一款。大到每年的活动安排，小到包养人每次的射与不射，十分清晰和明了。不仅有包养和被包养人双方的签字处，而且有主管领导签字处，上级领导批准签字处，最后有公证员签字处等等。小芳觉得这不是一个什么包养合同，简直就是政府文件，说不定是拿那个政府的文件改头换面弄成的。

小芳把合同扔到床上，说：“我会还你的钱，不需要你包养我。”

小芳得到了二万元贷款。她没有把这二万元背后的屈辱告诉父母。她上了大学。可是，他的父亲种植的梨树，却不那么顺利，第二年，梨树刚刚开花的时候，突然一夜之间，一亩半地的树苗全被人砍了，梨花落了一地，小芳一家人的泪水落了一地。眼看着脱贫无望，还贷无门，小芳毅然决然地做出了第二个屈辱的决定，和马主任签了一个包养协议。只是马主任太老了，太丑了，比起学校里其他女生们的包养人来令小芳无地自容，于是，她就对碰见的熟人说那是她爹，当然也和马主任说好了，外面以父女相称呼。

马主任每周开车来接小芳去市里吃夜宵，去宾馆过夜，然后第二天返回。虽然看起来很随便，很自然，但是，一切都在合同的框架里，一点都没有超出。比如，吃几次饭，相聚几个小时，几次*，以及关于“一次*”的概念和定义，都是十分精准的。如果超出了，就要临时协商。

而协商有时候是困难的。有一次，小芳怀孕了，让马主任陪她去人流。马主任愿意去，但是，不愿意买单。因为合同里没有这一条。双方大吵大闹，差点撕毁合同，后来，是马主任出钱买单，才了结了此事。

而马主任最近的要求远远不像堕胎和增加*次数那样简单，他提出让小芳陪陪县里的一位领导，他的上司，他想升迁呢。小芳坚决不答应，给多少钱都不答应。于是，双方发生了激烈的矛盾。昨天，马主任是带着愤怒的情绪来找小芳的，发生事故之前，他正和小芳在电话里争吵呢。

国医系主任祝云禅以前也听说过关于包养的故事，但那都是街头乱弹，他半信半疑。即便相信，也觉得是女生们贪图享乐的缘故。这一次，他被小芳的哭诉震撼了，原来真的有这样的事情，和贪图享乐无关的包养，残酷的包养，而且就在自己的系里，主人公声泪俱下的控诉。他十分同情小芳，这个可怜的孩子。

“小芳呀，不要这样傻了，要珍惜自己的青春。你的家庭困难的问题，我会向学校有关方面反映，看能不能减免你的学费。但是，条件是你要立刻脱离这个可恶的男人，和他一刀两断，再不来往。若果分手有什么困难，你告我，必要时，我们通过司法机关解决问题，不要简单蛮干。”

小芳一边用主任递过来的纸巾擦着鼻涕眼泪，一边说：“谢谢主任，我今天能把这些告诉你，就是要坚决和他断绝关系，我会自己处理好的。但是，主任，你一定要保证，我的这些事情，不要向任何人说，绝对不要说，说了我就完了，没法再上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