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先锋千里争赴援,枭龙百架震长空
作者:曹翰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9364

1937年7月9日,早8点。平津上空万里无云,能见度极好。夏日的灿烂阳光照耀在湛蓝的天空中,一派祥和爽朗的景象。

天空中远远传来雷鸣般的呼啸声,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响,更越来越大,好像天空高处有云山忽发雪崩一样,铺天盖地的雪崩如海潮一般涌来;又如地平线尽头有闷雷滚动,仿佛天南海外地面爆裂开来,怒雷滚滚移山倒海而进。天际尽头声音传来的方向,忽然腾起大片阴影,好像无数黑云遮天蔽日而来。

“各攻击联队注意了,各攻击联队注意了,我们已经进入天津上空,战斗即将开始,战斗即将开始,请各航空联队做好战斗准备!”大刀老猿驾驶着一架Bf-109,在庞大的机群里命令道。

大刀老猿一身黑色的先锋军37年式军服,上佩大元帅衔,只是去掉了很多不必要的流苏装饰――按书友的话说,是既不利于战斗也不利于生活,简直就是花里胡哨的产物。同样,双排金色纽扣也被认为太抢眼,简直是招惹子弹的靶子,也被换成一排黑色吸光纽扣。胸前的军龄略章被书友认为看得人眼花缭乱,被换成了简单易识的身份名牌。整体设计显得简洁大方而又深沉内敛,潇洒帅气而英武雄壮,穿在本来有些猥琐软蛋的大刀老猿身上,居然也显现出一点威严之势,丝毫没有沐猴而冠的尴尬,真是伟大的军服啊!再次感谢萧伤兵同志的辛勤设计!

顺便说一句,只有大刀这不拉风不舒服斯基是穿了大元帅军服,其他书友都是自觉地穿上了城市迷彩服――坐在飞机里哪个看得见你的军服啊,故意耍帅也没人见。但是,一不小心被打下来跳了伞,那就不好了,穿个什么帅啊,将啊之类的军服,摆明了是对鬼子说:“我是大鱼!快来捉我吧!”――但没人和大刀说,故意等着看他的笑话。反正有复活积分预算保底,什么都不怕!

大刀老猿就坐在他那编号001的Bf-109战斗机驾驶舱内,发号施令:

“第一第二航空联队,跟我去北平西南的丰台,支援第37师冯治安部,攻打河边正三的中国驻屯军旅团。”

“是!”

第一航空联队队长何尚大大(只好做和尚),第二航空联队队长火星人同声应道,他们自诩是王牌飞行员,颇颇有些傲气,沉声应了就是一诺千金,是爷们就凭本事说话。

大刀虽然是本次行动的最高指挥官,但由于其蹩脚的驾驶技术,能勉强保持飞行就不错了。所以战场指挥权交给了在虚拟训练中,表现最为出色的五名书友,他们分别充当本次行动的五个航空联队队长。

“第三第四航空联队,由joko(joko168)和斯巴拉古带领,支援第38师张自忠部和第132师赵登禹部,攻击天津海光寺的“中国驻屯军”司令部――你们任务很重,希望能多活几个下来,咱积分攒的不容易。”

第三航空联队队长joko大笑道:“就凭小日本那些半木片半金属的轻型战斗机,还不够看的呐!”

第四航空联队队长斯巴拉古接口道:“现在小鬼子完全没有防空意识,只要大家不自己掉下去……呃,这话当我没说,不是每个人都有我这样的飞行天才的…..哦~~~吼吼吼……”

无线电通讯频道里立刻传来一片喝骂声:

“斯巴拉古你这个王八蛋,仗着技术好就能咒我们死吗?”

“逼急了我,我在后面爆你的菊,就报个误击,嘿嘿,是误击……”

“对啊,技术不好可以练的嘛,比人品我比你坚挺,看看谁活得更久!”

大刀制止道:“好了好了,不要再废话了――第五航空联队,由马萨兰率领,支援143师刘汝明部,攻击冀东防共自治政府驻地通县。马萨兰,你部多半都是菜鸟,还请你多加照顾!”

马萨兰应道:“没问题,小的们,跟着我,我先死,你们再上!”

第五航空联队瞬间响起一片支持声:

“老大!别这么说!”“是兄弟一起去死!”“怕个球啊,大不了二十四小时后又是一条好汉!”“大伙并肩子上啊!”

看来反而是马萨兰这个意气方遒的江湖客最得人心了。

长波无线电那边传来狗头军师的提醒声:“基地智脑计算你们的路程,差不多要到攻击预备节点了,该分散行动了!”

大刀点点头,命令道:“都清楚了吗?补满油,丢弃副油箱,各部行动吧!”

“是!”“哦!!!~~~”“好嘞!”

混乱不一的应答声中,完全没有军人风范的书友们,纷纷拉开操纵杆,巨大的机群开始分散,就像一朵庞大的黑云裂开为三部分,分别向东,北,东北三个方向飞去。{手.打/吧 Shouda8.Com首发}

……

丰台城下,29军37师的战士们躲在临时挖筑的战壕里,隔着城池和河边正三的中国驻屯军旅团对峙。

中国驻屯军旅团虽然在昨天清晨的战斗中,损失了步兵第三大队,出城接应的部队也有所损伤,但主力仍在,全旅团上下还有近四千人。再加上“中国驻屯军司令部”参谋长桥本群紧急命令正在秦皇岛视察的河边正三返回丰台,有力稳定了全旅团的军心。要说河边正三这老小子运气还真好,竟然能穿过29军的调动部署,偷偷摸回丰台。不过也有可能是和围困丰台的37师兵力不足有关,37师上下不足7000人,却要围困比自己装备好上很多的日军精锐4000人,对进攻一方来说,兵力实在是捉襟见肘。

110旅的传奇英雄陈永德,这时也和兄弟们一样,死死趴在战壕和掩体后,躲避日本人的冷枪。

陈永德转头问身边的旅长何基沣:“旅长!这要窝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让兄弟们冲吧!就凭咱手里的大刀片子,我就不信拿不下个丰台城!”

一旁的战士们纷纷请战:“对啊!旅长!让兄弟们上吧!窝在这里被小鬼子的冷枪打,实在憋气,一晚上受伤的兄弟们都比昨天打一仗还要多!小鬼子已经被吓破胆了,咱们就打了吧!”

何基沣瞪着铜铃般的大眼:“你们以为老子不想打!还不是有先锋军的电报,说今天会有飞机助战,咱不怕死,可也不能随便牺牲兄弟们的性命不是?等飞机来了,我们就打!”

……

109旅的阵地上,战士们也在谈论着先锋军将派飞机助战的事。

“先锋军会来吗?”

“一定会的!没看见昨天的情报那么准吗?先锋军有好汉潜伏在鬼子内部,才能对鬼子的动静了如指掌――做出这样大事的英雄豪杰,能失信吗?”

“先锋军在哪呢?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这号英雄人物?听说能来一千架飞机――这飞机是啥玩意儿啊,小弟参军迟,没在喜峰口见过大场面,大哥你给说说……”

“这飞机啊,就是能飞的铁鸟……我也说不清楚,待会你看着就是了……自古打仗就讲究个号称,要我看,没个一千架,百八十架总是有的。”

传递情报,发神秘电文的,是先锋军;今天要来助战的,还是先锋军。这消息昨天就传遍了29军,倒不能怪战士们没有保密意识,实在是这时代的军队,普遍没有保密观念,更没有保密制度,小道消息更是满天飞。本来只有一百架飞机助战,传到基层士兵那里,就变成了三百架、五百架,最后居然加到了一千架,不能不说流言的威力巨大。但战士们只要一想到神通广大、无所不能的先锋军要来助战,不管来多少飞机,心中都是勇气百倍、信心十足。大家都怀着强烈的憧憬,想要看看传说中的先锋军长什么样子,好似后世的追星族一样。

……

“这就是你的情报报告?!!!”天津海光寺,日本支那驻屯军司令部内,田代皖一郎司令官大发雷霆,将一叠文件纸重重摔在北平特务机关长松井太久郎脸上。

“满纸的“据说”、“流言”、“经传”……就没有一个确切的情报!全都是荒唐至极的妄语!什么支那派遣了高级间谍潜伏在皇军内部,窃取了情报,洞悉了军情――连我都不知道河边旅团第三大队的动向,关东军司令部,军部就更不知道!谁不知道是那些下克上成瘾的中佐少佐们私自行动暴走!哪里有什么事先安排!又从哪里来的计划情报?!!!八嘎!简直是猪!这种鬼话你也写进报告里,你是在蔑视我的智商吗?!!!”

松井太久郎低埋着头,神情惶恐至极,连连躬身道歉:“斯密麻散,斯密麻散…….”

田代皖一郎司令官忽然捂着胸口,露出痛苦的表情。一旁的参谋长桥本群赶紧递上药去,服侍田代皖一郎吃下。

参谋长桥本群担忧的看着司令官。现在大战在即,支那29军不知得到了什么依仗,居然胆大包天、倾巢出动,37师冯治安部已经包围了丰台的河边旅团,38师张自忠部和第132师赵登禹部也对海光寺的“中国驻屯军”司令部形成夹击之势,刚刚接到冀东防共自治政府殷汝耕的求援电报,称143师刘汝明部会同第9骑兵师郑大章部,对通县紧紧包围,随时可能展开攻击。形势突然恶化,简直令人难以想象,但在这样危急的形势下,以司令官的身体,怎能肩负起皇国大业呢?

田代皖一郎大口喘着气,稍稍缓过来,摇摇头,示意自己不要紧。他擦擦嘴,对参谋长桥本群诚挚地说道:“桥本君,我的心脏病,你是知道的。恐怕我在不久之后,就很难为天皇效忠了,在此危急的形势下,还请你多多费心了!昨天,你紧急命令正在秦皇岛视察的河边正三返回丰台,稳定了河边旅团的军心,做得很好!将来还要请你多多费心了,夜露死苦!”

桥本群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却连忙装出惶恐非常的样子:“将军请千万不要这样说!为天皇效忠,是我等帝国将士的荣耀,还请将军保重身体!皇国大业需要将军!”

田代皖一郎转头,向松井太久郎招手,示意他靠近:“松井君,请原谅我刚才的粗暴,但是你的报告实在是很难令人相信――比如这里满纸的“先锋军”,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军队到底在哪里?为什么什么资料都没有?还说先锋军今天会派飞机支援29军作战――但飞机的数量都无法查明,有说100架的,又说有500架,甚至有说1000架的。好吧,就算那个什么先锋军有飞机,那他们的飞机从哪里来的呢?支那没有自产飞机的能力,只有从海外进口,但支那海关的每一处都被我皇军渗透,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松井君,你叫我如何相信你的情报?!!!请回答我的疑问!!!!”

松井太久郎满脸通红,全是羞愧欲死的神色,面对田代皖一郎司令官的一连串为什么,他实在无言以对,更无颜以对:“司令官!卑职无能!请求剖腹向天皇陛下谢罪!!!”

正在这时,天空中传来雷鸣一般的呼啸声,好像巨大的海啸压过天际,飞速卷来。

参谋长桥本群大惊失色:“是机群,是机群!华北航空大队正在待命,没有出击;关东军,海军航空兵也没有发来消息;东京――这更不可能!是谁?是谁?!!!……难道是真的?!!!”

巨大的机群呼啸着从头顶掠过,众人汗水淋漓,正为没有来得及起飞的华北航空大队而担忧,更为皇国的大业和自己的生命而担忧,却惊奇的发现,掠过的机群没有扔下一颗炸弹,只从头顶上呼啸而过,又沿着海光寺外围盘旋飞行。众人脸上全都是不可置信的惊疑和怪异:是什么军队,竟会放过这么好的突袭时机?

来不及考虑了,田代皖一郎司令官大声命令道:“命令华北航空大队立刻升空阻击敌机!”

正在这时,门外冲进来一个参谋,高举着一张纸,大声喊道:“真的是先锋军!真的是先锋军!!!他们在外面38师和132师的阵地上撒下了大量传单……”

田代皖一郎看着传单,突然大叫一声,捂着心脏,倒了下去。

“司令官!”

“司令官!!!”

……

丰台城外,110旅219团的阵地上,3营11连3排的小战士张石头指着天边忽然大叫道:“那是什么?!!!”

排长申仲明立刻放眼望去,只见天边涌出一大片乌云,正在飞快地朝这里涌来。

“不会是龙取水吧?”

战士们惊疑不定,纷纷议论,一时间阵地上军势散乱,军心动摇起来。

营长金振中见状大声喝止道:“什么龙取水!都是迷信!!!”

可是没有用,随着乌云越压越近,人群喧哗声越来越大,眼看就要炸营了!

忽然,3排长申仲明望着天空中大声喊道:“是飞机!是飞机!!!是先锋军的飞机!!!”

在晴空万里之下,澎湃浩荡的阳光照在那一片片银亮色的机身上,熠熠生辉,反射出耀眼的光芒,直刺人目。但29军的将士们,却不避不眨,仰头望着机群呼啸着从头顶黑压压的飞过,热烈欢呼,瞬间阵地沸腾了:

“龙!真的是龙啊!!!”

“刚才有龙取水,原来真的有龙啊!!!”

所有飞机的机腹下,都绘着巨大的黄金应龙,它们张开巨大的翅膀,仿佛背负着飞机在万里长空中翱翔,金黄色的躯体在东升的太阳照耀下灿烂生辉。机群摇晃着翅膀,向阵地上的29军官兵示意,逐一飞过,在下面29军官兵看来,就是中华传说中的巨龙挥舞着翅膀,在召唤他们战斗!

机群在阵地上空抛洒下无数纸片,纷纷冉冉地飘落下来。

官兵们争先恐后的抓取纸片――虽然他们大多数目不识丁,但这是金龙所赐,多金贵的物事啊,沾沾龙气也好。

3排的战士们满怀敬畏地看着排长申仲明,一个个神情激动,满怀渴望。申仲明站在一个小土丘上,手里拿着那张纸片,正在朗读上面的文字――对于文盲来说,识文断字的人都是有大才华的,是文曲星转世,更何况是宣读金龙的旨意。

申仲明拿着纸片,皱着眉头辨认良久,这才一字一顿的读道:“29军的弟兄们,我们是先锋军,请跟随我们的飞机,去打鬼子吧!”

“啊!!!”

阵地上欢呼声沸腾成一片。

“跟着金龙打鬼子啊!!!”

数千人同时从战壕中一跃而起,巨大人潮向着围在垓心的丰台疯狂涌去,大炮在成群轰鸣,飞机在结队俯冲,枪声喊声汇聚成一股沛然莫御的狂澜巨浪,向驻守丰台的鬼子们砸去……

……

应龙,龙生千年为应龙。

绘制金龙,本来是先锋军书友们为了威武雄壮而采取的包装措施,但这中华民族古老的图腾在战场上出现,却给予了缺乏知识文化却包含民族热情的29军官兵,难以想象的鼓舞。因为,中华民族所遭受的苦难实在是太重了!中华民族所承受的失败实在是太沉了!!中华民族所忍受的侮辱实在是太多了!!!无时无刻,炎黄子孙,汉唐贵胄,都在内心深处渴望着上古那祖先的武功重现人间,传说中久远的神明庇佑子孙。在这一刻,金黄的应龙从天而降,昂然来援,每一个中华人,无不心神激荡,难以自持――这无关迷信,完全是中国人内心深处的民族情感和“龙的传人”情结的轰然喷发!

……

日本支那驻屯军司令部内,参谋长桥本群听着海光寺司令部阵地外一波高过一波的呼声,心惊胆战。

“龙!”

“龙!!”

“龙!!!”

……

“为什么支那人要高呼“龙”?”

参谋怯懦道:“刚才飞过的巨大机群,它们的机腹下都绘有巨大的金龙图案……”

桥本群抖着手中的传单,怒不可遏的大声骂道:“八嘎!八嘎!!!帝国就是有你这种蠢才,才会迟迟没有征服支那,一个绘着金龙的图案,值得欢呼吗?!!!仔细看看这份传单!!!”

松井太久郎壮起胆子,走上前去一看:

“怎么这些支那字,有些少了很多笔画?还有这个,写的也不对……”

“哟西!”参谋长桥本群使劲拍着松井太久郎的肩膀:

“还是专业人士精通啊!一眼就看透了本质!你看这份传单,上面写着:“29军的弟兄们,我们是先锋军,请跟随我们的飞机,去打鬼子吧!”,但是按照汉文的规范写法,应该是“29?的弟兄?,我?是先??,?跟?我?的??,去打鬼子吧!”――先锋军狡猾至极,怎么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明明是用错误的笔画在传递秘密情报!而机腹下绘制的金龙和他们高呼的“龙”口号,正是联络的暗号!”

松井太久郎恍然大悟:“之所以不用电台联络,是怕泄露消息,被我大日本皇军侦知――飞机上绘制金龙图案,是为了醒目标志,让下面的人能看清。下面的大军齐呼,是为了让飞机能听到――自以为狡猾却又愚昧的支那人啊!居然用这样原始的方式在联络,他们不知道告诉飞行的飞机是听不清下面的声音的吗?”

参谋长桥本群郑重地拉着北平特务机关长松井太久郎的手说:“现在田代皖一郎司令官病危不能理事,破解先锋军密文的事情就拜托您了!请您为了皇国的大业,务必费心,务必尽快!他们很快就要进攻了!!!”

松井太久郎激动得满脸通红:“请参谋长阁下放心,我立刻将密文破译出来,一定不辜负皇国的信任!挫败支那人的阴谋!!!”

……

山东长山,红警基地中,狗头军师正在通过基地智脑接通长波电台,一边翻阅文件,忽然他发出一声惨嚎:

“坑爹啊!居然忘了把传单的字改成繁体的了!!!”